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香水味熏得人眼疼,祁天壑退后一步:“公司有点事。”
“恬儿,男人事业要紧,女人要学会体谅。”来人雍容华贵,脖间戴了一串翡翠珠链。
祁天壑颔首:“二伯母。”
刘恬儿上前几步,亲热地挽住刘玉芬的胳膊,娇滴滴道:“姑姑,您又取笑我。”
三名男人闻声从楼梯上下来,走在最后的刘璜远远地瞅见祁天壑,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祁总,什么时候到的?对了,夏河村那个项目,有个问题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爸!”刘恬儿扯了一把刘璜的袖子,“今天不谈公事。”
刘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今天是家宴,只聊家事,家事。”
十几年来,刘璜凭借厚脸皮和他姐姐的不懈努力,终于在祁家混上了一个边缘捧哏角色。
但今天不一样,刘璜脸上每条褶皱都透露出一种主人家的自在和嘚瑟。
管家推着祁老爷子走进客厅,他一入座,其他人纷纷噤声。
这位执掌齐天下集团近一个甲子的创始人,如今身体虚弱,已从董事长位置上半退,但威严不减当年。
“聊什么,这么热闹。”
“老爷子,我们刚才在说,咱们家是不是快亲上加亲了?”刘玉芬打趣地推推身侧的刘恬儿,“恬儿,你说是吧。”
刘恬儿微红着脸,没有作声,眼睛偷瞄祁天壑。
昨天晚上周秘书要去了她的航班号,她惴惴不安等了一晚,今天早上见到祁天壑才觉出自己并没做梦。
祁天壑贴心地送她回家,约了她晚上祁家见面,有话跟她说。
为了这场碰面,她牺牲了倒时差的宝贵时间,去美容院做了一下午的脸,扮上精致妆容。
但祁天壑自从进门之后,目光再未在她身上停留。
“你几岁了?”祁老爷子问刘恬儿。
“今年二十二。”
祁老爷子点点头:“不小了。”
刘璜一直在旁边屏气凝神,吊着耳朵,听祁老爷子这一说,像是八字有了一撇,咧开大嘴:“是啊祁董,我家恬儿都过法定婚龄了。”
祁老爷子又道:“天壑,你也老大不小了。人生大事也该向前进一步了。”
端坐在祁老爷子右手边的祁伯杨,惊疑地看向祁天壑:“天壑,大伯倒是不知道,你跟刘恬儿要结婚了?”
祁天壑笑笑,没有否认。
刘璜观察着场上形势,喜形于色:“伯总说笑了,他们还年轻,谈婚论嫁尚早。”
“哎,不早了,先成家后立业嘛。而且…”刘玉芬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指轻扶太阳穴,
“现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说齐天下ceo品行不端,玩弄感情。要是天壑结婚定下来了,也有利于维护公司的名誉。老爷子您说是不是?”
刘恬儿将脸藏在卷发里窃笑。
父亲和姑姑昨天晚上便在分析,因刘恬儿与那张华尔顿酒店照片中的女人,背影相似,祁天壑为了齐天下的大权,绝对会弃车保帅。让刘恬儿顶替那人上位,平息沸腾的舆论。
还真是被他们料中了。
祁伯杨诧异道,“不是,他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哎呀大哥,”刘玉芬拉长声调,“年轻人的事情,你就别多管了。”
祁老爷子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兀地平息。
“天壑,你们两个年龄相仿,知根知底,如果谈得来,早点成婚也无妨。”
祁天壑乖巧道:“爷爷您说的是。”
“爸,”祁伯杨忍不住打断,摸出兜里的一沓照片,心思百转千回,“本来我不想当这么多人面说的,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摊牌了。”
祁天壑眉峰一挑。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祁伯杨解释道:“昨天早上,有人寄给我一个文件袋,里面是那天在华尔顿酒店拍到的照片。”
祁伯杨将照片拍在桌上。
刘恬儿手快,一把抢来,飞速翻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死死抠着掌心,才强忍住撕烂照片的冲动。
祁孟杨闷不作声,从刘恬儿手里接过照片,呈给祁老爷子。
祁老爷子面色平静地看完全部照片,示意管家递给祁天壑。
祁天壑一张张扫视照片,玩味的笑。
照片拍得不错。
光影、构图、人像俱是绝美。
摄影师明明有端起镜头吃饭的本事,偏偏不走正道,撞他枪口上来。
祁伯杨朝祁老爷子道:“现在网上都传照片女人是刘恬儿,如果只有上次爆出来的一张侧影照,她俩确实可以鱼目混珠。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照片不止一张,各个角度的全有,五官清晰可见,刘恬儿跟她长得哪门子像了?”
是啊,在座的所有人发现她俩,哪门子都不像。
年年高科技精雕细琢的刘恬儿,在人家天然去雕饰的素颜面前,被秒得渣渣都不剩。
偏要说像,也只有身高和发型了。
“我暂时还没查到是谁给我寄的照片,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如果天壑和刘恬儿现在宣布结婚,将来这些照片被人爆出,那到时候,丑闻更大,影响更深,齐天下的名誉更难挽回。”
蠢蛋!
祁孟杨默不作声,面沉似水,心里不停叱骂着自己这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