元秀本想去帮元慧,这信是先送往公主那里的,跟元慧的小子也知道护国公去了比元秀更有作用,公主让人来说国公去了,元秀就到婆婆这里等着,当下公主吩咐摆酒菜为元慧庆贺,又拿出首饰赏给孩子们,婷姐如今在京里,也得了一枚。
晚上回去给母亲看,黎氏有心小心翼翼收藏,可是婷姐回来的晚,晚饭是元秀给元慧庆贺,婷姐起更以后才回来,就没有往卫王妃处请安。
一早,让女儿背好小书包,来给卫王妃请安,把公主赏的首饰给她看。
卫王妃笑道:“我已经听说了,昨天算京里热闹的一个新闻,外甥就是好眼力,元氏姐妹我当初看都是不错的,如今看来当初我的眼光也是紧跟着公主。”
说着,自己笑起来,傅婵娟不会错礼,也请安在这里,闻言笑道:“只可惜了慧姐已定亲事,不然我倒想烦请母亲揽这件事情。”
卫王妃听话听音,看一眼媳妇,看一眼婷姐,傅婵娟嫣然里轻轻点头,卫王妃昨天听的新闻是全套,不仅仅是元慧在官学应对,还有皇学里大学士们的几句谈论。
汪学士和元老太爷是通家好,主动提起把元慧夸了又夸,傅学士顺势说了官学陆夫长迂腐:”只怕误人子弟,”沈学士和夏学士附和。
这些话卫王听在耳朵里,晚上拿回来和卫王妃说笑:“知道吗?元家姐妹倒也有趣,姐姐敢骂提亲的,妹妹就在京里打上官学门。”
每个人的位置不同,眼光就不会相同,陆夫长和皇学的大学士们就要势同水火,在卫王看来却是破除迂腐的一件好玩事情,世子唐谓成天以“玩”当道,其实出自遗传。
元慧是亲戚,傅学士是亲家,卫王妃自然的向着元慧,见到黎氏回话,就帮元慧说了两句。傅婵娟的意思,卫王妃也懂,昨天怎么那么巧,卫王夫妻晚上闲话呢,平时老夫老妻,对话极简单,卫王有正事和书房里先生说,卫王妃有正事和管事的说,如今有了媳妇,就和傅婵娟说。
昨天是卫王特特回正房和妻子说话,跟随唐谓出京的尤认又立下功劳,拿了一窝贪官,这功劳算在唐谓头上,但是卫王府要清楚具体经办官员,为了秀姐而吃苦耐劳的尤认,又一回得到卫王的赞赏。
世子有功劳,娘也有份,卫王妃也就知道。
由尤认而聊到元慧,尤认是元家的门生,元慧是元家的小孙女儿,平时看着活泼伶俐,可爱的那一个。
接下来这对夫妻就说到公主最喜欢有才华的人,当年她座中名士时常数百,宴请过千也无人惊奇,元慧又是公主儿媳妇的妹妹,公主应该为元慧庆贺。
让人去问了问,果然公主招待元慧、敬安等人,话题就又回到尤认的身上,卫王让王妃好好对待黎氏母女:“听说她家的小女孩儿也背着书包去上学。“
卫王妃也准备了一个首饰,准备今早给婷姐,还没有拿出来,就收到傅婵娟暗示的话,卫王妃觉得很有道理,尤认三十出头,他可以效力世子唐谓一辈子,他的家人是要好好的安置在自己身边,这是拉拢人最可靠的一个法子。
而尤认的家人在自己眼前过日子,尤认也不敢有二心。
就和傅婵娟笑道:”你有心了,等会儿再说。”让丫头取出自己准备的首饰给婷姐,又让尤氏不要收婷姐的首饰:“她是上学的人,你又和我外甥媳妇好,婷姐只怕经常往公主那里去,公主赏下来的倒是戴着给她看看。”
黎氏答应着,丫头进来回话:“护国公府里二姑娘接尤小姑娘上学呢,车在二门那里等着。”
婷姐听到,小脸儿上灿烂无比。
卫王妃笑道:“我们今早话多,婷姐你可吃了早饭没有?”让请元慧进来一同用早饭,元慧等不及,让丫头进来回话,她接婷姐外面吃,卫王妃给她们包了几块点心,傅婵娟亲自送婷姐出来,见元慧笑眯眯,傅婵娟忍俊不禁:“去查功课用心点,别被官学里的先生们蒙了。”
元慧晃动小脑袋:“不会不会,我去看看大门就回来。”
车旁还有元连和郑留根,元连昨天出京办公,晚上回来,女儿已经打完官学擂台,从国公到云展的书房里都去了不少先生助阵,元连也只能一笑,打算今早往官学里赔个不是,毕竟慧姐颜面可有可无,官学里先生失了颜面未免难看。
见元慧一直得意,元连道:“啊呀,你少说几句吧,祖父难道没有说过你要谦逊?”
傅婵娟笑道:“谦逊什么,又不是慧姐惹事情。”
元连拱手,郑留根向她拱手,傅婵娟笑笑不再说什么。
看着马车离开,傅婵娟转回婆婆房里,在外面见到丫头们摆手,悄声道:“在说亲事,您且等会儿呢?”
傅婵娟往旁边房里坐下,一面打发人给娘家送信,一面盘算着把亲戚们中的谁许给婷姐合适。
房里,听进媳妇话的卫王妃果然是和黎氏说亲事,她让黎氏一同用早饭,让人传早饭的这个空当,问黎氏家里还有什么人,再转到婷姐可曾定过亲事,黎氏不由狂喜,见过元秀稳重管家的她,当然愿意让女儿在京里寻亲事,再说尤认的前程在卫王府里。
张木根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罢了,儿女亲事由父母作主,小孩子想的又不算数,郑留根喜欢慧姐,也得搬出母亲来,再请出本家的丁媒婆,往元家门里提亲才成。
这么一聊,早饭到了,傅婵娟进来侍候,卫王妃让她坐下一同用饭,又说了一顿饭的话,让黎氏回房去,闲了就往园子里转转,婆媳商议给尤婷姐定谁合适。
卫王妃相当喜欢傅婵娟,尤认是跟世子的官员,媳妇过门不到一年,就愿意拿出自己家的优秀子弟笼络尤认,这一切为来为去的还是为世子。
婆媳意犹未尽的聊着。
元慧早就到了官学,路上又接了永益小县主,又接了东阳小县主和长河县主,唐诵唐清唐汇的马车在经过的路口等汇合,敬安郡主要学管家,遗憾的今天不能来。
元连送他们到官学,看看大门上贴的对子,说着慧姐不像话,亲手取下来,和郑留根往陆夫长面前连连说着对不住,小女顽劣这样的话,陆夫长涨红脸寒暄几句,送元连出来。
官学的门外,有一个人笔直站立。
陆夫长的面容又紫上一层,硬着头皮见礼:“见过傅学士。”
傅婵娟的爹抚须笑道:“咦,我听说这大门上光彩,特地前来看看,怎么还是个大门?“往后面一招手:”还是原样儿的更好看,给它恢复起来。“
几个家人走来,刷浆子的,贴对子的,元连白撕了一回,此时又和昨天元慧刚写过时一模一样。
傅学士笑道:”陆夫长,我信你是个有能耐的,你能对得出来。你若对不出来,也不会没意思的毁去,要知道京中官学可在天下文人的眼里。”
郑留根轻扯元连衣角:“岳父,您当值去吧,现在不关慧姐事情,也不关咱们的事情,这是官学里旧怨发作。”
“留根,你看的很是明白,可是.....“元连心想这事情总得收场吧,像是不耽误元慧,不妨碍她定亲事,也不妨碍她继续在京里神气活现,可是陆先生的面上几时才能下得来。
正想着,傅学士瞄一眼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印章,笑道:“我做个见证,盖个印章的好。”走上前去,把两侧门上的对子和白纸盖上章。
转头,问元连:“看我模仿令爱的字迹,可相似吗?”这门上新贴出来的字,和慧姐的字相似。
元连忙道:“取笑取笑。”
傅学士笑:”有女如此,其父当强,来来来,我和你谈天去。“把元连拉走,郑留根机灵的缩脑袋回去上课,他深得先生们喜爱,倒不会牵连到他,官学大门上只留下陆夫长一个人苦笑半天,慢慢的走进来。
消息不胫而走,官学和皇学正式摆出擂台。
贺宁也觉得这事情怎么收场才好,关心之中,让伙计们不时打听,贺石头上午回话:”那门上元慧的字旁边,盖了傅学士的印章。“
贺宁耳朵里嗡嗡的响了一下,才把意思听明白:”这回官学想撕也不能了?”
“看来是不能,傅学士的印章怎么能胡乱撕呢。”
贺小矶后一步进来,说了个全套:“我想这真奇怪,怎么多个印章出来,我就找郑秀才问了问,原来官学门上贴的已经不是慧姐原笔,是傅学士模仿慧姐的字,傅学士自己跑来,亲手加盖印章,让官学里陆先生对出来。”
贺宁为陆夫长犯难:”那是无人能对的绝对,慧姐记这些为的就是和先生们打擂台,这擂台一打就到了京里,陆先生可怎么解啊。”
燕燕和绿竹走入店堂,耳朵尖尖的问:”什么什么?“
贺宁就告诉她们,燕燕和绿竹只担心一件事情:”郑秀才还好吗?虽说他不住官学里,可是官学到底留下他,白教他书,给他一个漂亮的名声。“
贺小矶道:”我就是担心,才问的郑小秀才,他说一早拉来元家二爷赔礼来着,赔的挺好的,把门上对子也撕下来,可是傅学士转眼就贴上去,郑小秀才说事情到这个地步,他管不了,只好等他中了后,多多的感谢官学里先生。”
贺宁道:“也只能如此。”又道:“这官学里先生也是,和一个小姑娘斗什么气。”贺石头憨厚的道:“不是和慧姐,是为理王世子和大学士们斗气。”贺宁摆手:“那咱们是管不了,不管了,做生意吧。”
燕燕和绿竹嘀咕着,这会儿道:“等郑小秀才下科中了,咱们也备一份儿礼,多多的感谢官学先生就是。”
贺宁道:”也成,不过呢,留下留根读书,可不是陆先生的主意,是官学里所有先生们商议后的结果。”
门外停下车,昨夜出城和妻子团圆的是祁均,顺路带元财姑进城,元财姑扛下她五十斤重的花生筐,还没有放地上,就风风火火的问:“慧姐今天还好吗?官学有没有继续为难她。她不是一直在汪氏家学上学,还去家学吧。”
绿竹的担心下去,现在出来的是骄傲:“慧姐啊,怎么会不好?她不上学也可以。”
元财姑放下心:“让她来店里玩几天吧,她就高兴了,就不生官学里先生的气。”
贺宁听着又笑起来:“现在生气的是官学里先生吧。”有客人走进来,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做生意。
元慧这个上午安分守已,在官学里乖乖的读书,中午向先生老实辞行,带着她的小伙伴们回公主这边吃饭。
东阳、长河两个县主轮流向公主解释:“昨儿没来,没陪成慧姨妈,是母亲说我们出门大进益了,让我们留在家里说话。”
公主笑道:“会说这样的话,果然大进益了,我记得你们母亲一前一后的就要过生日了吧,到时候多摆个杯子,眼看着雪就要下来,我也吃一杯去。”
东阳县主笑靥如花:“正是这样,我给母亲做寿桃呢。”
长河县主道:“我也会,在新集元家,宪王妃祖母教给我们。”
唐清唐汇齐声道:“做寿桃最好的是永益,再就是婷姐,这是我家祖母(宪王府祖母)说的。“
永益轻盈的走来:”是呢,我也会做。“
东阳和长河县主也承认:”永益学的最好,可这是母亲生日,要自己亲手做,否则就请你了。“
永益小县主回家去,让人和了面来,锦城郡王妃的生日今年的过去,明年的没到,她也开始做寿桃。
”哥哥姐姐们都夸我做的好,还有婷姐也做的好。”
她把尤婷姐和元慧都带了来,傍晚敬安找来,敬安也跟在里面做寿桃。
做出来,敬安拿了一盘回家给肃王,兴高采烈:“父亲,我做的点心。”肃王正瞅反瞅斜瞅着,这里面不会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