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天开眼了

回到自己卧室里,程小麦脱了衣服,一头扎在了松软的床上,顿时,一种特有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扑鼻而来。

程小麦能感觉到老妈在枕头蕊里,帮他新填了去年留下的黄秧,以及床下面铺了刚经过太阳照晒的早稻草。

在皖南一带乡下,插秧多下的黄秧,都会被洗净,晒干,留着专门填充枕头蕊。这种黄秧特别柔和,香气独特,用来填充枕头,据说不仅能驱除疲劳,还能治疗头疼和失明。

乡下人对早稻草也特别珍惜。主要这种草韧性十足,清香扑鼻,只要保存得当,时间越长,草色不仅能透出一种金黄的色泽,而且那种让人闻之欲醉的草香气息,越发的浓郁。

在进入寒冬腊月的时候,早稻草不仅是耕牛的美食,还可以用来编制各种御寒的物件等。

用这种草垫在床下,除了透气性强外,另外它在照晒中所吸收的阳光,会在夜晚散发出来,人睡在上面非常舒爽,对腰椎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像这种别有风味的居家床,在城市里是根本享受不到的。

“还是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舒服啊!”

程小麦在床上一连颠了几下,贪婪地嗅着空气里的香味。

窗外,夜空上繁星星星,一颗比一颗亮,一道弯曲的银河贯穿东西,四野蛙声阵阵,虫鸣唧唧。

板桥村躺在群山的环抱之中,宁静安谧。

接下来,程小麦头疼的是在这三个月之内,如何通过那一眼灵泉,做出一些事情,让老顽固父亲能够接受自己留下来种田的事实。

想来想去,程小麦感觉到今天将老爸关进秧笼子里面,是一个天大的失误;否则,他也不会引起老爸的高度质疑了。

事情已经做下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没有过一会子,程小麦在柔和的醇香中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恍恍惚惚间,程小麦好像来到一个陌生而空旷的地方,四周一片白雾茫茫,他正好奇间,白雾消散,一个身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你就是神农?”程小麦一眼认出面前这人,正是他在城里出租屋小区外面遇到的那个老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老夫身份,何必多此一问!”

老头哈哈大笑,“小伙子,你白天的表现还算不错。老夫现再给你加持一道《神农经》,辨得天地造化之妙,窥见万物性质之秘,助你日后成就一方事业,造福于民!”

说罢,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程小麦的脑门子上,闪起了一道绿光。

那一刻,程小麦只感觉有无数的信息,宛若长江大河喧嚣而来,冲击着自己的脑海,难言的疼痛让他不禁失声叫喊起来:“啊——”

扑嗵一下子,程小麦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他甩了甩脑袋,感觉一切正常。

“是不是我想多了,才有这个怪梦?”程小麦挠了挠脑门蕊子。

这个时候,窗外的天微微有一点发亮,山间树林里的叫天子、树莺、阳雀、花背鹞等都“哥儿姑”“姐舅”“哚哚——”欢唱起来了。

“土旺哥,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程小麦刚刚重新躺到床上,就听到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听声音,程小麦知道是本村的赵叔,别人都叫他赵小手。原因他个子挺大的,一双手却生得出奇的小。他年龄比程土旺要小几岁,自然赶着叫哥了。

乡下人都有早起的习惯,只是程土旺昨夜睡的迟,还没有起床。

程土旺听到叫门声,慌里巴叽地披衣下床开了门,急问:“小手,看把你急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小手却是一脸的惊喜之色:“土旺哥啊,我这刚从地里回来,发现我们几家昨天插的秧,都发棵了,每棵多出二十来根植株!”

“什么,你没有看错吧,这一夜过来就发棵了?”程土旺根本不相信。

所谓发棵,意思是指植物在发育的时候,靠近土壤的部分生出分枝,植株逐渐长大。

一般秧苗刚插进水田里的时候,没有个十来天是不会发棵的,更别说有那么多的植株了。

这种庄稼当是变戏法啊!

赵小手跺着脚说:“土旺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乍不信呢?”

“还真有这事?你领我去看看!”程土旺在身上又加了一件衣服,说道。

钱红英赶了过来,问:“土旺,发生什么事了?”

程土旺说:“没有什么事,你别管了!”

说着话的时候,程土旺过赵小手走远了。

程小麦至始至终都侧耳聆听着老爸和赵叔的对话,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村子里后,他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这灵泉的确厉害,不仅可以使花卉起死回生,而且对植物发育也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

昨天在自家水田里插完秧后,程小麦特地在田里放了一些灵泉。考虑到这也不好做得太特殊,在帮隔壁两家水田插秧时,他同样放了一些灵泉。

还真没有想到灵泉的效果,这么显著。

再说程土旺和赵小手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赶到了水田边。在看到满目绿油油挤在一起的秧棵时,程土旺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程土旺弯下腰,伸手拨秧颗时,拨不动,稍一使劲,这才将秧棵连根拨了出来。透过晨曦,他发现秧棵滋生出很长的根须。

赶到另外赵小手和另外一家秧田看时,都是一样的。

“啧啧,这真是怪事,怎么会这样?”程土旺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刚插下的秧,一夜发这么大的棵。

赵小手说道:“土旺哥,要不我们看看别村秧田的情况怎么样?”

程土旺点了点头:“好,我们去看看!”

过了石板桥,向前走了约一两里路,就到了别的村,看那水田的插下去的黄秧,稀稀落落的,好像走进了两个天地一样。

再回到自己家的田旁,看着那些茁壮的秧棵,程土旺的脑子都快转不过弯来了,说穿了都是一样天底下的水田,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这时,赵小手两眼一亮,拍着手笑道:“土旺哥,我总算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了。吴老说的对,小麦是状元郎,这次开秧门由他出面祭拜土地公,算是对了,我们这是沾的小麦光啊。”

“别瞎扯,这与小麦有毛关系!”程土旺满脸不爽地喝了一声。

自己的儿子他还不知道么,就是仗着脑子灵活,读书聪明一点,再怎么的,他还能让插进水田里的秧苗,能提早十多天发棵?

赵小手急了,说道:“我有说错吗?你想想,这多少年来,有谁见过这种稀罕的事情啊。为什么由小麦祭拜了土地公,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你迷三倒五地乱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事千万别往小麦身上扯!”

程土旺瞪了赵小手一眼。他抬头看了看天,半晌,这才用手拍了拍头额,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们板桥村一直是穷出了名的,看来这是老天开眼了,要赏赐我们一些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