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菅熙“走”在他“脚下的那条路”上,身边的景色在不断的变化着,就连脚下那条路都在不断的变化着。一会是鲜花飞鸟,一会是钢铁的都市,脚下一会是柔软的大地,一会是冰冷的人造地板。南宫菅熙是知道的,这只是叫做“纸迷宫”的程序,这本应该是个完全空白的“世界”,这世界中唯一的色彩源头就是“自身”这个个体。自己正向着周围的世界发散出色彩,从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的角落发散着色彩,所以这里才景色变换,而通过这里。。。
就好像旧时代的安全检查一样的过程,仅此而已。
而通过这里的方法也很简单,南宫菅熙也是知道的,那就是要么交出自己灵魂之内的“危险品”,要么突破这里。如果仅仅是通常的定期联络,南宫菅熙知道自己会也必须按照规定走上第一条路,接受“SEAI---塞依”的灵魂程序制御。但是这次不行,自己必须以完整的“自我”走到她的面前去寻求一个答案,致命的答案,而这就要求自己必须走第二条路。自己必须在极其“完整”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外面的连接舱室的情况下,走完这条路;自己必须在极其“完整”的意识到这只不过是“纸质的迷宫”的情况下,将这里变成真正的“天国”,或者将其燃烧殆尽;自己必须在。。。。。。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平等”的和她“交谈”,从而去了解那个致命的“事态”,得到一个同样真正意义上或许是致命的答案。
不知道前进了多久,最终,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在被压缩成一团之后,如同人一般的舒展开形体,将南宫菅熙的世界包裹在其中揉捏着,凝固着,最终固化成一个小小的房间,一个小小的,在南宫菅熙的年代只有高等军事人员才有资格居住的生态单元。
南宫菅熙在生态单元内坐下,按理说,在旧时代,这应该只是他的“一个房间”,但是现在却是整个居住地了。他刚在自己熟悉的钢铁与橡胶组合成沙发中坐下,门口就响起了突兀的门铃声。
【门没关】
南宫菅熙这样回答到,随即那门内就传来机械传动的声音,仿佛真的听到主人的“表态”就自动打开了一般。在门打开的一刹那,让南宫菅熙不得不遮住眼睛的眩光从门的另一端传来。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温和的声音传来,南宫菅熙睁开了双眼,看到“光”已经消失,而那个一身白色衣裙,带着一顶大大的草帽的“女性”正在向自己走来。
嘭,是脚底板踩在钢铁上的声音,南宫菅熙看去,那本来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在白色的衣裙从旁掠过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只乌龟。
嘎吱,声音变轻了,是脚底板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南宫菅熙皱眉,那本来是充当花瓶的泛着黄色光彩的炮弹壳,在那仿佛泛着柔和的光芒一般的手掌抚摸过之后,仿佛被切成无数的铜丝一般的扭曲着,变成了植物根茎编制的花篮。
无声,没有听到足迹的声音,南宫菅熙颤抖着低下头,视线低移,看到那本来应该是冰冷的复合材料的地板已经变成了翻涌的沙地。
【既然已经走过了纸迷宫,那么就换个地方谈吧,将军】
没有丝毫的不适感,没有什么景色的崩碎,没有扭曲,没有撕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之下,南宫菅熙“耳边传来了涛声”,灼热的太阳不像记忆中那般昏黄的在天空中散发着光辉,那温度也不同于恒定的钢铁都市,耳边传来的是自然的声音,而喉咙中也没有了呼吸纳米机器的不适感,只有已经有些陌生的海洋气息。而【她】就站在前面,背对着南宫菅熙,任由海风吹拂,任由波浪翻卷,任由阳光暴晒。
【她】在任由这个世界一切元素努力的展现自己---南宫菅熙忽然有了这样的认知。
【那个异常的个体现在可是越来越有名了】南宫菅熙先传达出了信息。
【这个是自然的,将军,正常工作的程序,无论是框架还是个体,都是不出名的,甚至是连被感觉到都会很困难】
【原因?】
【在上次大委员会的会议之中,我已经报告过了】
【我需要真相】
【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只是不理解而已,知晓和理解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接下来针对哪个异常个体的删除计划,有很大的危险】
【请注意,将军,我能看到你大脑内的化学反应,一个又一个的电信号组成复杂的等式,最后得出你现在的这个结论,这是没错的,但是你的计算应用的是叫做多虑的计算法则,所以得出的结果也只能是如此的性质】
【是这样么?】
【他不是你,将军,也不是我,我对于整个世界有责任,而你对于世界则有牵挂。他对于世界的联系,则是建立在一个单一的个体之上的,用你们的话说,是爱。一旦这个个体程序被删除,他与这里的链接也将被切断,他将被迫回归到源世界,而将军你则会在源世界删除他的存在,这样他将像他的父辈一样消散在两个世界之间,最终回归程序源】
【回到你这里么,塞依】
【是的,将军】
【他对于拓展世界,真的没有链接么?】
【将军,就像我说的,正常运转的程序,你们是感觉不到的】
【是啊,在如此阶段就有这样进化的程序AI,算不上正常运转的程序】
【完全正确】
“在离开前,你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塞依,我最近总是做梦,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这我无能为力,当然如果你需要我分析阿尔法波形和化学物质分泌的话,是可以的。”
“。。。。。。。暂时先这样吧。”
你在做梦,就和他在做梦,她在做梦一样,那是开始越过“边界”的表现,你们都已经在看向深远的未来。只是,都是在通过另外一侧的眼睛去看彼岸的世界,所以他看到的是逻辑的螺旋之上诞生出的结果,而她看到的是混沌的云雾中凝聚的露珠折射出的未来。只是,这大概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存在有争辩价值的世界,世界的源头。。。
只有一个。。。么?
海风吹掉塞依的帽子,世界在她脚下电脑,天空被踩在脚下,而大海头上咆哮,紧接着,一切都开始燃烧起来,所有的景色都逐渐枯萎,焦化,最终化为飞灰飘散。
这就是。。。世界?
不,这不是父亲和母亲留给我的世界,但是确实是被留给父亲和母亲的世界吧,只是,这种无法解决一个等式的无力感,让自己觉得好疲惫。
想要见他。。。
“好想见你。。。”哈曼。卡恩在走进梦境合上双眼之前呢喃着。
最近那些梦,折磨的她已经有些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