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你。”
“是吗。”
楚怜说:“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不太能适应孤独,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词来形容。”
可是能够让她这样一个人说出想谁的话,也确实很大的改变。
陈墨声线颇冷:“所以,曾经你不想要的时候随手就能给人扎一刀,现在后悔了,想要了,就又想挽回?”
“也不能这么?说。”楚怜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我也知道可能曾经的事也是你对她的感情,我误会了一些事,我必须承认,可是,即使是这样,也证明我们之间也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不是吗,你爱她的同时又爱我,是不是也变相说明我也是特殊的。”
“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的。”
“你把我当?做替代品的时候,也没见你扭捏过。”
“我从没把你当?过替代品,相反,你楚怜一直把我当?做备胎,咱们谁也别说谁。”
楚怜沉默。
她问:“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她能把话说到这儿,已经是突破了极限,可没人能一直低头。
她也不是什么?强求的人,不行,那就算了。
她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他的回应。
楚怜懂了,慢慢松了手,说:“不行的话就算了,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言,只是一直没说出来,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刚刚的话当?没说……”
话音刚落,她正要后退,却被他掐着下巴带了过去。
吻如期而落。
楚怜直接被推到墙壁边上,凶狠,炽热,恨不得咬破她的唇一样。
“你知道的,这是我一直想对你做的事。”他说话的声线克制。
楚怜主动抬手抱住他,接了他的话:“我知道,没关系,就算你报复我也没关系。”
绝对黑暗,湿漉空气。
所有氛围烘托仿佛天成。
没有人能看见,没有人能知道,甚至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来宣泄掩藏最深最浓烈的情感。
这样的寒冬里,楚怜却觉得浑身炙热,如?置火炉。
那是种极致温差。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对陈墨真的一点也不抗拒,甚至觉得有些沉迷其中,或许她本就是个这样的人,贪得无?厌,自私自利,她以此为乐。
不知道多久电梯内有了光,也正常运转到了一楼,两人安全。
在外面的人来查看电梯询问二人情况时,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临阵脱逃了,留了酒店内混乱的人群。
手机上来自柯繁和朋友的微信电话几十条,他们却置若罔闻。
寒风凛冽,她任他牵着像逃离一样往外走,将风声抛之耳后。
忽然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刻,盛夏夜晚,露水沿楼梯往下滴,老旧昏暗的居民楼梯,她将所有信任都交予他,和他牵着手上楼。
汗水浸湿了两人温热掌心,却没有谁松手,那是楚怜第一次牵手。
也是他们第一次亲密,即使那一次被她叫停,戛然而止。
而现在,和那时又是不是一样?
楚怜的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二人此刻都有点躁动,连向来冷淡的她都是,心里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她把这归结于成年人的荷尔蒙发作。
“我车上怎么样?”下了楼,楚怜抱着他去亲他下巴。
“车上?”陈墨掐着她的腰,说:“第一次就玩这么?野?”
“我不介意。”
“不行。”陈墨低声说:“去我住的地方吧,那儿什么?都齐全,晚上你还能好好睡一觉休息。”
“你还想让我休息?”
“我是正常人,不是打桩机。”
楚怜被他这话逗笑了。
两人上了车,陈墨踩着油门驶出去。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他的住处,楚怜在副驾上困了本来想闭目养神一会儿,最后差点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陈墨打开?副驾的门叫她。
她坐起来一看,不是地下停车场,是小区外的路边。
她问:“怎么了?”
陈墨把刚买回来的东西丢给?她,说:“刚去了趟便利店,准备喊你起来的,上去了。”
楚怜拉开?袋子看到里头的东西,瞬间懂了。
她看了陈墨一眼。
也亏得他有个心眼,还知道买套。
她拎着下了车,跟着他进去。
但也不知道是离最冲动的那个临界点过了太久还是说缓过了劲,在电梯里有多不理智,这会儿坐了会儿,再被风一吹,思绪多少都会清楚。
楚怜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很冲动的行为,而且她不知道陈墨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头到尾都没多说过什么?。
楚怜跟着他上了电梯,到达楼层,出去后陈墨开门,临了问她:“会后悔吗?”
楚怜问:“为什么?问这个。”
他说:“你要是会后悔,那今天也算了。”
楚怜弯了弯唇:“怎么。你现在风一吹也清醒了,不想了?”
“不。”陈墨扭着钥匙开?了门,慢慢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一夜情?那么,明天一早又会是什么?状态。”
楚怜没有和他继续说,她直接吻了上去,陈墨也是下意识回应她,把人抱到怀里,两人边亲边靠开?门进了屋。
她被他推到墙边,情到浓时都顾不了其他,陈墨去解她衣服,楚怜眼角余光看到门,说了声:“门……”
他伸手把门给带上了。
两人去了客厅的沙发。
灯没开?,什么?都是靠外头的天光,说是天光,其实也是小区内对面楼的灯光,能透过落地窗照到地板上。
整个客厅是月光晕染一样的氛围。
总之,是很暗的夜色。
楚怜就靠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双手被他一只手捏住。
“怕吗?”他亲吻她的指尖。
楚怜也不知道,说实话,还真?有点。
她嗯了声:“可能吧。”
“可是今天你就算后悔了我也不会让你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细绳把她的手腕绑了住。
陈墨单膝跪在地上,像自愿臣服的骑士,却又那么居高临下。
他说:“别有心理负担,就当你是掌控的那个。”
楚怜闭上眼,嗯了声。
可是她掌控?
她怎么可能掌控。
在与陈墨的这段关系里,看似她占主导,实则她是被牵引的那一个,甚至此刻在他身下时,楚怜会有一刹那冒出一个念头。
这一次会不会又是陈墨的坑,他把控她的情绪,知道她心里会乱,所以说的话,做的事依旧是在诱导她。
可是再一想又不太可能。
她是自愿的,不管这一次怎么样,她心甘情愿。
过去十年里,楚怜过得很寡淡,性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无物,那十年也都这么?过来了,她感觉这种事有没有都一样。
直到她真?正破戒尝了这个滋味。
她才知道,过去的三十年是多么?没有色彩。
翌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楚怜意识回笼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她一个。
楚怜伸手探了探,又撑起身子往外看了眼,门开着,却不见陈墨人影。
她又躺了回去。
抬手,看到手腕上细细的勒痕,天知道昨晚有多激烈,她手都快被勒断了他也不停,甚至要把她绑着的手背到身后去,明明说了她是掌控的那个,到头来,他比谁都狠。
她又去看手机,除去昨晚被困在电梯里那几十个电话和消息,这一晚上,直接又多了一倍。
几乎都是柯繁他们,询问她的情况,好在后面柯繁好像也回味过来他俩,到了某个点之后识趣地一直没有消息了。
楚怜把手机放了回去。
之后坐起来,简单套了件针织衫拉过靠枕就靠到了床头,拿了根烟出来点燃,一边抽烟一边出神,颇有种事后烟的感觉。
事实上,她确实在考虑一件事。
昨天办事之前?陈墨也问了,那这之后他们会是什么?状态,可能半夜是冲动,第二天完了就会后悔,大多数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可能他们也是。
也确实,昨天有很大部分冲动,有些事和情绪积压了太久,太多话没说,事情没说开?,导致有些状态不太对。
可,难道昨天真?的只是一夜情?
楚怜发现她不太想。她有一种想以后都和陈墨好好过下去的冲动,或者也不是冲动,而是累积很久的想法了。
也许,她真的对他产生了感情。
楚怜出去的时候陈墨在客厅阳台边上,那么冷的天,他也不怕,撑着胳膊在栏杆边。
外头没有在下雪了,反而是暖阳天。
雪化了。
陈墨听见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嗯。”楚怜走了过去,问:“怎么不多睡会,大早上在这吹风。”
“在想事情。”他说。
“什么?事?”
陈墨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猜。”
楚怜说:“事实上,我也在考虑一件事。”
“怎么。”
“以后,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陈墨嗯了声,回过头,没说话。
他的这个反应让楚怜忽然有种他们昨夜所有的暧昧都不过是看似朦胧实则清醒的伪装,只是他们维持的。
事实上,根本没解决。
她问:“你难道没有考虑这个吗?”
陈墨直了直身,低头,拿出烟盒,想抽一根烟出来,却被她伸手拦住。
他抬眼去看她,就见楚怜眼神认真。
“说正事呢,抽什么?烟?”
“正事,你身上也有烟味,难道不是醒来后抽了根么。”
“是。”
陈墨合上烟盒,放了回去,之后说:“那我也和你说件事吧,过段时间,我马上就会走了。”
“什么?意思?”
“就是彻底离开这儿,离开这座城市,去另一个地方。”
“去哪?”
“说不准,事实上我过去两年也是这么?来的,有的时候就去外地走走,到处体验新的生活,看看不同的人,对于治愈自我挺好的。”
“这些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之前??我回来后,我们遇到的也不超过五次。”
楚怜无?话了,甚至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该如何说,又以什么?身份说。
她才记起,现在她在他那儿什么?身份也没有。
甚至于听到他说这些,手指尖都有一点发凉,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原因。
她以为,以为昨晚是……
“那我呢。”楚怜问。
“你?”陈墨还真?想了想,然后说:“其实,我真?的不算是个洒脱的人,过去的那些年,为了一件事一个人执着太久,无?时无刻不在想。可是,也许两年前那次我是真的明白了,有些是就算做了、说了,又有什么?作用呢?不过是从一个原点走到另一个原点,我才发现,我也会累。”
不管楚怜记不记得他,又是怎样的态度,都不重要了,过去的那些年是真实存在,就算他费尽心力让她回来又如何?
不是终究不是,她早就变了。
“所以我也想过了,我不想这样下去,不管你是爱我,还是不爱我。”
楚怜手指下意识紧了紧,仿佛有什么?东西过电一样。
“所以,你确定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关系?”
“楚怜,我不是非要巴着一个人的。”
“那你昨天晚上吻我是什么?意思?”
陈墨侧过身,淡道:“你不是说过很多次的吗,成年男女,好像也正常。”
楚怜静静听着这些话,视线落到他脸上。
她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隐隐感觉,却不知道真?实是不是和她感觉的那样。
她感觉陈墨这个态度和她预想的根本不一样,他好像真的变了,又好像没变,可如果是以前?的他,是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
他变心了,又像没有变心。
可是他不知道,她刚刚想说的是,以后他们两个人要不好好过,可看现在这样,这样的话要她还怎么说?
楚怜仍然不想死心,说:“你一直说恨我,是吗,可是,到头来你还是没有告诉过我,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他说:“知不知道的,也没关系了。”
这句话,让楚怜回味过来了什么?。
她转过头,说:“陈墨,你在报复我?”
为什么?本来应该那么恨她的,在见到她后毫无?反应,甚至还帮她,又为什么?能那么简单地解开?心结,和她畅所欲言。
明明他是个那么执念偏执的人,连自己陷落都要拽着她一起的人,怎么可能一下不计前嫌。
这是唯一的解释。
“你可以这么?说。”陈墨说:“而且,还成功了,不是吗。”
楚怜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曾经她不是伤了他的心,打了他的脸吗,那么现在他也要拿她的心,诱导、牵引,让她亲手奉上,可他早已不会巴巴地凑上来,甚至,他也要让她尝尝那种感觉。
慢慢反应过来这些,楚怜浑身慢慢变凉,连最后一点神情都无法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