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心急如焚,却在电话接通那千钧一发之际,挣脱开抓着她的两个女生,飞扑过去扑倒了徐萌,气急败坏抢回自己的手机,都不带一丝犹豫,随即挂断正在通话中的电话,将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发泄了出来,“你干什么乱碰别人的东西,你家有钱有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是强盗吗?你们有钱人不是都很注重素质教养吗?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吗?”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许烟却一副根本不带怕的模样。
徐萌被她带来的几个女生快速扶了起来,脖子被许烟刚才扑过来的时候挠了条红印,徐萌有些恼怒,冰冷又恶毒的眼神看向许烟,咬牙切齿警告道,“你如果不是他妹妹,我第一定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做标本。”
说完,徐萌便甩手离开,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了老综艺楼。
学校的老综艺楼几乎已经荒废烂尾了,修建的时候因为下了一个多月的暴雨导致修到一半的综艺楼倒塌了,当时压死了好几个人,后来大家都说综艺楼晚上闹鬼,白天进去也总让人感觉阴风阵阵的,学校也越传越神,半夜巡逻的警卫还总忽悠大家说晚上能听见综艺楼传来哭声还有影子飘过,慢慢的大家也就不敢在靠近综艺楼了。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透进四楼的钢琴室,零零散散的光点在地上跳跃着,柔和的光线倒映着许皓的背影,许皓坐在白色的钢琴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黑键盘上快速跳跃,明快的节奏描述了饱受战火洗礼后克罗地亚灰烬中的残垣断壁,夕阳倒映在血泊和尘埃之中的悲惨的画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徐萌迈着脚步走过去,双手自然地搭在许皓的肩上,清脆的嗓音里带着笑意“开演奏会吗?”
徐萌浅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眼睛它会欺骗你,它会受爱情荷尔蒙的误导让你看错东西。
“你看,你妹给我挠的,如果不是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肯定饶不了她,”徐萌掀开自己长发盖住的侧颈,娇声说道。
许皓知道两人必定发生了肢体接触,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还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下一秒,那只手便落在了徐萌细长漂亮的脖颈上,他淡淡的嗓音给人无穷的压迫感,“你伤了她?”
徐萌被他的神情吓得一愣,还有那只掐着她脖颈的手,下一秒,好像就能轻易掐断她的脖颈。
“怎么可能!”徐萌的凤眼里闪过一抹忌惮。
许皓如吸血鬼一般带着嗜血的眼神,缓缓靠近徐萌,带着极其危险的意味警告道,“别在骚扰许烟。”
徐萌是真的被他的神情语气给吓着了,往日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眼里闪着泪花,手指也不受控地轻颤着。
真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已,没有任何血腥的场面,徐萌却第一次体会到被吓到腿软,有些狼狈的走到门边,“我的家室条件任何一样都能让你如虎添翼,拒绝我,我保证,会是你最大的损失,你会后悔的!”
损失?他从来什么都不想要,也不在意,他的隐忍,不过是在找一个契机拉着他厌恶的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罢了。
许烟在课间的时候,拿着手机躲到了楼梯间,拨通了许言的电话。
许言的意思是为了她好,他九月去北京,无法辅导许烟的功课,所以让她转学去海南,在她父母的监督下,在请几名家教,一年后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许烟压低声音,哽咽着对着手机坚定说道,“我不要,你们做任何决定的时候有问过我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只会说是为了我好,既然是为了我好,为什么一开始不把我带在身边?既然为我好你为什么不能就在蜀都,难道蜀都没有好大学吗?为什么总是要拿着为我好三个字拿捏我?”
许烟说着说着已经哭得不行了,“我不会去海南的,我不去。”
后面的几节课许烟都趴在桌子上,心不在焉、神情倦怠,大家都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也没敢多问一句。
松松的马尾被人从后面轻轻拉了一下,许烟心情不好,没理扯她头发的人。
见她没反应,后面的人又轻拉了一下她的马尾,第三次,许烟终于不耐烦了,湿着眼眶,转过身没好气地低吼了声,“你干嘛?”
霍启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桌下干嘛,许皓胳膊放在霍启的课桌上,他那只漂亮到让人眼红的手指上夹着一张便利贴,在看见许烟湿润的眼眶时,明显有些慌了。
许烟接过便利贴快速扭过头,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便利贴上白纸黑字,行书写得很张狂,字体瘦而劲,秀而润,点画凌厉刚猛。
:伤着没有?
许烟正准备回复,许皓的便利贴又通过王佩佩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哭了?
许烟看着便利贴上短短的两个字,湿润的眼眶又一次红了。
下课铃打响,许烟慢吞吞收拾好课桌,刚将收拾好的书包放在课桌上,一条胳膊便从她课桌上将书包拧走,许烟仰起脑袋满眼悲伤看过去,许皓还站在她的座位边正等着她。
两人并肩从楼上下来,谁也没说话,许皓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他连和别人正常的沟通都不太愿意,更加不善于安慰人。
霍启从后面大步追上来,卡在俩人的中间,不满的叨叨着,“我日,劳资尿个尿出来就不见人了,”勾着许皓的脖子,不满的问,“到底去不去。”
“不去!”许皓拿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
“为什么不去必须去。”
刚到校门口,便看见了等在外面的许言。
许烟看了许皓一眼,伸手接过自己的书包,声音有些沙哑,“小哥哥我走了。”
说完,一个人提着书包慢慢朝着许言走去。
直到看着许烟和许言坐的车消失在车流里,盯着身边的人问了句,“你干什么?”
霍启一抹额头的汗,苦口婆心地说,“我他么干什么?该我问你干什么?大哥,你到底心里有没有一点数啊,劳资劝你快刀斩乱麻,免得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