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梁针眼子回来了

司华悦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一个混居地,却有着如此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构建。

之前在跟梁针眼子谈论化时,她只以为那就是一个耍狠的社会人。

殊不知,就是这样一个被她轻忽的人,却掌控了两省ZF都头疼的地域。

虽然化现在被大昀市警方困住,但如果警方找不到他犯罪的切实证据,迟早都得放人。

而她到现在也没想起来以前跟化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什么化看她的眼神会带着滔天恨意。

所以,对化身份的好奇,让她顺带对单窭屯也好奇起来。

鲁佳佳这个老油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信息挖掘机。

他是一个典型的“实用”性的人,他最珍惜的是命,最在意的是钱,亲情、友情这些在他眼里就是坨屎。

所以,为了笼络住这个挖掘机,司华悦加了他的微信好友,并给他转了五千块钱。

“以后每个月的月底,我都会给你五千,如果我有事延误了,你可以发消息提醒我。”

鲁佳佳张大嘴,脸上以极快的速度转换着惊诧、疑惧、悔恨、惊喜,还有各种不易名状的、飘来忽去的表情变化。

吃惊和意外的可不止他一人,唐老爷子和边杰也是一脸莫名地看看司华悦,搞不懂她何以如此优待这个人渣。

唐老爷子在听到每个月有五千固定收入时,眼中闪过一抹钦羡,但听完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后,他知道自己做不来。

良久,鲁佳佳才从这“天降大任”的惊喜中回过神。

惴惴不安地问:“那、那”那了半天,鲁佳佳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尊称,“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消息!”司华悦将手机在指间转动,脑子也跟着快速转动着。

“每天将发生在单窭屯的事向我做详细的汇报,事无巨细,只要你看到和听到的都要讲给我听,以微信语音的方式发给我。”

“如果提供给我的消息特别有价值,我会再酌情给你额外的奖励。”

“明白?”司华悦声音很低,但足以让鲁佳佳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

天上掉馅饼喽!鲁佳佳胸膛一挺,拿出他最大的忠与诚,像宣誓般回了句:“明白!老板放心,我一定做到!”

这下我也是有钱人了,他心里美开了花。

“你需要记住一点,每次给我汇报情况时,必须是语音,汇报完,及时删除。”司华悦语气严厉地强调。

“是!”鲁佳佳现在就差把司华悦当财神爷给供起来了,对司华悦自然是卑躬屈膝、言听计从。

再看司华悦的眼神,那全然是下属看上级,满满的崇拜和尊敬。

同时,他也隐约猜测到司华悦的身份。

出手如此大方,除了司致集团的千金,他实在想不起来,还有哪家姓司的女儿会像司华悦这样出手阔绰。

所以,他深知,即便司华悦不给他钱,他也得罪不起眼前这尊神。

“既然这样,那你先回去吧,在这里待得时间太长,会被有心人发现。”再不把他撵走,司华悦刚吃进肚子里的面条会尽数吐出来。

撵走了鲁佳佳,司华悦神情严肃地看向唐老爷子,“老爷子,我想去地下暗道,你能帮我吗?”

边杰从旁拉了把司华悦的胳膊,低声说:“你就这样去太危险,算上唐老爷子,我们只有三个人,他们那边的人肯定少不了,不如先联系下顾颐。”

话音刚落,唐晓婉神色慌张地从院外跑进来,附到唐老爷子耳边悄声汇报她的所见。

唐老爷子一听,赶忙对唐晓婉吩咐道:“快,小婉,把桌面收拾了。”

然后看向司华悦和边杰,“你俩随我进屋躲一下。”

边杰不明所以,但司华悦却听见了刚才唐晓婉说的话:爷爷,两个狗子押着梁伯伯往咱家的方向来了。

“小婉,你刚说的梁伯伯,是不是片医梁针眼子?”司华悦问。

“嗯,就是那个伯伯。”唐晓婉回。

司华悦转向唐老爷子说:“老爷子,别慌,不用躲,实不相瞒,我就是为了找梁针眼子才来这儿的。既然他们把人往这里押,肯定是已经知道我在你这儿。”

十年的牢狱生涯,历练出司华悦遇事越危急越冷静的性格。她对慌乱的唐老爷子说完,按住唐晓婉的手,阻止她继续收拾。

虽然没听见唐晓婉具体说了什么,但通过司华悦的话,边杰也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俩来屯里闹得动静可不小,他们耳目众多,想来早已掌握了我们俩的动向。”

听边杰和司华悦这一说,唐老爷子感觉在理,虽心下忐忑,却也力持镇定重新坐了下来。

“既然是冲我来的,那我去迎接下他们。”说着,司华悦起身来到院门。

等了没一会儿,左手巷弄走过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梁针眼子,只有他一人,并没有什么狗子。

待到近前,司华悦上下审视了番,发现梁针眼子虽形容狼狈,身上却没有被虐打的痕迹。

“你怎么样?没事吧?”司华悦微侧身,让梁针眼子进去,而她则谨慎地看了圈四周,寻找化手下的踪迹。

“我没事,”梁针眼子一脸疲态,“不用看了,他们都回去了。”

说完,他看了眼已经起身的边杰,虽不认识,但能跟司华悦在一起,表示是可信任的人,便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对唐老爷子说:“老爷子,有吃的没?”

“有有有,你等着,我给你去盛碗面条来。”唐老爷子对唐晓婉使了个眼色,径直进入堂屋。

唐晓婉准备出去继续放风,却被司华悦给拦下,“小婉,不用出去了,在院子里玩就行。”

说完,司华悦坐到桌边,看向梁针眼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针眼子歪着身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司华悦一看,整个屏幕都是碎的,机壳扭曲,应是不能用了。

难怪怎么打都是关机。

接着他又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一沓钱,看厚度应不超过五千。

唐老爷子端来面条,梁针眼子也顾不上解释钱和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拿起筷子就吃,嚼着面条含混不清地说:“等下再讲,我先填饱肚子的。”

两碗面条下肚,梁针眼子喝了口茶水,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唉,让你们看笑话了。”

抹了把嘴角,他这才将他的遭遇讲给司华悦听。

“我跟你通电话那会儿是在洗手间里,刚走出去,就发现化手底下的两个人在找我。”

其中一个人叫蓝毛,他有些印象,知道那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为了不暴露他和司华悦的通话,在被蓝毛他们逮住后,他假装挣扎着说要打个电话再随他们走。

离开大本营,蓝毛他们的警觉性非常高,哪里会同意梁针眼子的请求,以为他是要报警自救,夺过他的手机就给摔烂了。

没见到化,更不知道明手术具体做个什么样了,他被蓝毛安排的另外两个手下连夜押回了单窭屯。

下车后,走了一段路,迎面又过来两个人,那两个人给他蒙上了头套。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待头套拿开,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那些人像是把他给忘了,一直到中午头了,门开,初师爷居然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