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口福

这个年轻女孩就是失踪的孙晓茹了,她中午的时候自己回了家,孙父孙母被女儿失踪折磨的起不来床,家里好些亲戚都陪着,正安慰着哭个不停的孙母,孙晓茹自己开门进来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孙晓茹淡淡的看了眼,见满屋子的人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也不和家里这些亲戚打招呼,张嘴就道:“爸,我饿了,快给我做饭。”

孙父呆了片刻忙不迭的起身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见女儿回来了,他激动的两眼泪花,也忘了问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去哪了。

孙母一骨碌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冲到女儿身边,拽着她就是一顿摩挲,生怕她受什么伤害。

众亲戚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心里都道这两口子也太没正事了,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就玩消失,回来也不说教训一顿,反倒一句重话也不说,嘘寒问暖的简直让人看不下去眼。

再溺爱也要有个度吧?

大伙互相睇了眼色,这女儿回来了,两口子瞬间还阳,他们留下也没什么用,纷纷告辞。

孙父孙母送走了家里亲戚,眼看着女儿吃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这才想起来硬拉着女儿去警局销案。

余杨上下打量了孙晓茹一遍,挺漂亮个女孩子,站在那里自顾自的玩手机,谁也不搭理。

他问道:“孙晓茹同学,你这一天一夜去哪了?”

孙晓茹抬了抬眼皮溜了余杨一眼,道:“和朋友去玩了。”

“那怎么不和家里打声招呼?”

“手机没电了。”孙晓茹扬起下巴,看着余杨,“警察叔叔,是我不对,一时玩的高兴就忘记这回事了,都是我爸妈太大惊小怪了。”

杨莹楠一听气的要死,她本来就憋了一口气,再看到孙晓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恼火。

余杨伸手拦了她一下,语气平和的继续问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不方便。”孙晓茹毫不犹豫的拒绝,转头对她父母道:“爸妈,咱们回家吧!我都饿了。”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走出了警局。

孙父孙母只得尴尬的道了歉,忙追了出去。

留下满屋子警察面面相觑,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只是余杨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之前还有个于慧慧的那事。于慧慧和孙晓茹失踪的过程何其相似?都是一声不响就丢了,过两天又毫发无损的自己跑回来。

杨莹楠安慰他,可能是在重案组待得久了,得了职业病,遇到案子都往深了想。这两个案子可能就是两个女孩年轻贪玩,忘了和家里打招呼,害的他们白忙一场。

余杨也把这两件事放下了,毕竟失踪的女孩已经回来了,活蹦乱跳的,什么事没有。他再纠结下去也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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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锦这一觉就睡到了夜幕低垂,醒来的时候,室内外昏暗一片。窗帘半开半合,房间里只有外面透过来的灯光,看天色应该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他试着动了动身体,有些酸软,小菊花只是轻微不适。

他懒洋洋的趴在那里没动,心里暗暗腹诽,邵晟谦这个禽兽,请他吃饭是假,想啃他才是真吧?

真是服了这个人了,没机会就找机会,找不着机会就创造机会。他对这种事到底有多热衷和执着?

不过,想到他这几年估计是憋得狠了木锦也就释然了。谁让这是他看上的男人呢!忍了!而且,其实他也有爽到啊!

木锦有点儿脸红的在被子里蹭了蹭,身上干干爽爽,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他躺在被窝里真的不想起床。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推开,邵晟谦穿着居家服走到床边,木锦在他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眼睛,打算装睡。

邵晟谦走到床边,拧亮了床头灯,调整了个舒服不刺眼的光。然后细细的看下裹在被子睡得香甜的人,见木锦睡的脸蛋泛红,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才放心。

那略显粗糙的手在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就游走到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一把,又揪住耳垂揉搓。木锦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摸上瘾了咋的?还没完没了了!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邵晟谦的脸皮厚度。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温软缱倦的吻先是落在鼻翼和脸颊两侧,又在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几下,最后一口咬上他喉结。

微微的刺痛带着一丝酥麻瞬间游遍全身,木锦轻颤了一下,邵晟谦的手已经钻进了被窝。

木锦这时不得不醒过来,揪住他耳朵,怒斥:“手拿出来!”

胸前的小突起被人揪住揉捻,木锦被刺激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睛里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邵晟谦低笑出声,明知故问,“醒了?”他隔着被子把木锦抱了起来,调侃道:“不睡了?”

木锦咬牙,这人八成是看出他在装睡才出手逗弄他,忍不住啐了一口,“无耻之徒。”

这话一出口引得邵晟谦笑的更加开怀了,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揉搓了一番才算。

“饿不饿?我熬了粥,还有莲藕排骨汤。”邵晟谦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木锦脸立刻就红透了。

这个流氓。

邵晟谦说着话把木锦从被子里捞出来,换上和他身上同款的居家服,又把他抱到餐厅。

木锦脸红红的抱怨道:“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要你抱来抱去的?”

邵晟谦听了,笑道:“我想抱着小锦,天天抱着,一刻也舍不得撒手。”

木锦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抬手挠了挠脸颊,不再出声了,眼神四下游移不敢和他对上。

完蛋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启了情话满分的技能?

胭脂米小火慢熬,熬得米粒开花,再加去核红枣,闻着就甜津津的,红艳艳的粥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粥油,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新鲜莲藕切块焯水后和排骨一起用砂锅炖上一个小时,骨酥肉烂。

这汤除了葱姜和一点儿盐调味之外,不加别的调料,取的就是莲藕的本味。木锦喝了一口汤,鲜甜可口,就是有些淡,但是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邵晟谦看着他一块接一块的吃排骨,就从砂锅里挑出排骨放到一旁晾凉。

原汁原味的排骨非得用新鲜的食材做出来才好吃,因为汤的味道淡,肉的味道就更淡,吃的时候沾取一些味极鲜,简直好吃的停不下来。

木锦吃饱喝足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邵晟谦趁他心满意足之际,道:“今晚别回去了,住下来吧!”

木锦斜睨他一眼,鼻子里哼哼一声,“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老实点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逆天的体力啊!他这小身板可架不住邵晟谦再折腾了。

“你得节制,懂吗?节制!”木锦窝在椅子里激烈咆哮。

邵晟谦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我看见你就忍不住。小锦,我太喜欢你了。”

木锦咬牙,“你是野兽吗?”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而野兽不能。

“忍不住也得忍,”木锦不好意思说自己体力不支,只好把帽子扣在邵晟谦头上,拍着他的脊背语重心长的劝道:“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节制,小心以后不举。”

邵晟谦忍笑,用手指拨弄木锦后颈处柔软的发丝,“好,都听你的。”他好歹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木锦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然后给自家师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晚不回家睡了。

刘半仙接到电话心中一梗,这小子干什么去了他心知肚明。挂了电话就唉声叹气,自己养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不开心。

冬冬颠颠的跑到刘半仙跟前,趴在他膝盖上,大眼睛里满是单纯无辜,“叔叔,你为什么叹气啊!”

刘半仙摸摸他的头,“叔叔没事,就是有点儿心塞。”

……冬冬眨了眨眼睛,好像不能理解他的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就自顾自的跑到栽种人参的花盆旁边守着去了,他总觉得自己能听见花盆里有人说话。

刘半仙看着乖巧的侄子,唉声叹气的回屋睡觉去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就是反对又怎样?他这个徒弟向来是心里有数的,小事不在乎,大事却一点也不马虎。况且他也不想对小辈的事情指手画脚,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邵家能否接受一个男媳妇?

刘半仙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标准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唉!

夜深人静的马路上,一个穿着长及脚踝白纱裙的年轻女人正快步的行走。她穿着球鞋走路速度有些快,薄纱的裙摆被掀起来又落下,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这条路有些僻静,虽然路灯把路面照的亮堂堂一片,但是整条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安静的让人心慌。

女人不禁紧了紧肩头上的包,步子越迈越大,想赶紧走过这一段路。

这是她每天下班必经的路,平时没觉得有什么,就是今天加班回来晚了,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路上难免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走的太急了,腹部忽然一阵剧痛。

年轻女人痛呼一声,抱着肚子委顿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女人年轻姣好的脸颊上滑落,她开始还小声的□□着,手伸进包里想拿出手机给自己叫救护车,可几分钟的功夫肚子里越来越疼,隔着薄薄的衣服可以看见肚皮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么活的东西在里面四下乱窜。

啊!女人惨叫一声,她脸色发白的满地打滚,手指在肚皮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女人年轻的身体像是抽干了水分的蔬菜,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丰满柔软的肌肉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萎缩,干瘪。与之相反的是,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已经没有力气翻滚了,只能躺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挣扎的太激烈十个手指头上指甲全都折断,掀开,血迹斑斑。

她的肚皮还在鼓动不停,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腹而出似的。

情形十分诡异。

年轻女人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肚皮被顶起来,最后由内破开,一个圆头圆尾满身细鳞的东西钻了出来,那东西有一尺多长,通体发黑上面还有斑纹,尖头尖脑的形状可憎,看着就像是一条鱼,落到地上还活蹦乱跳。

嗬----长长的气音戛然而止,女人双眼瞪得大大的直接没了气息,她死状诡异,整个人干干瘪瘪好像就剩下个空壳子,肚皮上那拳头大的窟窿布满不知名的粘液,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这时一个男人从路边的树丛里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越过那女人的尸体,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到那兀自在地上蹦来跳去的黑鱼身上,面上露出一丝浅笑。

今晚又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