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中立国,第三次奥布战役 已清空

我死了么?大概不是吧。。。

不知道为何会冒出这样的念头的郭周义睁开了双眼,并非是由于困倦被解除又或是已经饱尝了闭上双目而无需看到世界之恶的舒适感,而是单纯的“控制”。

因为睁开双眼,这种简单的“指令”。

但是如果自己一直处在如此无谓如此理性的状态下的话,刚才自己又是怎么了,这样的问题在郭周义的脑中浮现,然后规则之子再一次闭上了双眼,然后又一次睁开。

然后再闭上,再睁开,如此反复,他重复着这样的像是一种游戏的动作,直到一句话在他的心里浮现: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然后他再次睁开了双眼。

这里,总觉得好像来过啊,郭周义看着空旷的地面,说不上是黑暗还是光明的天空,还有那已经立在他面前的巨大方尖塔。

被方尖塔所本身的“气息”所吸引,郭周义轻轻的将手放了上去,期待的文字如同回应着他的灵魂一样出现:对立的二元,明与暗,冷与热,轻与重,轻者为正,重者为负。

【巴门尼德,BC5或者6百年左右存在过的思想者,第二次触摸便看到巴门尼德,我该如何评价你呢,该说果然是亡者的后裔么,或者我该说你在意我的评价么?】

从方尖塔的另一侧走出的男子轻轻的鼓着掌,说出了上面的话。

能来到这里,即表示我在意。

【如果一个人所承受的负担完全消失,他便会变得比空气还轻,从而飞上天空,远离大地和大地之上的生灵,这样人便被分成了两半,很多东西也就会变得毫无意义,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你”会在这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在你第一次睁眼之后,你又重复了很多次同样的动作却觉得其意义全无,单纯的依靠指令这个纯粹的概念而被执行的动作,并不具有太大的意义,这与从困倦的负担中挣扎着睁开眼睛便完全不同。】

你想告诉我,凡事必须有出发点么?

【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想象一下吧,如果一个男性的阴jing并非是因为兴奋而单纯的是因为指令而勃qi的话,那么性这种东西还有多少意义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性的行为又算是什么呢,仅仅是为了遵从繁衍的本能指令而进行的行动么?】

你是在说爱么?

【果然还是青涩的小家伙,哪怕是被混沌选中的小家伙】

我身上并没有年龄或者岁月这样的负担,所以自然无法体会你的沉重。

【或许,但是需要被理解的是,汝等正是因为无法体会沉重,所以才一直被轻飘飘带来的悲哀所笼罩;汝等从没有过“非如此不可”的沉重,只是一直有着“此样亦可”的轻盈,一直徜徉于各种“游戏”之间,却从未与大地之上的生命和尘土中的沉重产生联系;但是这样的时代也终将走向一个终结吧,生命总会找到出路,汝等所承担的重担和责任也终将被知晓,而到了那个时刻,汝等再做出选择的时候,便不再是轻飘飘的选择了。】

要教育我么?

【并非是教育,而是补偿,是祈愿,你的先代在消亡前才意识到一生的“轻”的痛苦,现在,他们的一半在向世界寻求复仇】

要我去阻止他们?

【总有一天,你会面临抉择,那时候你面前的将不再是一排“此样亦可”而是必须选择一个“非如此不可”。。。】

应该不是如此单纯而已,郭周义大声争辩着。

【但是这一次仅仅是这些而已,去吧,今天的这些足够你重新坠落大地,回到你那被重负留在“地上”的一半之中去,重新完整起来吧。】

什么重负?

【爱】

看着“郭周义”笑着消失,站在方尖塔之下的男子低沉但是欣慰的唱了起来:

【Muss—Es—Sein?Es—Muss—Sein!!!】

轻盈但是被痛苦与疑惑所缠绕,随后又是沉重但是被明确的欢欣所托起的旋律伴随着郭周义一路向下,重新回到一片朦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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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什么啊,“外来人”们在面临如此重伤的时候不都是。。。。。。轻快的。。。死去么?化作光消散,然后再。。。?】

【依然没有反应,心跳以及血压。。。。。。。。】

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的声音,“郭周义”觉得无比的苦涩,死亡也可以如此毫无意义,所以一直徘徊徜徉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仅仅因为指令而睁开双眼么,仅仅因为指令,那么。。。

【卡恩小姐,您不能这样!请您让开。。。。。。。别激动啊!不要妨碍我们治疗!卡恩小姐!】

卡恩小姐。。。?是她!

记忆中的名字化作重锤,将飞上天空和留在地上的两半猛的锻打在了一起。

无以化开的粘稠的沉重糊在郭周义的眼皮上,浑身的疼痛让他呼唤着轻盈的死亡而并非是沉重的生命,但是真切的哭泣刺入他的灵魂,泪滴滴落在灵魂的光之海中。

“醒过来吧,快醒过来,你好厉害呢,亚赞队和联邦的黑死神都被你击退了呢,已经没事了,这你都熬过来了,不是么。。。”平缓但是有些颤抖的女声诉说着。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求求你了,快醒来吧,快点醒来吧,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黑暗冰冷的世界中去了。。。”带着哭腔的女声诉说着。

(这算是自私么。。。)

“真的。。。。。求求你了,快点醒来吧,醒来吧,像个男人一样遵守那天的誓言吧,你说过的,只要我愿意,你就愿意和我一起挣扎着活下去的。。。”哭泣的女声。

(誓言,啊,确实,有过誓言呢。。。男人就要遵守誓言么?)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啊,醒来,醒过来啊,你听我说啊,”哈曼将头顶在躺在病床上的郭周义的额头上,大颗的泪珠滴在没有任何动静的脸颊上,“你听我说,你给我听着,我爱你,所以,醒过来,回到我身边来!”

(爱!)

下一刻,各种水平的曲线猛的跳动了起来,病床上传来一声像是憋气了很久然后大喘一口气的嘶鸣声,在本来就因为铁娘子的泪水而目瞪口呆的几位医生的注视下,病床上的人挣断固定带。

“我。。。。我。。。我也爱你!啊。。。我也爱你!”郭周义用似乎是因为缺氧又似乎是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捧住爱人满是泪花的笑颜颤抖的说着。

【并非是因为单纯的指令而睁开双眼】

【Es—Muss—Sein!---非如此不可】

在世界之巅,白衣的主宰轻轻的唱着贝多芬的四重奏的最后一个乐章,整个程序空间都被如同热情的火焰一般的红色填满,红色的火焰庄严又轻快的跳动着,跳出一段一段一种能将两个灵魂用并非是繁殖本能而是另一种欢愉的沉重联系在一起的旋律。

【从死亡中降生,因为爱而睁开双眼】感受着那种想要将上帝工作逆转一般的拥抱,她如此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