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有幸为大家请到了一位专家,他就是联邦军的相关研究机构的肖恩博士。肖恩博士在精神感应领域有接近20年的工作经验,今天就有博士来为我们解答一些。。。】
伴随着这略带一点点噪音的电视的声音一同洒进房间内的还有殖民卫星内部在夜晚的时候制造的微弱光亮以及卫星旋转带来的气流。微弱的光照在阿兰多的脚上,却将他的身体隐藏在更黑暗的角落中;气流将他环绕,却让他觉得自己那早已不知怎么了的血液变得更加炽热起来;而那电视中放出的微弱的声音,更让他觉得像是被两把锥子在耳朵里不停的搅合一样。。。。。。
【。。。。。。这当然是可能的,联邦军已经针对这样的现象作出了很久的研究,并且有了一定的成果。。。】
【但是现在很多人,也包括我最关心的问题就是现在民间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最后阻止了轨道电梯的毁灭性的下坠的那个奇迹里抬起轨道电梯的,呃,那个光之巨人的形象非常像是不久前在战争中牺牲的新吉翁军的二号人物哈曼。卡恩。所以有很多人都在想,是不是哈曼。卡恩或者是现在依然下落不明的哈曼。卡恩的未婚夫阿兰多。巴基纳诱发了那个奇迹。。。】
【打断一下,关于这一点,我只想说---他们这样做的理由何在?哈曼。卡恩作为一直以来和地球敌对的军事集团的二号人物,再联想一下她过去对联邦的行动;如果说到阿兰多。巴基纳的话,他成名的几次战斗哪一次不是和联邦敌对的?他或者她为什么要挽救地球呢?如果吉翁想这么干的话,不列颠作战最初也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根据之前就反复播放过的阿兰多。巴基纳的战前动员演讲,似乎吉翁为了对抗这个帝国也。。。】
【那请问谁能解释现在吉翁和帝国亲密合作的姿态呢?至少我不行,我只是个搞科研的,或许魔术师才能解释这里面的蹊跷吧。。。】
房间里忽然划过物体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阿兰多终于在胸膛的起伏达到一个顶点的时候一把抄起放在身边的shǒu • qiāng向立体电视的发射台砸了过去。在冰冷的枪向控制台飞过去的时候,阿兰多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那冰冷的枪体在空中的轨迹也变得迟缓了,一点一点的,在仿佛变成慢镜头的世界中,他忽然觉得他扔枪的手变得筛糠一般的抖动起来。
然后shǒu • qiāng乓的一声砸在了控制台上,阿兰多看到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颤抖起来,变得就如同他那布满疤痕和裂口的脸一样,就像是捣蛋的熊孩子在墙上乱写乱画一样充满了歪曲和让人无奈的滑稽。
然后在啪的一声中,影像和声音都消失了,伴随着这声爆响,阿兰多一下子将头低下去,双手抓紧椅子的扶手痛哭起来---他感到自己不再是让敌人生畏让己方沸腾的王牌驾驶员,而是完全的成了一个胆小的懦夫。
是为了她的散华而感到不值得么?
不是。
是为了世界的现状而感到无奈的悲哀么?
也不是。
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难道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世界,它就不存在么?连正视的勇气都没有,自己只是个胆小的懦夫!
最究极的“现实”从四面八方将阿兰多包围,对阿兰多。巴基纳之前过于单纯的存在发出无声的嘲笑,那笑声穿透他的耳朵直达他的灵魂:看哪看哪,人类就是这样的不愿相信改变;看吧看吧,人类就是这样的自私,只要自己好就可以不顾他人死活;看啊看啊,人就是这样,懦弱却又无比贪婪;看咯看咯,谁也逃不开这样的系统---世界。。。
在阿兰多哭泣的时候,距离他居住的地点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五公里的地方,赤色彗星站在自己寝室的窗前,凝视着他看不到的阿兰多的住所,一直到娜娜依。米盖尔从浴室中走出,夏亚。阿兹纳布才从雕像一般的状态中解除了一下,回头冲娜娜依笑了笑。
“还疼么?”娜娜依紧了紧身上的浴袍,走到夏亚的身后用手摸了摸夏亚的脸颊问。
“不会了。”夏亚吻了吻娜娜依的手,然后又将视线挪向远方。
“你觉得他会理解这一切么?”娜娜依轻轻的走到夏亚的身侧后更加轻声的问到。
“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继承者,”夏亚沉思了一会才挤出一句话,“他要么继承我的理想,要么继承我的命运,我希望是前者,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也无可厚非。。。”
“大佐。。。”
“咱们去休息吧,天亮的时候一切也就该准备揭幕了,那会是很繁忙的一天的。”夏亚说完将手揽在娜娜依的腰上。
“唉?!大佐?!”
就在娜娜依发出小小的惊呼的时候,阿兰多也停止了哭泣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在他的视线里,那把被他砸出去的shǒu • qiāng正仿佛被一把隐形的手托着一样从地面上“浮”了起来。但是这如同鬼片里一般的景象,也只是换来刚止住眼泪的阿兰多的一声【嗯】。
“出来。”
伴随着阿兰多吐出的词,一个全身都覆盖在黑色的装甲下的身影仿佛被魔术变出来一样冒了出来,随后那个抓住阿兰多丢出去的shǒu • qiāng的人便掀开了脸部的装甲,露出了一张曾经几度出现在阿兰多脑海里的脸孔。
“你!!!”阿兰多猛的一下子站起来,手闪电般的摸到了背后,但是在那之后动作却停滞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小子,”以【血月】称呼自己的雇佣兵对阿兰多点了点头,然后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示意阿兰多的背后,“既然决定不掏出那把你藏起来的家伙,就把手放到前面来吧。”
“走吧。。。”沉默的和血月对视了很久,阿兰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你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干?你也不问问我关于兰巴。拉鲁?你就跟我这样离开?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么?”血月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人高马大的雇佣兵在轻叹了一口气后抛出了一排的问题。
“去地球,去联邦军,作为害死了哈曼。卡恩和兰巴的凶手和你,一个只认得钱的雇佣兵一道逃向地球联邦,我说的有错么?”阿兰多一边向房间内的书桌走去一边回答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孩子?”血月忽然伸出手一把放在阿兰多的肩膀上。
“我失去了我的妻子,看着她死在我的怀里,我还失去了那个我视为父亲的老人,看着他尸骨无存,而现在我得背上害死他们的罪名。。。,”阿兰多扭过头来,用那双染上火焰之色的眼睛看着血月,“这里的人曾经视我为亲人,现在我却要逼着他们和我不共戴天。。。白发苍苍的将子女托付于我的母亲,认我作良师益友的后辈,对我曾经抱有爱慕的女性,所有所有这些人可能到了最后的时刻都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我将变成一个符号【反叛者】,而不再是阿兰多。巴基纳。。。。。我将失去定义现在的我的一切。。。相信我。。。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听着那仿佛是被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答,血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抿着嘴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都搞清楚了哪。。。”
“距离搞清楚还早,但是我至少知道如果这事情我不作的话,她就要睡在无名者的墓碑里,这一点也足够了。。。”
“护送她遗体的船队在一小时前抵达了,路上遭遇了一波袭击,但是有一架未知的巨型MA拦下了袭击者,她很安全。”
“。。。很好。”
“不想。。。带上她一起走么?”
听到血月这样问,已经弯下腰去的阿兰多的身躯僵硬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又弯下腰低下头亲吻了桌子上那张照片:
“就让她留在这吧,在群星的光辉下再一次安睡,在那些爱戴她的和即将爱戴她的人们的包围下。。。”
“那么穿上然后走吧。”血月冲着空气挥了挥手,房间的门立刻打开,两个和他一样一身黑色装甲的雇佣兵立刻显出身形,然后走进来将一个放着同样的装甲的大箱子放在地上。
阿兰多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始解开身上的绷带。
【卡恩家的次女,阿克西斯的哈曼小姐,新吉翁的女王,吉翁的雷霆,哈乌梅亚的神子,青色的妖雷,这一大堆的东西,能换来今早的什么吗。。。?】
随着绷带一圈一圈的解开,曾经在这宅子里回荡过的话语似乎也透过阿兰多那龟裂的皮肤重新钻进了他的身体。
【先专注于处理眼前的事情吧,答案明天就会有,只有今天,今天在处理完这些俗物之后。。。】
阿兰多一圈一圈的解下头部的绷带,将手放在脖子上用力一扯。
【。。。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发现那真是意见让我觉得愉悦的活动】
“大概以后很久都不能陪你逛一逛这里的街道了。。。”阿兰多呢喃着解开脚上的绷带。
【我想让你和我的人生,变成我们的人生,不知道行不行呢。。。】
阿兰多站在那,任由血月控制那套冰冷的装甲从脚下开始将自己包裹。
【我们相爱了】
伴随着几乎轻不可闻的咔哒声,装甲合拢了。
“她,就拜托你了,马修曼。赛罗。”就在阿兰多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忽然扭动已经被黑色包裹的头颅,对着走廊上似乎是被捆绑打昏的【老管家】嘱托了一句。
“请放心的交给我。”
阿兰多点了点头,随即合拢面甲,和血月等人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我的天哪,那是什么?!”就在几个人无声无形的向大门口走去的时候,一名本来专注于雷达和视觉监视仪的雇佣兵忽然用惊栗的声音在通信频道里小声呼喊起来。
淡蓝色的光点织出光的裙摆,在殖民卫星内的夜幕下散发出让人心醉的光辉,那光组成的人形轻柔的飘荡着,清幽坚定的情思向着抹去自身前行的情郎飘去:
【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