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嗯了一声,下意识的封闭了气海,竟意外发现刚才那种被排挤的感觉没有了,而且浑身黎阳也会在气海封闭时得到加强。
黎阳皱起眉头,这很明显,他无法同时运用武夫的血气和炼气士的灵气,战斗之时也只能以一种方式战斗。
陆一看他面带疑惑之色,不由拍了拍他肩膀,问道:“这是又想到什么了?”
黎阳抬起头,笑了笑,道:“没呢,回去吧。”
陆一取出一只葫芦,丢给黎阳,道:“先喝点,给你庆祝庆祝,不然回去可没时间好好喝酒咯。”
黎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拧开塞子,喝了一口,满足的打了个酒嗝。
陆一见状,笑着道:“少年就应该要多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至少你现在喝酒是快乐的。”
黎阳没有回答这句话,道了声谢谢,转身朝外面走去。
陆一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背影,黎阳的确变了,不在那么温文儒雅了,除却妖化的邪魅之外,似乎还有点吊儿郎当,但他仍旧相信黎阳的品性,否则,铁剑条必然不会老实巴交的挂在他腰间,早就逃之夭夭了。
两人风尘仆仆的回到小镇客栈,让他们倍感诧异的是,此前在武神墓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但回来以后,仍然还是他们离开后不久的样子,刚才看到是天黑,还以为过了几天几夜错过了拍卖会。
眼下却又是熟悉的场景,甚至,出去闲逛的程谨严都还没有回来。
客栈之外,人声鼎沸,这座三不管的小镇俨然有了具备大城市的规模和条件,虽然这里远离大夏的统治中心,但不论是行走天下的散修,还是远道而来的商贩,都算是基本遵守着大夏律法,并未造次。
见到黎阳回来,胡桃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见他满脸的疲惫和一身的酒气,再看陆一那笑得意味深长的表情,以为对方带黎阳出去鬼混了,她可是知道的,小镇有好几家烟柳场所,想到这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掐着黎阳腰间软肉,道:“潇洒去了啊?”
陆一闻言,坏笑道:“还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就这都能看出来?刚才和黎阳找了个地儿小酌了一杯,还别说,虽然比不上那桃花酿,好歹也具备本地特色,火辣着呢。”
这老不正经,黎阳还在为武神殿的事情暗自伤神,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咬到舌尖。
胡桃出言讽刺道:“你浑身上下也拿不出多少钱吧,是不是又坑我家黎阳的钱袋子了?”
陆一面色大窘,还真是,他的确没有钱,想到这便觉得一阵神伤,堂堂的元婴地仙行走天下,竟然摸不出打酒的钱,他正想要出言反驳,黎阳却在这时候拉着胡桃的胳膊,道:“道长,我想出去走走。”
胡桃被黎阳突然的举动意外到了,面色有点别扭,然而再被对方拉着小手的时候,心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抹窃喜,大概,这就是喜欢的样子吧。
陆一好笑道:“出去约会?带上我呗,可以当我是透明的,你们约会,我负责吃就行。”
胡桃当即大怒道:“臭不要脸的,滚蛋。”
说着,拖着黎阳朝客栈外走去。
迎面撞上逛街回来的程谨严,二人对视,但胡桃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拖着便走。
程谨严死死的盯着黎阳,站在那脚下生根,陆一走了过来,问道:“看出来了?”
程谨严点了点头。
开玩笑,他虽不及陆一的强大,好歹也是金丹地仙之流,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哪怕黎阳已经在刻意隐藏了,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一道:“这小子,破境咯,三境炼气士,四境武夫,啧啧,难以想象,第一次在水桥寺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刚跻身修真一途的一境小修士,这转眼就有了行走天下的能力,这才过去多久啊,再给他几年,岂不要翻天?”
程谨严看出了黎阳境界的不对劲,却不曾想,仅仅一晚,对方便又有了逆天的变化。
他吸了口气,道:“武神墓?”
陆一听到这话并不意外,武神墓在那边暗市传的沸沸扬扬,若程谨严装作不知情,才是真的奇怪。
“所以,武神墓是真的?”
“对。”
陆一喝着免费的茶水,问道:“你要不要?”
程谨严摇头拒绝,语气有点不满:“都不带上我,是信不过我还是怕我抢走你的造化。”
程谨严身上也有在暗市搜集而来的盔甲,和黎阳搜集的是一套,而且这铠甲非常对程谨严胃口,冥冥中有种感觉,这铠甲似乎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陆一打趣道:“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何故跟着他走这么远,从归墟死海走到这里,不容易吧,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程谨严心头暗暗震惊,这陆一好敏锐的感知力,他收起心思,摇头道:“只是折服少爷的天资,在黎朝当了二十年的藩王,乏了,想换一种活法,顺便见证一下神话的崛起。”
显而易见,他已经看到了。
陆一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严肃道:“你若是真心实意跟随他,就要拿出点诚意,否则在这大因果之下,你不但什么造化也得不到,还会给自己带来天大的危机。”
陆一从不信口雌黄。
程谨严反问道:“什么算诚意?用生命追随还不行吗?”
陆一没有说话,翻手将黎阳搜集的盔甲递给程谨严,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人虽然走了,声音却在程谨严耳边回荡个不停。
“这是黎阳给你买的,他说这东西很适合你,为了搜集一套,才专门去找的武神墓,你倒好,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对你有私心,我看是你信不过他吧。”
程谨严看着盔甲,顿时百感交集,他看着陆一消失在楼梯尽头,又转身看向客栈外。
街对面,黎阳正拿着两串糖人,胡桃在那里吃的不亦乐乎,他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盔甲,心情有点沉重。
黎阳啊黎阳,你到底在想什么。
程谨严收回目光,回了屋子。
胡桃将剩下的糖人给了随行的大黄狗,问道:“你信得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