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一个街角,安东尼发现路边摆着一尊造型怪异的石象,连忙招呼罗兰过去查看。
罗兰走近端详,一眼就认出那是被石化的“狂蛇”,肉瘤状的躯体和体表攒动的毒蛇都已经化作石像,有些蛇头已经被敲碎,露出灰白的断面,残破的石象上浮现数处清晰可见的弹痕。
“这怪物被霍尔顿的‘滑稽枪’击中,其中一发子弹触发了石化诅咒。”罗兰观察过后得出结论,顺手拍出一掌,将“狂蛇”雕像彻底轰碎。
这时前方废墟中传来动静,罗兰拉了安东尼一把,示意不要作声。柳德米拉抱起杰西卡,蹑手蹑脚的跟上来,在罗兰耳畔轻声说:“是人类的足音,可能是歌罗法他们。”
女游侠的耳朵很灵,一条黑影绕过废墟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看体型轮廓的确是人类,可惜并不是锡安兄妹,而是一个身着宽大斗篷的陌生男人。
罗兰眼眸微眯,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那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密密麻麻的青筋,仿佛蒙着一张蛛网,两眼呆滞无神,瞳孔呈现出细密的红色螺纹。
“当心,那是‘狂舞者’!”杰西卡扯扯罗兰的衣袖,压低嗓音发出警告,她努力试图保持镇定,小脸儿却微微发白,掩饰不住心中的恐惧。
“狂舞者……那家伙很厉害吗?”安东尼盯着那条人影仔细打量,“看起来可不像什么狠角色,倒像个醉汉。”
“‘狂舞者’是希格斯手下最凶残的打手之一,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但是‘炼狱同化’之后就变得很恐怖,还能运用心灵异能连续瞬移,趁人不备突然闪现到背后发起攻击,非常难缠!”
“炼狱同化,还会连续瞬移……”罗兰思索了一下,猜测杰西卡所谓的“连续瞬移”应该是指6阶心灵传送系异能“行踪无定”。之前在诊所的时候,尤瑟夫卡曾展现过这个异能,与“任意门”之类一次性传送法术相比,“行踪无定”更适合混战,在异能持续生效的1分钟内,每隔6秒可以进行一次瞬移,瞬移最大距离不能超出视野范围——目光所及之处,瞬息可达!
“既然那家伙会瞬移,我们最好不要惊动他,否则跳来跳去的打起来很麻烦。”柳德米拉举起“寂静之弓”,附魔箭矢锁定“狂舞者”的头颅准备狙击。
“米拉姐姐,‘狂舞者’的头颅并不是致命要害,你这一箭射出去,他不会死,反而会变得更难缠。”杰西卡连忙做出警告,这是她父亲以及众多清醒者在与狂徒教派长期斗争中,用鲜血和生命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还是让我来吧,潜行过去给他一记背刺。”罗兰悄无声息地拔出重剑。
“你这个辛德拉的圣武士,还会刺客的手段?”安东尼满面诧异。
罗兰笑着默认。他在晋阶“神之手”之前的超凡职业“命运武士”,其实是圣武士与黑暗卫士的综合体,而黑卫的职业能力当中恰好有“偷袭”这一项,虽说不如盗贼和刺客那么专业,偶尔客串一下也还凑合。
出于保险起见,罗兰让安东尼给他加持了一个“隐形术”,放轻脚步悄悄绕到“狂舞者”背后。
“狂舞者”在展现“炼狱同化”之前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步履蹒跚神情呆滞的样子看起来像个醉鬼,根本没有觉察到背后有人靠近。
罗兰举起杜兰达尔,将力场光能剑气的长度控制在十五尺左右,蓦地向前奋力一刺,剑气如同一道金色长虹撕裂夜空,贯穿“狂舞者”的后背由胸前冒了出来。罗兰顺势举剑上挑,剑气将“狂舞者”上半身剖开,贴着耳根破体而出。
罗兰一击得手果断收剑遁入墙角阴影当中,刺客风范模仿的很到位。
“狂舞者”几乎裂成两半,跌跌撞撞地扑倒在街头。受了这样的重创居然还没断气,一股源自炼狱深处的邪恶能量从他脑中涌现出来,砰的一声撑爆头颅,无数狂舞的毒蛇随着脑浆与鲜血窜了出来,嘶嘶狂啸,毒液飞溅。
“我的神啊!这怪物的脑袋里寄生了一窝毒蛇,太恶心了!”安东尼猛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那些毒蛇并不是什么寄生虫,它们就是‘狂舞者’自身的器官,甚至可以说‘狂舞者’的脑袋只是一个装饰品,这些藏在头颅中的蛇头才是他真正的思考器官,同时也能代替他的眼睛观察事物。”杰西卡郑重的纠正道。
罗兰盯着狂舞的群蛇,很自然的想起“狂蛇”,由相似的外形来看,“狂舞者”可能是由“狂蛇”进化来的。
“狂舞者”爆头之后果然变得异常疯狂,顶着满头毒蛇乱舞了一阵,没有找到偷袭自己的敌人,脚下泛起一圈银色灵光,突然凭空消失。
“咦?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安东尼茫然四顾。
“在上面。”罗兰朝空中指了指。
安东尼抬头望天,浓雾笼罩的夜空中浮现一条人影,满头蛇发乱舞,在血色月光照耀下显得分外恐怖。
这恐怖的情景仅仅持续了数秒,空中的“狂舞者”就像断线风筝似的栽落下来,摔在地上没了动静,满头毒蛇也都变得僵硬。
“他死了。”罗兰走出阴影。
“别过去,当心那家伙装死!”安东尼不放心地拉住他。
“这种智力水平还不如猪的怪物,哪会装死这么高级的战术?”柳德米拉笑着说,“刚才罗兰那背后一剑已经对他造成致命伤,只不过这怪物体质特殊,还能硬撑着做出一两次反击,过后就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
女游侠走到“狂舞者”跟前,抽出弯刀拨动尸体,熟练的观察了一番,回头对罗兰说:“这家伙身上没有铃铛。”
“狂徒教派只有教主希格斯和他手下的修女、圣念使佩戴铃铛,其它的狂徒,包括狂舞者,通常不会佩戴铃铛。”杰西卡及时做出解答。身为冒险团队中唯一出生在阿克伦的原住民,她远比外来者更了解狂徒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