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不是个轻易喊疼的人。
从小就被送去训练，身体素质自然是高于常人。
所以她也从来没听秦骁喊过疼什么的，但今晚他的表现，太奇怪了。
她翻身坐了起来，低眸去看他。
床头灯很昏暗，并不妨碍她能闻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她对这股气息，太熟悉。
所以联想到了之前他们在这张床上的对话。
她瞳孔微微睁大，有些不敢自信地看着他。
但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诞极了。
又不是疯了。
怎么会有人，捅自己一刀？
可除了秦骁自己，难道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云城杀他？
秦骁也跟着坐了起来，动作有些僵硬，“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情没处理，你先睡。”
他想走，衣摆却被人拉住。
秦姝下了床，走到了他的跟前，然后去脱他的衣服。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低眸道：“这么心急？”
秦姝没工夫跟他开玩笑，等把衣服拖到肩膀往下扯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纱布上晕出的红色。
她手一抖，喉头滚动，看着秦骁的时候，他扯了扯唇道：“还给你了，如果不够，你亲自来。”
亲自来什么，亲自再捅他？
秦姝明明可以讽刺，她那几年活在痛苦中的时候，他在哪里。
可她说不出，因为秦骁不知道。
他那时候忙着读书，还要跟着学做生意，秦家家风为人古板，仿佛还活在旧社会，不知道变通，他跟着这群人是学不出名堂的。
除却每个月中旬要回家一趟，大部分时间秦骁都在外面。
她运气好才能在学校碰到他，放了学，秦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每次他回家，老夫人跟秦如雪都会待她特别好，就像是知道秦骁讨厌她们封建迷信做派一样。
“你是疯了么？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原谅秦家？”她质问。
秦骁眸色淡淡，虚虚拢着她，她也不敢挣扎，怕碰到伤口。
“我知道这点不够，但我在用苦肉计，把你留下来，我赌你心软舍不得。”
“卑鄙无耻也好，阴暗下作也罢，做好人，我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以前觉得，你该平平安安嫁人，做个快乐的秦家大小姐，跟我一起，风雨飘摇，并不安稳，何况那时候，也的的确确不觉得，有多喜欢一个女人。只是习惯了回家第一个看到你，每天手边一杯清茶出自你手，点点滴滴，水滴石穿。”
“等你在白家出了事，传到我耳边的那天，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不知道你在家如今也是如履薄冰，也不知道老夫人打量着把你卖个好价钱，甚至那段时间，我都没心思听你话里话外的求救。”
秦姝不知道眼泪是怎么落下来的，反正就是这么不受控制的下来了。
他的确善于谋算人心，光是这么一番话，足够叫她卸下这段时间的心防。
秦姝咬了咬唇，秦骁叹了口气，“以后想哭就大声哭，没人会说你，也没人敢说你。”
“你这个年纪，本该无忧无虑，我只是没安全感，觉得你一旦有机会，就会跑，比起你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我更害怕你过的不好。”
“那两个月，你住过的地方，我都去看过，有时候也会生气，你都过的方便面都吃不起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