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基塔,你说的这些虽然很有道理,可是在目前的情形下,难道你还能找出其它比铠骑士旅更适合攻坚的部队?”布鲁姆不服气地反问。
“当然有!”妮基塔挺起胸,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就像罗兰常说的那句谚语,‘兵在精而不在多’!依我看,与其派遣笨重的机械铠担当突击队,不如把这项使命交给一支人数更少但是更为灵活、战斗力更强的精锐小队,乘着城防结界被破坏的机会,直接施展法术集体传送到黄昏堡垒内部,潜入迷锁中枢所在的建筑,设法夺取迷锁控制权,收起力场护罩,使黄昏堡垒变成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到那时,我军即可大举入城,消灭城内残余的敌人。”
妮基塔这番话说的气势十足,罗兰、柳德米拉、冬妮娅和维罗妮卡明白她的真实用意,不由相视微笑。阿列克谢元帅和众位将领却听得满头雾水,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位大小姐是在当真提出战术建议,抑或“公主病”发作,把残酷的战争当做儿戏,以为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
“妮基塔女士,您的提议很有趣,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您所说的‘精锐特攻小队’,事实上并不存在……”阿列克谢元帅以尽可能委婉的口气劝诫妮基塔清醒一点,不要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放飞想象力。
“怎么不存在?我所说的特攻小队全体成员,明明都在这间屋子里!”妮基塔连元帅阁下的面子都不给,堂而皇之地点起名来,“米拉,罗妮,冬妮娅,再加上我自己,这不就有四个人了?如果还不够,布鲁姆……布鲁姆就算了,不会施法的笨蛋,带上也没啥用,还不如驾驶机械铠在外面帮我们吸引火力。”
“臭丫头,我就知道你打得是这个主意!”布鲁姆悻悻地嘟囔。
餐桌四周发出一阵喧哗声。除了维格拉夫等少数例外,其他将领都觉得妮基塔这个想法简直疯狂,完全是在自寻死路!然而这位毕竟是灯塔山的大小姐,虽然还很年轻,却也是堂堂的大法师,有底气主动请缨、担当特攻重任,现在的问题是,谁能站出来说服法师小姐打消那个极度危险而又不切实际的疯狂计划。
包括阿列克谢元帅在内,众位将领的视线不约而同聚集在罗兰脸上,表达出无声的共识:尊敬的摄政殿下,请立刻阻止你的女友发疯!
罗兰看出众人的想法,从容不迫地笑了笑,开口打破沉默。
“康拉德将军的提议较为稳健,值得采纳;妮基塔的建议风险较大,但是我认为收效更快,而且能够大大降低我方攻城官兵的伤亡,同样值得尝试,所以,我建议两套方案同时推行,这样更保险,另外,负责夺取迷锁控制权的特攻小队,由我本人亲自带队。”
大厅中鸦雀无声。众位将领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以为妮基塔就够胆大包天了,没想到摄政殿下更疯狂,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要求亲自领导特攻小队,第一个杀进奈落教团重兵防御的要塞,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发了疯?
视线扫过会场,罗兰对众位将领的心态一目了然,不等阿列克谢元帅出声劝阻,抢先开口强调自己有不得不亲自出手的理由。
“黄昏堡垒的驻防司令,也就是死而复生的前亚珊帝国将领克劳茨·荷尔斯泰因,曾于今年除夕夜参与袭击寇拉斯堡王宫,对我的家人造成伤害,身为人子,手刃仇人是我无可推卸的责任!”
听了罗兰这番发自内心的表白,阿列克谢元帅以及在场的诸位将领都猜到他口中的“家人”很可能特指鲁道夫陛下。事实上大家也都心知国王陛下多半是在年初的恐袭中不幸遇刺,只是不敢明说。既然摄政殿下明言此役是他的“复仇之战”,众将再怎么放心不下,也无法打消一个儿子为父报仇的坚定意志,只得放弃劝阻的打算,默默为他送上祝福。
无论与会者心里还藏着多少顾虑,作战方案就这样定了下来。
为了更高效的破除黄昏堡垒城防结界,伊利亚·康拉德将军特地将300门12磅加农炮推向前方,抵近到距离城门只有两千码处,摆明了在炫耀己方完全掌握制空权,迫使敌方城防炮台不敢露头,包括炮兵在内的远东部队可以在城外任意调动,为所欲为。
罗兰带着做好出征准备的四位女友来到康拉德将军的阵地参观,看到三百门大炮的射击仰角都几乎与地面平行,直挺挺的指着对面两里之外黄昏堡垒的南大门,简直就像给大炮装上“刺刀”,这样的抵近射击更近乎肉搏。
下午三点整,战斗准时打响。康拉德将军接到司令部传来的指示,当即下达开火指令。三百台早已准备就绪的加农炮似乎同时发射,炮口喷出一道道璀璨的电弧,将12磅炮弹笔直的轰向黄昏堡垒南大门。
炮弹相继被力场护罩阻挡,于半空中炸裂,喷发出一团团橘红色的涂料,在空军投放的照明弹掩映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此时炮兵阵地上观战的罗兰一行才醒悟,第一轮炮击装填的是所谓的“标记弹”,目的不在于破坏城防结界,而是测定炮击角度的误差。炮兵阵地上的观测员借助望远镜观察第一轮试射炮弹的落点,而后对炮击诸元稍加调整,确保下一轮炮击能够精确命中预定目标。
短暂的调试过后,康拉德将军一声令下,三百门大炮再次发出震天怒吼。这次装填的清一色是灌注6环“解离术”的附魔炮弹。半透明的力场结界再一次将炮弹凌空拦截下来,然而在炮弹触爆的刹那,一团团深绿色魔法灵光迸发出来,力场护壁与这蕴含“解离术”的绿光接触刹那,激发出一连串酷似玻璃破碎的声响,迅速崩溃瓦解,仿佛大块大块的死皮剥落下来,使城市的血肉与内脏暴露在进攻方的炮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