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因为带着内置呼吸系统的面罩的缘故,脑科医生马洛林。米尔森()沉重的呼吸声哪怕是经过声音过滤也清晰的传到了在地下数百米死寂的提坦斯地下科研机构中工作的其他人耳朵里,成为死寂的房间中除了机械运转的轻微声响之外唯一的音色。
“稳住。。。稳住,”马洛林眨了眨眼,等待额头上那因为擦汗的刷子带来的一瞬的冰冷感消退之后才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被他操纵的探针的放大图景上,带着神经突触探测器的手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程度颤动着,让探针向目标缓缓的靠拢着,“该死的。。。”
“医生,你的生体信号有所波动,神经元放电增加。”就在马洛林停下的下一个瞬间,监视着所有人状态的助手之一也发出了声音。
“给药。”马洛林头也不回的说到。
复合型的神经药物缓缓的流进马洛林的血管,开始调节血氧,扩张氯离子进入细胞的通道,让马洛林的手再度变得极度稳定下来,他喘了口气,略微抬起头对身边这群临时凑起来的医疗团队说:
“最后一点了,大家加油。”
“这真是个tā • mā • de噩梦。。。”在马洛林等人头上数百米的地表建筑内,看着手术的人群中,一名联邦的将军左手撑着右手,右手握着拳堵在嘴边发出沉闷的咒骂。
离开这位抱怨的联邦将军几个身位的地方,提坦斯的暂时大将齐腾一听到这句咒骂后略微的斜了斜眼便重新俯下身:
“有什么变化么?”
“什么也没,将军,”负责操纵监视设备的提坦斯士兵摇了摇头,一边看着各项数据一边回答齐腾一,“依旧是除了一小部分人没有失去意识外,其他人处在。。。呃。。。昏厥状态。。。”
就在齐腾一憋了一口气正要无奈的吐出来的时候,刚才抱怨的联邦将军的声音又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为什么要到了找一个地方医院里的医生来动手术的地步,奥古斯塔和村雨的人呢,军队的专门人员呢?”
“因为送下去的每一个奥古斯塔的,村雨的,联邦军的专门人员全都无一例外变成了这样!”齐腾一大跨了两步上前抓住那名联邦将官的衣服领子,另一只手嘭的一声拍在显示出地下设施的景象的屏幕上的同时对着那名将官近乎咆哮的低吼起来。
“抱。。。抱歉,长官,我只是。。。”
“管好你的嘴,”齐腾一一把甩开被自己的军衔镇压的少将,在在场的另外两员联邦大将的注视下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感应波的监测如何了?”
“还是一样,”另外一名负责监控感应波的新人类研究所的研究员一边敲击着什么一边指着屏幕上那个仿佛被无数看不见只能以信号形式显示的线构成的茧包裹着的人形图标说着,“超过联邦现有的最高等级14级感应波的感应信号以大概800米的球形态包裹着手术体,对电子设备无害,但是应该是已经到了能烧焦大脑的程度,那些人在下面没事真是奇迹,我们也只能依靠结果反推断---那个感应波构成的。。。保护层一样的东西是有意识的。”
“将军,”就在这名研究员汇报之后的沉默几分钟以后,监控室内负责通信的联邦士兵轻轻的扭过头对齐腾一说,“两公里外的银松基地报告---【游子归乡,ETA7分钟】。”
“终于来了。”齐腾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但是也是很纠结的表情,叹了一声后便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就在齐腾一离开监控室后不久,在地下的手术室内忙碌的马洛林医生终于轻轻的松开了手,然后忽然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的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等他狂喘了几口气后忽然一把摘下面罩:
“完了么。。。如何?”
“愈合程序正常执行,应该是没有问题。。。”
“病人有苏醒的迹象么?”
“。。。。。。和刚才一样,好像根本没昏迷一样。。。”
“这家伙,究竟。。。”被人类进步的动力之一也是罪过之一的好奇心推动,马洛林,米尔森一步一步的缓缓的走回到放置阿兰多。巴基纳的手术医疗舱旁边,他紧盯着那个透明舱盖下披着一层诡异甚至可以说是恶心的皮肤的人体,手一点点的向舱盖上摸去。
“医生。。。?”旁边的临时助手疑惑的发出了声音。
“医生,不行!”上面的监控室内,联邦的监控人员失态的喊了出声。
马洛林的手已经落到了舱盖上。
下一瞬间,马洛林。米尔森的视野被光吞没了。
光,单纯的光,复杂的光,马洛林。米尔森沐浴在光之中---是让万物生长的光,也是焚毁一切的光;是让人温暖的阳光,也是让人觉得冰寒的冷光;是让人放声高歌的神圣之光,也是隐藏最恶的堕落之光;是生者的白炽炎阳,也是亡者的黑太阳。。。
马洛林。米尔森迷失在无限光之中。
“医生?医生!!!”看着医生骤然瘫倒在地上的身体,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
“该死的,将军呢怎么还没回来?!”
此时被慌乱中的众人念叨的齐腾一正站在一片重兵把守的停机坪上,在降落残留的风压中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那正从被投下的穿梭机中运出的巨大箱子,平放着的箱子也有十几米高,涂着让探测手段失效的涂层的漆黑表层上除了一个怪异的由圆形和线组成的六边形外,还写着巨大的三个字母:
【】
“asa,清晨么?”回想着已经长久不用的故国的语言,齐腾一嘟囔了一句。
“所以说语言都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是,Ain-Soph-Aur所表达的意思和清晨不是很像么?”站在齐腾一的身侧,隆德。蜜娜。萨哈克摘下MS的驾驶头盔后轻轻的抖了抖自己的长发接了一句。
“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点。。。”侧身看了看奥布的影之王,齐腾一禁不住咽了口苦涩的唾液,“这么早就动用了整个爱国者系统里最小的S。。。”
“很遗憾,但是阿兰多。巴基纳的正常运转和这次任务的成功不能保证的话,那么PATRIOTS存在的意义不也就被削弱到了最小了,而且我也想今早知道我的弟弟那一次【复活】背后隐藏的东西。
“我真诚的希望这次一切顺利,”在和蜜娜上车之前,齐腾一相当郑重的说了一句,“也希望能尽快解决奥布和天之御柱的问题。”
“尽快吧,天之御柱将完成他的使命,但是上面的人民就必须得拜托了。。。”
两小时后,提坦斯的地下基地内,刚完成脑部手术不久的阿兰多被从医疗舱中轻轻的抓取而出,然后轻柔的放进刚刚运抵地下的钢铁巨人腹部的驾驶舱内,几乎不用踏板和操纵杆的驾驶舱内壁柔和的在阿兰多的身边聚拢,手术前摘下来的那枚已经融入他血肉的由感应框体材料铸造成的戒指被放置在他的心口。
“开始吧。”密娜对部下点了点头。
“纳米结晶与双曲面面板接合良好,电源启动,观测到氮原子和碳原子的位移间隙,复合超晶格结构没有异常,单光子射流形成,qubits观测量上升中,系统正常运转,Ain-Soph-Aur核心以5%功率运转开始。”
之前黯淡无光的驾驶舱逐渐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覆盖全机体的流体塞克缪框体网络以诡异的频率和阿兰多体内的血管心跳同步脉动起来,这时候密娜侧头看了看齐腾一和其他人: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与此同时,Plant卫星群内的一间小咖啡馆内,少女如月秋正在心不在焉的用小巧的咖啡勺轻轻的敲打着咖啡杯的边沿,她就这么一直敲打着双眼没有焦距一般的看着远方,直到身边的友人喝了一口咖啡后出声打断了她:
“秋,怎么了?”
“唔。。。”如月秋回过神来,意义不明的嘟囔了一声。
“又没休息好?又是奇怪的梦?”
“嗯。。。嘛。。。”
“要说说看嘛?”
“其实还是之前的老样子吧,”如月秋回想了一下最近困扰自己的那个越来越频繁的梦境苦笑了一下,“人,很多的人,还有那个散发着光辉的。。。东西,那光辉越来越耀眼了,让我惊醒也越来越容易了。。。”
“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么?”
“也只是开点药给我罢了。”如月秋摇了摇头表示看医生没什么用。
“唔,”再次喝下一口咖啡后似乎要发表点什么看法的如月秋的友人惠似乎要发表点什么看法,但是眉头很快痛苦的皱了皱,“肚子疼,我去个厕所,小秋等我啊。”
“啊,我哪也不去的啦。”
就在如月秋这样回答友人并且目送她向厕所飞奔而去后没多久,之前给她端上咖啡的女侍者就再度都到了她的面前,伴随着因为弯下腰而垂下的血色赤发一同到来的还有放着两个软糖糖的小碟子和一句轻柔的话语:
“赠送这位小姐的糖果。”
“嗯?哦,谢谢,”如月秋结果碟子说了句谢谢后发现那小碟子上似乎用软糖带的糖分写出了一串号码,“请问,这是?”
“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姐,留个电话给你啦,”正在走远的服务员回过头来笑了笑,“记得把我放在你的快速拨号单的前边啊,最好留在医生和律师之后哦!”
正在纳闷发蒙是怎么回事的如月秋听到了咖啡店一名男雇员的【条件这么好居然是个Bi,资源给我们这样的单身留点啊魂淡】的悲鸣后,忽然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赶在友人回来前赶快用手擦掉了那排数字,然后又飞快的把软糖吃了下去。
远处的女侍者嘴角向上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