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2章 匕首塔的秘密

罗兰听得微微动容,捧着茶杯喃喃道:“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难道酸液湖并非自然形成,而是‘黑袍’奥特洛以法术制造出来的?”

“凭奥特洛的施法能力,把一座湖泊中的清水全都转换成酸液是可以办到的,但是让酸液在自然环境下保持水位和浓度不变就不是人力所能为了,这其实是‘匕首塔’迷锁的一个特有功能——处于迷锁笼罩下的湖水都会受到负能量腐化,自动转换成浓酸。”

罗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安德烈揭露的真相令人震惊,但是坦率的讲,对于改变当前的军事困境没什么帮助。按照安德烈的说法,只要设法破坏匕首塔迷锁,酸液湖就有可能恢复清澈,渡水登陆湖心岛也就不那么困难了,但是倘若有办法破坏匕首塔迷锁,何不直接将迷锁接入云网,全域释放“驱散亡灵”即可消灭岛上绝大部分不死生物,又何需兴师动众调遣大军渡水登陆?

安德烈见罗兰沉默不语,隐约猜出他在盘算什么,接着说:“殿下刚才提到敌军阵地上的亡灵士兵似乎永无穷尽,其实根源也在匕首塔中。”

“岛上和湖畔阵地上的亡灵大军也都是匕首塔迷锁制造出来的?”罗兰诧异地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殿下想必也知道,亡灵是死者的灵魂受负能量污染的产物,只要战场上有人牺牲,并且受到高浓度的负能量污染,那么很大概率就会转化成亡灵,而匕首塔顶层就有这样一部能够源源不断自‘负能量位面’汲取能量制造亡灵的魔导器,奈落教团高层称之为‘亡能控制中心’。”

安德烈喝了口茶水,觉察到罗兰眼中流露出迫切与好奇的神色,放下茶杯接着说:“我们曾经数次派出特工尝试潜入匕首塔,搜集关于‘亡能控制中心’的情报,然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至今也没搞清楚这部机器到底是什么样子,依据什么样的原理工作,只能大体猜测亡能控制中心一旦开动起来就要持续消耗魔晶作为能源,消耗量还很大,所以奥特洛必须把匕首塔安设在魔晶矿脉富集的地带,否则根本承担不起亡能控制中心的消耗。”

“获得了充足的魔晶能源,这台神秘的魔导机器就能自动吸收周边数十乃至上百里内所有已死生物的灵魂,吸收人们面临死亡时释放出的恐惧与绝望,以此为材料批量制造亡灵战士,将之集体送上骸骨战舰,运往奈落教团设在各地的据点充当扩充地盘的帮凶。”

“多年以来奈落教团就是以这部亡能控制中心为根基不断发展壮大,成为盘踞在暮光谷地的一颗难以根除的毒瘤,只要这片土地上还有纷争,还有厮杀,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这部机器就会一直运作下去,生产出无穷无尽的、对生者满怀憎恨的亡灵大军。”

听了安德烈这一席话,罗兰深受震撼,久久无语。安德烈也没再开口,自顾自地品茶,耐心等待罗兰消化这一匪夷所思的内幕消息。

许久过后,罗兰结束沉思,抬头望向安德烈,眼神锐利如有锋芒:“安德烈先生,倘若真相果真如此,我们若想彻底消灭奈落教团,当务之急就是设法破坏位于塔顶的‘亡能控制中心’!”

安德烈点了下头,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这就是我写信请你来会面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道难题亟待解决。”

安德烈所说的第二道难题,其实也是罗兰自从今年除夕夜惨案发生后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那个问题——如何才能彻底消灭酿成这场悲剧的幕后黑手“黑袍”奥特洛。

世间的不死生物种类繁多,实力高低各不相同,对所有种类的不死生物加以统计就会得到一座与人类社会结构相仿的数据“金字塔”,处于这座金字塔最底层的是数量最多的低等不死生物,比如各种骷髅和僵尸,几乎全都是受人操控、没有智力的炮灰,处于更高阶层的不死生物实力更强,数量也更少,那么位于金字塔最顶端的不死生物是什么?多数人会给出一个相同的答案——巫妖!

随着年龄衰老,寿数将近,有些高阶施法者会对自然死亡产生强烈的排斥心理,他们或者是还有未竟的事业尚未完成,或者是想延长自己的生存期限以追寻更高层次的魔法知识,或者只是单纯的怕死而已,为了抗拒生命衰老与消亡的自然规律,自内心深处滋生出永生的渴望,而相比其它实现永生的手段,将自己转化为一只“巫妖”看起来是最具可行性的策略。

通过一个神秘而残酷的施法仪式,高阶施法者创造出一只名为“命匣”的特殊容器,并将自己的灵魂藏匿在命匣当中,这样一来纵然他们的肉体还是会死亡,随着时间推移而渐变腐朽,丧失大部分生理机能,灵魂却能永存于世,以不死生物的形态保留生前的全部记忆以及施法能力,获得无穷无尽的时间用于推进生前的事业或者埋首于法术研究。

众所周知,“巫妖”是很难被真正杀死的,摧毁他的躯体毫无意义,只要保存在“命匣”中的灵魂不受损害,过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复生。“黑袍”奥特洛不仅是巫妖,还是一位拥有神性的传奇大巫妖,除非找到他的命匣并加以摧毁,否则永远无法将他真正杀死。

“从当前战场上的局势来看,‘匕首塔’终将陷落,奈落教团的覆灭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然而只要奥特洛这个罪魁祸首还活着,我们就无法取得彻底的胜利,没了匕首塔,奥特洛可以重造一座,没了奈落教团,奥特洛也可以重新创立一个,反正他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供蛰伏,总能找到卷土重来的机会,我们却耗不起,不完全的胜利就等于失败!”安德烈一脸郑重地做出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