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子招呼诸人离开,尤应蕊跟着走出中景濠庭,一出大门,果然伏击在暗处的记者全跑了出来,也真难为他们在这样冷的天,竟守到大半夜。
闪光灯也不知该对着谁,一个个穿着参加化妆舞会的衣服,脸上还戴着配合身份的面具。
记者们完全懵了,找来找去哪里还有那个穿长羽绒服的女人?
况子打开后车座的门,尤应蕊弯腰进去。
一辆辆豪车分不同方向往各自家中开去,有些人连况子自己都不认识,也就是朋友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总之关系扯得远去了。
况子手臂横出窗外,指间夹着支烟,他越想越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跟你说,这样的办法也只有三少想得出来,你没看刚才那些记者的脸,全成了猪肝色。”
尤应蕊摘掉面具,似乎兴致不高,她从车内后视镜中望着自己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丑,滑稽无比。
况子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况子,你是成佑的发小,对他肯定很了解吧?”
况子用力吸口烟,手里剩下半截烟灰弹出去,零星火花飞溅得到处都是。
他把车窗关上,眼睛深邃望向尤应蕊,脸上也换了副神色,“你想问什么?”
“你看得出来他喜欢我吗?”尤应蕊直接问出口,丝毫不拐弯抹角。
况子眼睛透过后视镜盯着她,“应蕊,陪在三少身边两年的始终是你。”
尤应蕊眼角划过凄冷,“我多么希望有天你能跟我说,成佑喜欢的始终是我。”
况子性格直来直去,骗人的话他无论如何说不出来,更别说是骗女人了。
明成佑对尤应蕊是宠,他起先也以为必定是有感情的,男人嘛,谁规定要专一的?
可在酒楼看过明成佑和傅染吃饭,明成佑为她不惜跟自己差点真翻脸,他当时恨不得上去胖揍他一顿,若说他做戏吧,况子还真担心明成佑会假戏真做。
“应蕊,三少跟傅染是走不到一起去的,”他目光望向前方,“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圈,越是喜欢,当初傅染离开的举动就越是会勒的他喘不过气。在我们眼里可能这事想开了也就算了,我看对他来说,难。”
尤应蕊抽出湿巾在眼角轻拭,“我还能怎样,两年都过来了,继续等等吧。”
她话语无奈,况子听了拿起副驾驶座上的水递给她,“喝点。”
“谢谢。”
明成佑下楼,看到客厅内的满地狼藉皱起眉头,他一脚踢开饮料罐,刺鼻的烟味混合着酒味,他灵敏地嗅到还有一种味道。
明成佑拉开厨房门,一眼看到流理台上摆着个汤碗,上面也是用汤碗给倒扣着,他手一试,已经彻底凉透。
把碗挪开,是尤应蕊拿手的汤,也是他平日里喜欢喝的。
明成佑瞅着出神,又把汤碗扣回去。
他转身上到二楼。
尤应蕊站在小区门口同况子告别,“况子谢谢你,路上开车当心。”
“跟我还这么客气,”况子挥挥手,“走了。”
她转身进入小区,包里的手机响起,是她为明成佑设置的铃声,尤应蕊右手在包里胡乱摸索,半晌后才找到。
“喂?”
“应蕊。”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简单一声称呼令她急躁半天的心情瞬时被抚平,她软了语调,“成佑,有事吗?”
“到家了吗?”明成佑执起酒杯走向阳台,夜风如针般轻轻地扎着皮肤,他轻啜口,浅红色液体滑过喉头。
尤应蕊小步往前走,“嗯,况子刚把我送到家。”
“今天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好好休息吧。”
“好,”尤应蕊刷卡进入公寓内,“成佑,厨房有我煲好的汤,你热一下喝点,还有,少喝点酒。”
“我知道,”明成佑手指浅漾,看着酒红色顺透明高脚杯杯口四处流溢,“我挂了。”
“嗯。”
明成佑落向远处的视线收回,他杯沿压住唇角,一饮而尽。
不出意料,狗子队难得逮到这么好的机会又差点抓尤应蕊个现行,自然要将这事添油加醋一番。
明成佑打开电脑,黑色加粗的标题党:神秘女郎夜宿中景濠庭,风流三少难抵温柔乡。
明成佑手指按向眉心,颇为头疼,风流三少,他扬起抹嘲讽笑意,连个标题都毫无新意。
照片毫无疑问是被拍到了,也附着尤应蕊进入中景濠庭时的时间,但确实如她所说,除去一件臃肿的黑色羽绒服和围巾外,别说是脸,就连身形都难以辨别。
后面还有不少人的照片,但由于是化妆舞会的打扮再加上灯光昏暗,几乎全都看不清脸。
记者显然也明白这是明三少使的金蝉脱壳之计,大篇幅报道,文字暧昧惹人遐想。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明成佑视线盯着电脑屏幕,他随手取过,见是傅染。
昨晚接到尤应蕊的电话后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明成佑手指滑过屏幕接通,“喂,傅染。”
“起床了吗?”
傅染声音带有床气,可能这会还未睡醒,明成佑手指往下滑,找了几个链接总算没找到关于尤应蕊的清晰身影,“早起了。”明成佑合上电脑,起身走向阳台。
“傅染?”
“干嘛?”
明成佑嘴角紧抿,吃不准傅染是否看到新闻,但外界对他的关注过高,恐怕是瞒不到中午的,他顿觉头疼,修长手指轻按太阳穴,决定还是不打自招。
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但……
心里总有所忐忑,毕竟有女人进入中景濠庭是真。
“傅染,你起来换好衣服,我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