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玉龟蛋

刘半仙跟在他身边见状急忙道:“开始的时候珍珍会喊热,不要烧我什么的,有的时候会忽然出现,然后又忽然消失。”刘半仙事无巨细的将他在祠堂这几天所见所闻讲给徒弟听。

“珍珍有的时候能认出我是谁,有的时候又失去理智,疯狂的大喊大叫,根本不让人靠近。”

木锦瞥了眼刘半仙这一身的伤,“这都是她弄的?”

刘半仙满面消沉,“不怪她,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如果当初我……”

如果当初他不带着珍珍私.奔,也许珍珍现在还活着,是吕家最受娇宠的宝贝女儿,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可是他忍不住啊!

想到三十年前那个雨夜,珍珍忽然跑来哭着求他,说自己不喜欢家里安排的人,她喜欢他,以后想要跟他一起生活。她说她父亲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如果自己不带她走她就去死!

那个时候两人已经偷偷摸摸的谈了快半年的恋爱了,刘半仙在一家餐馆当学徒工,每天做一道拔丝地瓜偷偷留给来找他的吕珍,俩人就坐在餐馆后的小巷子里约会。

吕珍率真又可爱,被家里人养的心地善良,天真浪漫,是个十分优秀的姑娘,那个时候刘半仙只是个学徒工,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是配不上这个好姑娘的。但是谁能看见美好的事物而不动心呢?

他根本就无法自拔的陷入其中。

木锦看着他师父脸上因为陷入回忆而十分梦幻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我就想知道你俩是怎么开始的?”一个是富家小姐,一个是穷小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木锦表示很费解,毕竟上流社会有上流社会的圈子,吕珍怎么可能有机会看上一个穷小子?

刘半仙摸了摸手臂上一道十多公分长的伤疤,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英雄救美呗!”

吕珍被一群小地痞截在小巷子里,正好他下班路过就一头热血的冲了上去,毕竟那姑娘是那么可怜又那么好看,谁忍心看她被坏人欺负啊!刘半仙手臂被小地痞割伤,吕珍送他去卫生院,一来二去俩人就熟悉了。

“行了行了,您老可别回忆了。”只要不是拐.卖妇女就行了,他可不想听师父的罗曼史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挺浪漫的故事可配上他师父现在的老脸,他怎么也没有代入感。

“我来之前已经查过了,布置这个阵法的人叫张德友,是个心思歹毒的家伙,不过这人有几把刷子。”能使用蓝色符箓又设出这样狠毒的阵法,他岂止是有两把刷子啊?估计特么是个卖刷子的!

“那怎么办啊?”刘半仙着急,他一分钟也看不得珍珍受苦了。

“师父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半仙

最坏的打算……

木锦见师父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在说话而是继续研究地上的阵法,老实说他也不知道怎么破阵,急的都冒汗了。

吕珍身上被锁魂链锁住还邪气冲天,这要是让她挣脱开来,必定会为害一方!尤其是吕珍被张德友控制着,这无疑会成为对方的一大助力。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吕珍离开这里,对不起了师父。木锦在心里暗道。

“小锦,”刘半仙在木锦身后低声叫了一声,“你师娘命太苦了,你尽量帮她。”

木锦动作一顿,应和道:“嗯,我知道了。”

刘半仙这才捂着胸口站在一边看着阵中不断发出痛苦哀嚎的女人,眼角忍不住再度湿润起来。

木锦沿着地上的禁锢阵法走了一圈,眉头越皱越深,这个阵法真是太古怪了。九条手腕粗细的铁链从阵中的地面是拔地而起,将吕珍整个的缠住,现在铁链已经被吕珍给挣断两根了。

他正琢磨着,口袋里刚刚就震动不已的离魂镜忽然像是受到刺激一样不停的来回跳动,动作幅度还很大,顶得衣料一鼓一鼓的,好像里面踹了个大老鼠似的。

木锦掏出离魂镜,就见巴掌大的镜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尤其是镜面上雕刻的骷髅,两颗幽深的眼珠不停的闪烁,就跟信号灯似的。

那镜子竟然脱手而飞,跟个活物似的飘到半空中开始疯狂的吸收空气里的邪气!它速度太快,转眼就将周围包裹的邪气和怨气一网打尽,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木锦有些犹豫,这镜子如此反常可能是祸非福。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这镜子能镇压这满屋的邪气就算是不妥也只能咬牙硬挺着用它支应一下了。

随着邪气和怨气的消散,被困在禁锢阵中的吕珍哀嚎声却渐渐的消了下来,她站在那里伶仃孤苦单薄的肩背线条使她看上去宛如大病初愈的病人。

吕珍慢慢转过头,凌乱的黑发将她惨白的面孔一分为二,血红色眼珠直勾勾的看向木锦,说不出的冰冷。

“珍珍!”刘半仙见状忙惊喜的喊了一嗓子。

吕珍循声看去,狐疑的打量了刘半仙良久才用嘶哑的不像样子的声音道:“你是,阿义?”

木锦抽抽嘴角,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来,他现在有点相信吕珍和他师父是真爱了。

“是我!是我!”刘半仙听到那声久违的称呼,激动的热泪满眶。

他的珍珍还记得他。

“快把你师娘放出来啊!”刘半仙冲上去两步却被木锦给拉住。

“等等,她现在可不是我那天真善良的师娘了。”木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吕珍道。

吕珍斜睨木锦一眼,脸上竟然露出了个邪气非常的笑容来,“小弟弟,你很聪明啊!”她话音未落脸色蓦地一变,十分凶恶的咆哮道:“全都去死!我要杀了你们!”说着话将身上的铁链挣的咔咔直响。

刘半仙不敢置信的指着吕珍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色?

木锦道:“师父,师娘她现在被张德友控制着,她的话不能信。”吕家的人全都离开了吕宅,这里又被他设了禁止,她没办法在掠夺吕家人的生魂,没了后劲自然就该急了。

“阿义你不信我吗?呜呜呜”吕珍忽又掩面哭泣起来,嘤嘤嘤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来老远。

邵晟谦正扶着陈风的一个手下,他是个侦查好手,很容易就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两人,正一个个的往外搬运呢!就听到这若有若无的哭声,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担心,同时脚下动作更快了。

“珍珍你别哭啊!珍珍!”刘半仙急的团团转,不停的唉声叹气。一个劲的催促木锦快点想办法。

木锦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他也着急啊!要是让张德友得逞了,他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吕家了!

“师父你别急,你在这陪着师娘,有离魂镜震着,师娘的情况应该不会再恶化了。这阵还未成,张德友一定就在这附近作法,等我现在就去找他,掀了他的法坛给他来个釜底抽薪,看他还怎么逞凶!”

“好好好,为师一定好好看着这镜子。”刘半仙忙答应。

“多给她讲讲你们以前的事,看看能不能唤醒师娘的记忆。”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两人说好,木锦刚转身就听身后呼呼作响,听这声音就知道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架势,一道十分凌厉的女声响起,“想走?没那么容易!”

两道直冒寒气的铁链一左一右从两边包抄过来,看那架势是想将木锦锁入囊中。

木锦掐了个指诀,一个鹞子翻身跳出了锁链的包围圈,脚尖一落地就动作利落的分别抓住那圈过来的两条铁链,手上灌注了灵力,两手用力一合,就听哗啦啦一阵脆响,两根铁链相撞后竟然寸寸断裂掉在地面上。

吕珍惨叫一声忙往回收手,之前被她挣开的两条长铁链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米长,可怜兮兮的垂挂在她手上,吕珍气的眼睛更红了,却只能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

木锦面无表情的扔掉手里的铁链,感觉自己好像抓的不是铁链而是两道寒冰,阴寒无比的铁链和碰上纯正的灵力宛如冰与火的相互碰撞,只有更强的一方才会占据上风。

木锦用眼神警告他师父不要被骗,跳过高高的门槛出了祠堂。

他找了个地势开阔的高地,开启阴阳眼四下扫视,阵法还差一点没完成,张德友一定得在附近收尾,他只要找哪里阴气最重差不多就找对地方了。

开了阴阳眼的画面和平时看见的画面略有不同,木锦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色彩浓重的油画世界,这边冒着滚滚黑气,那边又是血光冲天,这吕家好好的一栋建在祥瑞之地的阳宅愣是给祸害的不成样子,仿佛处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惨不忍睹。

木锦挑了个黑气最重的方向过去,那里阴煞气最重,张德友十有八.九就在那边了!

邵晟谦把陈风的两个手下依次带出吕宅交给在外接应的陈风,水都不喝一口就打算折回去。

陈风有些迟疑的叫住他,“老大,你……”他想说你就别去了吧?那里太危险了。

邵晟谦知道他的意思,就伸手从衣领里掏出个小挂链来略有些得意的亲了一口,道:“没事,我有小锦给的护身符。”

陈风……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狗粮,他有些消化不良。

说话就说话呗,亲什么亲?难道老大不知道这动作看起来gay里gay气的?

深夜里,吕宅安静的有些诡异,吕良玉这个时候早把家里人都遣散了,即便是他嘴硬不肯低头,但是架不住其他人惜命啊!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整个吕宅就人去楼空,空荡的渗人。

邵晟谦快速的在各个院落里穿行,他步履轻快,行走间竟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在经过一个小院子的时候,脖子上戴着的玉龟蛋忽然跳动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东西是木锦给他的,应该是有什么特异之处。月光下就见那枚小小的玉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竟然违反了地心引力飘了起来,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牵引。

木锦说这是玉灵龟的蛋,邵晟谦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毫不迟疑的顺着这颗蛋指引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gay里gay气什么的都是你们的幻觉。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