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亚。阿兹纳布就那样站在旗舰舰桥的舷窗前,双手轻轻的揽在背后,如同雕塑一般笔直的站在舷窗前。
战舰早就普遍有了伪装舰桥,而且大多数战舰甚至已经排除了让指挥官直接透过有机复合材料直接观察宇宙的设计,因为那样实在太过危险,高能的米加粒子束的威力,哪怕是近距离擦过,万一装甲板没有及时闭合的话,一瞬间也足以酿成惨剧。
可是夏亚。阿兹纳布的旗舰还是保留了能让他直接看着星空的设计,他喜欢看着星空,尤其是在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时空”之后,阿克西斯悲惨可怕的记忆飞向地球又被宿敌托起之后,他非常喜欢看着星空。
被重力吸引,束缚的灵魂么。。。。赤色彗星吐出胸腔内的浊气,微微的发出一声轻叹-----在宇宙中的我们,其实又如何呢?
他看着星光,记忆一下子回到很幼小的时候------他和妹妹跟随父亲母亲一起去看一出歌剧,歌剧的名字早已忘记,父亲的笑颜也已模糊,他,作为凯斯帕。戴肯的记忆中只剩下那天的舞台上被装点出来的“星光”。
那些微小的光芒,那些微小的人造的虚假的星光,让当时坐在黑暗中的他无法忘怀。
就如同现在一样,点点星光点缀着静谧的黑暗,旗舰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赶往预定的坐标,但是在夏亚。阿兹纳布的眼中,那些星星却丝毫没有带给他在地球上坐车时景物倒退所带来的速度感。
简直就像是被固定在原地,关在牢笼中一样,想到这,赤色彗星的双眉扭了一下,牢笼啊,地球是牢笼,宇宙其实有的时候何尝又不是,人类的灵魂究竟能“自由”到何种程度呢?
是的,自由到何种程度,而不是彻底的自由,他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忽然他又想到,他的宿敌会怎么想,一些故人会怎么想,一时间便有些不是思考而是发呆了。
一声轻轻的咳嗽在他的背后响起,终于将他从走神中拉了回来,发出声音的女性有着金色的长发,知性和强人的气质,以及不会轻易被外人察觉的温柔。
“娜娜啊,什么事情?”夏亚抬起手轻轻的按了按额角,有些疲惫的问到,他不是因为劳作而觉得疲累,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谈判而觉得累,是的,和那个女人谈判,想想就觉得累。
“大佐该去休息一下,等一下您是要劳心而不是劳力的,这可不是药剂能解决的了的不是么?”新人类研究所的所长一半抚慰,一半规劝的说到。
“我看你是想说,既要劳心又要劳力吧。”夏亚哑然失笑。
“有的时候,人得学会进步,学会吸取教训,您也不是巅峰状态了,对了,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实质上的副帅盯着总帅,视线没有半点移动。
“我也有我的道理就是了,娜娜。”赤色彗星憋了半天,还是只甩出这么一句让人无奈的话。
“您什么时候学会不那么虚无主义,那就是吉翁的福气,现在每一分战斗力都是极其宝贵的,您如果想让瓦索龙的惨剧再来一次的话,那么我也将采取极端措施。”
“但是你并没有,不是么,无论如何,请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夏亚深深地向这位陪伴在他身边的女所长鞠了一躬。
“不相信与相信,这其实和结果都没关系了,总帅,您知道现阶段损失一台乍得。多加对于我们是个什么概念吧。。。。。。”
“会是很沉重的打击。”
“您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把唯一一台调整到最佳状态的乍得。多加分配给了唯一一个没有经过我调整的所谓新人类去驾驶。。。。。。。。?”质疑的话语里已经满是怒气。
“最初我也不是没在弗拉纳冈被调整过多少么,也就是走了个过场,联邦那个白色的家伙也是。”
“所以您最后才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而白色的家伙,恕我直言,如果没有。。。。。。。。。”
“你说的够多了,娜娜,只有那件事,我们约定好不谈的了。”夏亚斩钉截铁的说。
“看看其他八个驾驶员吧,总帅,真的,无论是对于精神感应波的应用控制,还是精神的耐久,都好过您选的那个家伙太多,真的,而他们的MS却只配备了廉价的制式塞克缪。。。万一真的有人找麻烦的话。。。。。。”
“拉拉,她。。。。。。。说过,总有一天,人类将能够自由的支配时间,她的灵魂将永远的漂浮于虚空之中,在时间都可以被征服的时代之中,我不想把人类的希望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人类的希望?”
“是的,人类的希望,可能性自身。。。。。。。。”
“您觉得那个少年是可能性?”
“是一种可能性,娜娜,而不是可能性自身,没人是可能性自身,那太过于傲慢,也绝对不会发生,时代,从来就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单独个体的身上,哪怕是阿克西斯的时候也一样。。。。。。。”
在两人脚下,两人的话题中心的人,正忍受着同僚们,或者说是同类们有些嫉妒以及鄙视的视线和思维。
郭周义觉得很微妙,自从在宇宙中的模拟战以来,机体猛的下沉带来的冲力,似乎顺着血管将他的脑袋冲开了一个洞,然后外界本来封闭的信息就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样涌了进去,让他不禁去想,如果现在能做个研究所里他见过一次的感应波投影的话,自己现在的头部一定像是纪录片中卖风筝的人的摊子一样--------从一个点上牵出许多线。
线的彼方,又是什么呢,唉。
他如此想到,环视了一下周围,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虽然这么说也没用。
训练营中的精英,经过总帅的“伴侣”的亲自调整和培训,无论是控制能力上还是感应距离,或者是精准什么的,都比自己强太多,可是这次的护卫任务居然却。。。。。。。或者说自己能出现在这种任务中本来就是个错误吧,老头儿也一直说我比联邦的“批量训练型菜鸟”还不如。。。。。。。这么想的话,他们生气也不是没有理由。。。。。。
再说,自己确实就没怎么赢过,老头儿也说了,只是为了不让一个有Newtype潜质的废柴苗子真的废柴了而已。
这样安慰着自己,郭周义觉得那股透过维生驾驶服闯入他身体的厌恶之寒也没那么强烈了。
下一刻,他忽然感到了一股不同的寒意顺着他“脑袋上”延展出的无数丝线的某一根闯了进来,这让他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猛的睁开了双眼。
和赤色彗星的旗舰的航线呈90度角的方向上,一艘联邦的MS搭载舰以最大战速奔驰着,战舰的舷侧,涂着一个巨大的纹章,纹章的中央是一朵绚烂的玫瑰,以及拿着那多玫瑰,一手持枪的重装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