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啊,你觉得帅不帅!虽然青青放浪不羁,但耐不住他有颜又有才,一心只做音乐,年纪轻轻就拿遍了行业内的大奖,这么才华横溢应该没人会不喜欢吧!”
“你知道他有多火吗,所有被青青碰过的东西没卖到十万是不可能的,听说他还是京城富二代,怎么公子哥都来混娱乐圈呢,这让普通人怎么活下去!”
几个女孩说起顾朝青时,眼睛里的光芒许逐月再熟悉不过,是崇拜,是爱慕,是无尽的迷恋,但她的世界却塌陷了一半。
她双目凝视着那张所谓的顾朝青的照片,心凉了,顾青、顾朝青,只差一个字,可长得却一模一样。
“可以让我听听他的声音吗?”
“啧小许,你怕不是也迷上青青了吧,我给你听他们的歌,保证你更加喜欢哈哈哈!”
许逐月听过无数次顾青唱歌,因为刚住进来的那几个月,顾青每天晚上都会弹吉他哼歌给她听,她对顾青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如果......许逐月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脑袋里有根弦越绷越紧。
女孩兴奋地点开一首叫《白色》的歌曲,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流出,许逐月和女孩们的陶醉沉迷全然不同,她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开始蔓延。
那根绷紧的弦就这样突然断裂,让她的脑袋嗡嗡嗡打转。
她猛地推开女孩子的包围,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的布袋就往外跑,几个女孩面面相觑,不知道许逐月怎么回事,耸耸肩继续陶醉于那歌声中。
*
“哈、哈、哈......”许逐月喘着气跑回家,把布袋子扔到一边,仰躺在床上,脸上尽是不可言喻的难色。
顾青,不对,现在应该叫他顾朝青,他竟然一直以来都在骗她。许逐月现在看到他给自己的发的消息,都有种莫名其妙的害怕。
手机嘟得响了一声,许逐月小心翼翼查看,幸好,是陆岭的,陆岭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替程柯跟她说对不起。
许逐月回了一个到家了,没事,便缩回被子里。
她下载了一个百度,开始查询关于顾朝青的全部内容。
【顾朝青,2XXX年1月27日出生于北京,187cm,68kg,BLUE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代表作有《白色》《黑色》......获得第XX届金曲奖最佳乐团、最佳作曲人......】
她把能找到的关于顾朝青的照片都看遍了,把他的歌曲一首一首的听完,熟悉的脸庞,熟悉的歌声,还有熟悉的队友,架子鼓陆端端,键盘手章禾,贝斯手祁新。
这些都在向许逐月说明一个事实,顾朝青确实在骗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隐瞒自己的身份接近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嘟嘟嘟——
安静的室内,许逐月的手机响动着,屏幕上是熟悉的备注,顾青,她把手机握在手里,吞咽了一下唾沫,任由这支电话响着,直到成为未接电话。
隔日许逐月去研究院上班的时候,脸色别提多憔悴,就算有妆遮着,也依旧遮不住她青紫的黑眼圈。
他们的外场试验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三月份,现在已经准备招人了,顾朝澜是这个试验的总负责人,所以提前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许逐月,问她要不要去。
许逐月认真地看了眼网站上拟定的宣传单,出去一次最长两个月,基本工资+绩效+试验补助,平均四千到一万一个月,还包括五险一金和包食宿,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如果去了的话,就要有好长的时间看不到顾朝青,唉,许逐月叹了一口气,明明昨天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骗自己,可她现在还是不受控制地考虑到他。
顾朝澜撑着下巴看了她一眼,“逐月,这个不急,而且对于女孩子来讲去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地区,本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但我想这是个不错的体验,你可以尝试一下,也对你以后留任研究院有好处。”
许逐月嗯了一声,神色落寞地移开视线,条件的确很诱人,可她现在哪有那个心情去考虑这个。顾朝澜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奇怪地道:“怎么了小姑娘,什么事儿让你这副表情?”
“我、我,顾老师,我真的是个很好懂的人吗?”
许逐月紧攥着衣角,直盯着桌上一角,她本身就不会隐藏心思,昨天直接被程柯点明,加上顾朝青的欺骗,让她自我怀疑,她到底有多蠢。
“怎么这么说?”顾朝澜温柔地注视着许逐月难堪的表情,又听到她撅着嘴说:“我开心或者不开心,有没有心事,大概都写在脸上了吧,所以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其实遇到事情了。”
顾朝澜恍然,拍了拍许逐月的肩头,笑着说:“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做人单纯点,就不会烦心事了,而且你很招人喜欢,是个乖孩子。”
许逐月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她竟然不觉得这是优点,单纯和蠢就一念之差,这样想来,以前的她确实没有怀疑过顾朝青,无条件地信任他,想也不敢想他会对自己撒谎。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啊,许逐月懊恼地坐在位置上,连研究文献也看不进去,但她的这点小事儿怎么能阻碍工作进度,可心里藏着事儿又怎么能认真工作呢。
许逐月极力地想把顾朝青欺骗了自己,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件事抛掷脑后,可刚集中注意力,又听到隔壁一个姑娘谈起BLUE乐队的事情,听说前几日他们在北美的演唱会开的很成功。
“逐月,昨天看你脸色不好,特意给你带了点东西补身子。”
许逐月抬起眼敛,是陆岭,她淡声道了谢,收下了陆岭递过来的红参饮品,不接受的话陆岭又会叽叽咕咕说很久的话。
也许是因为她的状态和以往有了很大的差距,陆岭直接坐到了许逐月隔壁的椅子上,认真地端详她,良久,他和顾朝澜窃窃私语起来。
两个大男人虽然是在小声说话,但许逐月仍然能听到一些关键词,男朋友,失恋,分手。
她眉头紧蹙,手里捧着刚泡好的红参,淡淡道:“你们、是在说我吗?”
“......”
“我没有失恋,也没有分手。”
顾朝澜宽厚地用力捶了一下陆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字,“要你多管闲事。”
陆岭也是真心把许逐月当朋友,实在憋不住了,把椅子搬近了她坐,沉思了很久,问出一句话,“逐月,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我和顾老师说说,你这样我们很担心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许逐月抿了抿唇,酝酿了下,“如果...你们的女友,骗你们,你们会怎么样,或者说如果你们欺骗了你的女友,是一种什么心理呢?”
前一个问题,许逐月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是生气还是震惊,她早就过了那个应该做出反应的时间,但她选择相信顾朝青,因为顾朝青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但她心里更想知道第二个问题,顾朝青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逐月,你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我们不是他,也摸不准他心里的想法。但在你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如果你相信他,深爱他,他也爱你,我觉得你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阻碍,你或许可以找他谈一谈。这种欺骗是否是有原因的。”
陆岭挠了挠头,“老师果然是老师,逐月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性子很容易被人欺负去,如果你被你现在的男朋友骗了,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能自己受了委屈!”
许逐月认真地点点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顾朝青发来的几条微信消息,心里下定了决心,等他从美国回来,就好好和他谈一次话,坐下来好好聊一下,到底为什么要欺骗她。
尽管不解顾朝青欺瞒自己的原因,可许逐月很清楚自己的心,正像顾朝澜说的她心思很少,她的世界也很小,可以说除了学习和工作,一直是围着顾朝青打转,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以至于一直被困扰。
但她清楚自己喜欢顾朝青,不是肤浅的因为他的脸和才华,而是因为长时间的相处,他的温柔、给予她的尊重、安全感,让她渐渐被吸引。这份爱意是纯粹真挚的,她也希望顾朝青也是对她抱着这样感情。
*
几日后,北京机场航站楼里,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地躲避掉粉丝和媒体的左右夹击,往机场出口大步奔去,在快要出机场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男人拧眉接听,还不等发火,对方就火急火燎地开口了,“青哥,柯姐今天补过生日,你快来,就差你了。”
“程柯?她的生日不是庆祝过了,我记得是上个月六号的时候。”
“柯姐说上次陆岭不在不算数,而且上次玩得不尽兴,玩到一半齐宇哥就把我们都叫走去训练了,一点儿意思没有。”
顾朝青刚想应下,陆端端又提了一嘴,“记得带生日礼物,敢空手来柯姐肯定不开心。”
顾朝青挂断电话后,啧了一声,扭头往机场的免税店跑去,本来时间就紧急,也没有花多少心思选礼物,挑了一个程柯平时喜欢的口红色号就买下了。
紧接着打了车直直就前往蓝调,顾朝青喘吁着推开VIP包厢的门,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陆端端头上!
被砸的陆端端委委屈屈地给顾朝青收着衣服,让出程柯旁边的位置给他。
看到顾朝青落座,程柯端着酒杯,得意地扬着下巴,对于身边一个是未婚夫,一个是追求者的安排,很满意,她瞥眼到顾朝青流汗的脸庞,想必是为了她赶来的,这么一想,嘴角更加疯狂上扬。
“朝青,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你看你还带了礼物,上次就收了你的Hermes鳄鱼皮包包,这次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东西。”
在嘈杂过度的包厢里,顾朝青脸上的表情旁人并看不真切,连程柯离他那样近,也看不清他的错愕,就在程柯把手伸向那支包装精美华丽的白色礼物袋时,他下意识地就拽住了那根绳子。
程柯微微一怔,隐怒,手的力道更加重,笑着夺过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怕不是不舍得给我,反正迟早都要给我的,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还是说要给我个惊喜?”
顾朝青眼神里淌过翻江倒海的情绪,将另一只简单包装的黑色购物袋藏于身后。
“朝青,我记得前几日的时候我有发过补生日会的动态,怎么你没注意?”
“......大概是演唱会太忙了吧。”
“可是我听端端他们说,你每天都有大半的时间在房间里,好像是在给别人打电话?”
顾朝青第一次发现程柯这样烦人,他不是她的谁,她何必这样盘问,顾朝青阴沉着脸不答的模样,让程柯也很不爽。
“我上去唱首歌。”顾朝青丢下一句话便走了过去,离开程柯的时候,他竟然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顾朝青很少在程柯面前甩脸子,这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算是陆岭,也被吓到了,程柯紧攥起拳头,眼神逐渐阴毒。
她的视线欻地一瞥,就被一只亮起的手机吸引住了。
程柯很快意识到这只手机是顾朝青的,刚进来的时候他将手机直接扔在了沙发上,而跳出来的微信消息,却让她恨得牙痒痒。
【小月亮:你下飞机了吗,怎么不接电话,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趁着顾朝青还没唱完,程柯从她抢到的那只白色礼盒袋里拿出一个纯白的盒子,眼睛逐渐瞪大,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纸,依旧是To:小月亮。
程柯皮笑肉不笑地靠在沙发上,顾朝青一曲毕后重新坐下,翘着腿接过祁新递过来的烟,呼出一口烟气,挑了下眉,“柯姐,家里有些事儿,我先走了。”
“有什么事?”程柯顿了顿,话打了个弯儿,“朝青...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上许逐月了。”
“......”
“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朝青的语气肉眼可见的不好了,把抽到一半的烟倾身碾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其余几个人一时间也停下了自己手里的事情,因为顾朝青从不会在程柯面前这种语气,实在不可思议。
“那好。”程柯一脸凝重地把顾朝青的手机放到他面前,上面是小月亮打来的电话,“不是的话,就证明给我看。”
顾朝青滚动了一下喉头,勾起嘴角,随手点了红色的挂断键。
“这还不简单,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