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小道士和柳海雨二人刚刚已经确认过眼神。眼神沟通中,只是片刻,他二人的剑招就已经交锋千百次。
切磋的开始,柳海雨和小道士还是克制的。也许双方都不想伤及对方,只是以神识之力切磋剑道。
如果说,冥冥中二者神识之间的剑招切磋只是开始,那么接下来,就是两个巅峰剑者之间真正的较量。
此刻,小道士和柳海雨同时发现,对方是值得较量和尊敬的对手。对决中剑者的尊严,就是要分出胜负。
小道士所化的青鱼剑和柳海雨手中的若水剑几乎同时发动。
“嗡!”
青鱼剑剑身一震!
一圈圈淡青色的剑域随着青鱼剑的振动一并散开。
涟漪破空,左右画圆,竟然幻出一座十余丈大小的道剑双鱼之阵来。
道阵即是剑域,剑域即是道阵。双鱼互逐,阴阳互转,天道不息,剑域不灭。
剑域!道阵之双鱼!
青鱼剑剑尖向前一刺!
瞬时,就是数百剑影。虚空中留下一道道明亮的,淡青色的剑痕,而每一道剑痕都是一道干净利落,没有瑕疵的青色弧线。似一条自由地青鱼正在逆浪而行,不可阻挡。
剑意!青鱼!
青鱼剑剑威一荡!
赫然,青鱼剑表面乍现一条十丈大小的青鱼虚影。那青鱼虚影双须倒卷,青鳞闪耀,玉尾撩空,其姿不让青龙。
剑招!青鱼化龙!
霎时,一道百丈青虹破空斩过,宛如九霄降青龙!
剑域,剑意,剑招,完美契合,巅峰剑者无疑。
就在小道士所化青鱼剑发动的一刻,站在小道士对面的柳海雨也有了动作。
“嗡。”
若水剑剑身一震!
一圈圈淡青色的剑域随着若水剑的振动一并散开,涟漪破空,如神之笔触,描绘出一尊十余丈大小,清晰无比的道圣青莲结界来。
结界即是剑域,剑域即是结界!浊世清莲,闪耀玄黄,天道苍苍!
剑域!结界之青莲!
若水剑剑尖向前一刺!
瞬间,同样是数百剑影。虚空中留下一道道明亮的,淡青色的剑痕,而每一道剑痕都是一道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瑕疵的弧线。似圣洁的莲瓣正在绽放,无可阻挡。
剑意!青莲!
若水剑剑威一荡!
赫然,若水剑表面乍现一条十丈大小的青龙虚影。那青龙虚影的眉心处有一朵精巧如真的青莲法印缓缓旋动。
双须倒卷,青鳞闪耀,玉尾撩空,青龙傲视之姿。
剑招!莲界青龙!
霎时,一道百丈青虹破空斩过,真真是青龙冲九霄。
剑域,剑意,剑招,完美契合,同样是巅峰剑者才可以做到。
也许是小道士和柳海雨的剑道本就是同出于青莲道场,所以,他二人一招对决,展现出来的剑域,剑意和剑招的气质颇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更巧合的是,他二人的剑意都是在青莲道场中的道圣莲池旁领悟的。而领悟剑意的时候,他二人同是四五岁的孩童。
天才,同是天才,同是天选之才。
小道士在道圣莲池中看到的是无拘无束的蓬下青鱼,悟出不拘一格的青鱼剑诀。
柳海雨在道圣莲池中看到的是端正无邪的水上青莲,悟悟傲视独立的青莲剑诀。
二者的道有所同,又有所不同。
正如道家真言所说,道可道,非常道。
下一刻,小道士和柳海雨二人的剑招如约在虚空中碰撞在一起。
虚空中,看似直直对撞的一剑,在二者剑锋接触的一刹那,却变得如有生命般灵动。
刷刷刷!剑锋回旋追逐,青鱼和青莲之影闪耀于天,不知是青鱼戏青莲,还是青莲耍青鱼。
两道剑意在高空中缠斗不停,释放出的剑锋瞬间便是碰撞千百次,一圈圈青色的灵力波纹如海啸般荡开,一线叠加一线,厚重且锋利。
虚空都到了承受的极限,现出一道道黑色的空间裂痕来。
“轰!”
一声巨响,二者反弹而开。
青鱼剑御空而悬,表面现出小道士本尊的虚影,嘴角一抹不羁的微笑。
柳海雨手持若水剑踏空而立,蓝衣若水,面不改色。
一招对决,二人堪堪平手。
“柳什么雨,好小子,真是个练剑的好材料。比之我年少的时候简直不差。”青鱼剑上传出小道士的话语。
“前辈谬赞了,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前辈是如何被称为千年前中元大陆第一剑修的。”柳海雨心中的斗志已经被点燃,现在就是徐阳要拦住他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嘿嘿。你这小子,初生牛犊,口气倒是不小。足足千年了,我的一身剑技都要生锈了。今天难得遇到一个对手,倒真是让我有些兴致了。看在你刚才给我磕了三个响头的份上,我就露一小手,让你瞧瞧。”鱼形剑上传出小道士的声音。
“不吝赐教。”柳海雨朗声回应道。
小道士和柳海雨二人切磋的兴起,徐阳则远远地观战。他双手背负,一脸认真的样子。可背地里,徐阳却早有了动作。
徐阳暗地里传音道:“阿朱,是时候到你出场了。之前我的神识无法探入那女子石刻。但我清晰的察觉到,那女子石刻发出的防御波动,与暗影影主身上的魔功非常相似。所以我断定,那女子石刻多半就是魔族之物。你还记得吗?在东海的时候,我们和暗影影主交手。你的朱雀之力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影主的魔功的。所以,我想你是可以对付那女子石刻的。但不要轻易破坏它,还不知它和青鱼真人到底是何关系,以免引起青鱼真人的不满。”
“小仙,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悄悄过去,将属于你的那具蓝水焰灵从女子石刻的手里抢回来。我作为你的焰灵之首,包括蓝水焰灵在内的其它焰灵我还是可以操控一二的。至于类似暗影之主的魔功,只要不是暗影之主本尊那般强大,我自信可以用朱雀之力压制它的。”阿朱回应道。
有了计划,徐阳背负在身后的指尖微微一弹,一抹红羽状的火息,无声无息地从他的指尖之上飞卷而出。
红羽状的火息飘落在地面上,一个扭动,化作一只三寸大小的红鸟,金冠长颈,气质不凡。
紧接着,红鸟双翅撩动,悄然朝着女子石刻所在的位置迂回了过去。
那红鸟正是阿朱本体所化。这也是阿朱的天赋之一,可以将身体化作真正的小鸟,让人不能轻易察觉到她的存在。这也算是阿朱朱雀之体初始的本能。
红鸟异常灵巧,双翅展开,贴着地面,不发出一丝声响。不多时,就来到了女子石刻的附近。
阿朱神识一动,红鸟的体表旋即射出一道清淡的,几乎看不清的赤羽状火息。
“啵!”
发出一声细微不察的声响,赤羽火息便落在了女子石刻的表面。
随后,一道火息一亮,女子石刻的表面多了一枚寸许大小的朱雀印记。
一刻不停,阿朱利用朱雀印记为媒介,再次催动神识。她的神识之力透过女子石刻的身体表面深入其中。
她清晰地看到了让她吃惊地一幕。
那女子石刻的身体中分明有完整的经络系统流转,可以肯定,她不是一尊石刻,而是一个人。
与普通人不同的是,那女子石刻的体内竟然有两颗心脏,与两颗心脏连接着的是两套完成的血脉。就好像是不同的两个人重叠在一起一般。
而女子的两个心尖之上,各有一道青鱼状的封印。封印之上不时散出一道道青鱼符文,如无比坚固的枷锁,锁住了女子的血脉,将其整个经络和肉身,乃至神魂完全石化。这也是女子的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尊石像的原因。
此刻,被女子摄入体内的一对蓝水焰灵,正如一对猛兽般,不断撕咬那两道封住女子心脉的青鱼封印,并燃烧自身的焰灵之力煅烧那两道青鱼封印,试图将女子从石刻状态解救出来。也许是蓝水焰灵之上的水火兼容之力对青鱼封印有所克制,那两道青鱼封印正一丝丝的被焚毁。
“不好,那女子石刻多半是一位强大的魔族之人,应该是被青鱼真人封印后才石化的。而这女子正利用蓝水焰灵在煅烧封印,也许用不了多久,她马上就要复活了。”阿朱及时传音给徐阳道。
阿朱作为徐阳的本命灵宠,意识和徐阳是相通的。此刻,阿朱看到的一切,利用神识共享之法,全然映在徐阳的瞳孔之中。
“趁着那魔族女子没有从石化中恢复,立刻摧毁她,蓝水焰灵也自然会摆脱她的操控。”徐阳立刻传音道。
但碍于眼下青鱼真人的状况,徐阳还是没有敢贸然亲自动手。他知道,在这个距离上,如果他贸然出手,青鱼真人只需要隔空一剑就可以挡下他。不到万不得已,徐阳还是不想和青鱼真人大干一场的。
阿朱得到徐阳指令,神识一动,催动焰灵法诀。
“嗡”地一下,红鸟的身体陡然燃烧起来。
一大团赤色火焰跳跃间,一只丈许大小的火鸟现出身来。
一刻不停,火鸟双翅撩动,瞬间射出百数火羽。
“朱雀技火羽杀阵!”
下一刻,百数火羽如燃烧的百剑之阵,轰然落下。
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别说是一尊石刻,就是铜墙铁壁,也会被轰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