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钱县里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几乎占了半条街的面积,五进的院子里布置的十分精细,亭台楼阁,花园水塘无一不精致美观。
这是本县首屈一指的大户,吕氏。
吕氏一族世代经商,几乎掌控了蓝钱县境内所有的玉矿。前一段时间吕氏现任当家吕良田的父亲,时年已经七十岁的吕老爷子卧病在床,这在小小的县城内可算是个大新闻,转眼间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要说七十岁的老人生病也不算是稀奇事,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但吕老爷子的病来的蹊跷,据说是撞客了。再加上吕氏闭门谢客,婉拒了前来探病的所有亲友,更加坐实了吕家闹鬼的小道消息。
一时间众说纷纭,吕老爷子的病情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年纪大的老人想起了吕家早年出过的事情,就摇头叹息,连说造孽。引得其他人更是好奇不已,想要追问下去,可对方却摇头不语。眼睛一闭,什么也不肯说了。
于海将吕家的事情打探明白后回来向师傅禀报。
“师傅,真是太巧了!”
于海抑制不住满眼的兴奋之色嚷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哦?”张德友掀了掀眼皮,示意徒弟细细说来。
原来那被师傅暂时镇压的女鬼竟然是吕家老爷子的亲生女儿!
更巧的是,那女鬼和那骗子师徒竟然还有关系!
听那意思,吕家那个女儿就是被那个姓刘的骗子害死的!吕老爷子对他恨之入骨,要不是有个老道士从中作梗,那姓刘的老骗子早就尸骨无存了!
“竟有这样的事?”张德友沉吟片刻,心里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在吕家露了一手后,立刻被吕家的人奉若上宾。连病入膏肓快要咽气的吕老爷子也回光返照般的清醒了过来,连喝了两天米汤后,人竟然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张德友手指摩挲着细腻的骨瓷茶杯,半晌才抬头,眼中精光四射,对着徒弟一招手道:“你去跟吕良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海听师傅说完立刻就猜到师傅的用意,心中一凛,正色道:“是,师傅。”
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就是让吕家出手把那个刘半仙师徒弄到蓝钱来,然后一网打尽么!
至于吕家肯不肯出手?哼,于海冷哼一声,就算他们不出手他也有让他们出手的办法,而且还会毫不犹豫的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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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慢的坠入地平面,红彤彤的火烧云照亮了半边天空,四野一片静谧。
木锦打了个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来,他这几天的生物钟已经完全调控过来了,白天睡晚上醒,雷打不动。
眼见着外面天黑了下来,白天积郁的阳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木锦揉揉眼睛起身下楼打算吃东西。
早上和金子分吃了一盘肉包,他早就饿了。
草草的洗个脸刷了牙,见床下摆着一双新拖鞋,他也没说什么穿上就下楼了。
张阿姨这个点还没走,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做晚餐,诱人的香味从厨房里传出来,引得人口水直流。
木锦瘫在客厅沙发上等吃,睡了一天,感觉浑身酸软,蔫头耷脑的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要不是肚子饿的不行,他真的一动都不想动。
邵晟谦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哪,反正没出来碍眼。
木锦想到他就皱眉,这事该怎么处理呢?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置之不理,假装不在意先稳住邵晟谦再说。等他眼睛恢复了就立刻离开帝都,出去躲个两年估计事情就淡化的差不多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木锦在心里一遍遍的暗暗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一定要忍!天大的事都得忍下去!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如果撕破脸,吃亏的肯定就是他了!
晚饭还没做好,却有客人上门了。
来的还是熟人,杜衡被保镖引进门,后面还跟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木锦愣了片刻,杜衡两人就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隔着茶几,杜衡满面笑容的问候道:“呦,小锦,今天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木锦一脸生无可恋的坐直了身体,心中暗自腹诽,我开心个屁!
他心里暗暗竖中指,但脸上却带着和煦的微笑,“你们来了?”
跟在杜衡后面的钟情也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说着话把手里一束白色小雏菊递了过来。
“祝你早日康复!”
木锦很是一言难尽的接过那束花,他表情木然的看着小雏菊那白白的花瓣黄黄的花蕊,心中浮想联翩。
就不能送点别的花?自己的菊花时刻被人觊觎着,这种感觉真让人暴躁!
麻蛋好想掀桌怎么破?
几个人正寒暄着,邵晟谦从楼上走了下来。钟情一见到他就有些拘谨,尤其是被那不含一丝感情的冷漠眼眸居高临下的扫了一遍,整个人不禁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往杜衡身后躲了半步。
杜衡对好哥们的冷脸丝毫不觉,热情洋溢的打了招呼。邵晟谦还没等开口送客,张阿姨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道:“先生,可以开饭了。”
“还没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呢!一起吧!”杜衡揉揉肚子,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邵晟谦死盯了他一眼,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的木锦,见他低头出神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花束,听见他下楼连理都没理,心情更是恶劣了。
这人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吃饭的时候来!
来也就算了,偏偏还带人来!
带人来也就算了,还偏偏带那个疑似情敌的女人来!
活得不耐烦了吗?
邵晟谦这个时候恨不得一脚把杜衡给踢出去!但是说什么都晚了,他只好强忍着揍人的冲动走到木锦跟前,轻声道:“别看了,吃饭了。”
哦,木锦被自己的脑补打击的不轻,无精打采的放下花束走到餐厅直接坐到自己惯常坐的位置上,等吃。
杜衡拉着钟情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热情的给钟情安放餐具。钟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她刚才就要走来着,可杜衡硬把她给扣住了。不由分说的把她拽到餐桌上,开玩笑,杜衡还指望着钟情给他分担一部分火力呢!
电灯泡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杜衡实力坑兄弟,不解释!
香气四溢的菜肴一上桌,气氛就活络多了。
邵晟谦就坐在木锦身边,不时的给他布菜。木锦也不挑,他夹什么就吃什么,一边吃饭一边和钟情聊天,说到兴起处两人还头挨着头凑到一起看橘胖的小视频。杜衡也过去凑热闹,三人说说笑笑自成一体把邵晟谦这个主人活活的晾到一边。
吃过饭,钟情提出告辞,杜衡自然要送人回去。临出门的时候,他热情洋溢的给木锦发了个五百万的大红包,算是这次白龙湖之行的幸苦费。
“小锦你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真人不露相啊!”杜衡赞不绝口。
木锦含笑接受了他的称赞,把他们送到门口后才转身回来,他没急着回房间,而是沿着偌大的花园溜达起来。
五百万啊!在帝都可以买房了,想想就挺兴奋的。
这算是他赚的最多的一次了!
山上的夜晚凉风习习,四周都是植物的芬芳。木锦走到月季花墙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感觉烦恼一扫而空,心情十分的轻松。
可惜好景不长,不出五分钟,一人一狗就相继的走了过来。金子看见木锦就围着他打转,最后更是一下子跳到长椅上蹲坐在了他身边。邵晟谦见状也顺势坐下,两个人中间夹着一条狗,谁都不说话,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良久,木锦终于沉不住气了低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手搭在金子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
有些话不吐不快,憋在心里能让人发疯!
邵晟谦偏头看他一眼,“你不是知道了吗?”
木锦心中暗恨道,尼玛,你这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再看不出来我就是傻子!
他原本还想等着眼睛恢复了就一声不响的偷偷跑路,凭他的本事邵晟谦一时半会还真抓不着他。
可是越想越憋屈,凭什么要跟做贼似的跑掉?他又没做错事!
所以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木锦制定的躲避政策还是要实施的,但是走之前必须要把话说明白了。
“没可能的!”木锦几乎下意识的就拒绝。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招惹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
想想他就脊背发寒。
邵晟谦默默的看着他不做声,这个时候他说句话哪怕是反驳甚至是暴怒都比沉默要好一些。
木锦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想了想,硬着头皮斟酌了一下措辞,“那个,我需要时间。”艾玛,拒绝的太彻底,情况有些不妙啊!
这个时候还得是拖字诀啊!
木锦两眼泪汪汪,再也顶不住被大佬‘深情’注视的目光。
“多久。”
“二十……”木锦想都不想就要说二十年,结果看到邵晟谦凉丝丝的眼神,顿时改口,伸出两根手指,“两年。”
“太长了。”邵晟谦波澜不惊的脸上分明写着,不同意三个大字!
木锦有些气急败坏的直起身,“两年哪长了?这可是终身大事必须要慎重并仔细的考虑!”
尼玛!这人还要不要点脸了?
“反正话搁在这了,听不听由你。”木锦刷的起身往回走。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事两年后再说。兴许都用不上两年,分开一段时间新鲜感一过,谁还记得谁?
邵晟谦在木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骤然出手拉住木锦手臂将人拽了回来,木锦一个踉跄跟个风筝似的落到邵晟谦怀里,直接坐在了他大腿上。
“你……”
“那我要先讨点利息!”邵晟谦说着将木锦禁锢在怀里,下巴架在木锦的肩膀上把他当成小奶猫一般亲昵的蹭了蹭,因为凑得近了鼻间盈满了他身上清冽的艾叶香味,醒脑又提神,很是上头,“你老实一点儿,不然我就要不客气了”。
邵晟谦威胁道。
“你已经不客气了好吗?”木锦恼羞成怒,混蛋!你手摸哪呢?信不信老子剁了它?
木锦脸色爆红,鲤鱼打挺的奋力扑腾了两下后发现事情越来越糟……他当即目瞪口呆,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了!
尼玛!
木锦一脸黑线,这人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