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
校长拿着信由上到下,又由下到上,看了又看,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的望着夜莺。
“欢迎你加入冰帝学院,村上百合子小姐。”
“加入冰帝学院?村上百合子?”
“你的入学手续我会在三天内帮你办妥。”校长露出友好的笑容。
“入学?这封不是续旧信吗?”
校长的眉角抽搐了一下,他很想告诉她,这是恐吓信,如果不让她入学,或者她不肯入学的话,他的秘密马上就会制成密件送上国际航空号飞往全国各地的名校,甚至是国外的知名学校。
天知道,他有什么秘密,但认识了村上那老头好几百年,他一直都没明白他哪来那么多特殊的能力,对,是特殊的能力,所以说能挖出他一两个秘密是绝对有可能的。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校长望向这个略有怒气的女生,咽了下口水。
拜托,那老头这次捡回来的千万别又是奇异的东西啊!
“村上……没有跟你说吗?”校长吞下“老头”两字,状似轻松的问道。
“没有!”
可恶!又把烂摊子扔给他!校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你不觉得上学是很有趣的事吗?”校长绽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不觉得。”夜莺没眨一下眼。
“你看,学校能学到很多知识的哦。”校长的笑容有点僵硬。
“当博士生的也会饿死。”
“学校很好玩的哦,有能欺负的人,有一起欺负的人。”校长一边的嘴角稍稍上扬,眼冒奇怪的光芒。
“没兴趣。”
“你来学校就不用常被那奇怪的老头子烦着了,每天有人陪你上学、吃饭、聊天,放假的时候还能结伴去旅游……”
说了一大堆,校长才发现夜莺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禁有点气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看到窗外的许多学生结伴走走笑笑。
“学校,真的是有趣的地方吗?”
夜莺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他们的脸上为什么会有那么纯粹的笑容,那么的干净,那么的清澈,那是没有被污染过的,最真诚的。她在社会游走了二十多年,看到的尽是骄奢虚伪的笑容,相比之下,那是多么的恶心难受。
为什么呢?
“他们为了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呢?”夜莺喃喃自语。
校长一愣,看出她眼里的迷惑,恍然大悟。
“因为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因为能取得好的成绩,因为能吃到满意的饭菜,还有很多很多的原因。”
“这么简单?”夜莺轻抿双唇,双眸带着微讶。
“就是这么简单。”
她回过头来,看到校长闪着光的牙齿,还有那突然一亮的头顶,笑了。
“好吧,我入学。”
夜莺的额发在风的吹拂下轻轻飞扬着,那双猫眼石似晶莹的眼眸仍幽深得如泉一般,没有一丝涟漪,平静无波。
那么,她就期待一下简单的快乐。
……
风沙沙的吹着,树叶间洒下的阳光随着风轻轻摇动着。
校道上的枯叶被踩到后发出沙沙的声音,给这宁静的午后,奏上一首特别的乐曲。
“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从忍足的嘴中缓缓吐出,冰帝的校服合材贴身,他双手随意的插着裤袋,更显得优雅高贵。他轻垂眼眸,没有人看到那里面如寒潭般的深邃,似乎能看透一切,但却又什么都捕捉不到。
也许,看不到反而更好。
“没、没关系,请你,请你一定要幸福!”
小女生的大眼饱含着盈盈的泪水,却忍着没有流下来,梨花带雨,真是让人好不怜惜。她紧咬着下唇许久,才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但这时她不是应该送他一巴掌的吗?她被甩了啊!
可是,忍足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每次分手人家女生还以为他是逼于无奈的,事后还为他辩解呢。
“谢谢。”
忍足终于抬起了头,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眸有点朦胧,却澄澈而凝远,如无止无尽的黑夜一般吸引。那柔软的嗓音就如徐徐流淌的晚风,把人引致更深更浓的黑夜中。
她的泪水终于慢慢的渗出,一滴、两滴……忍足马上伸出双手托住,然后用右手拇指轻轻的擦拭她眼角边的泪水。当她感觉到那不同于脸颊细滑的有点粗糙的感觉的时候,她愣住了。
“女孩子的眼泪都是最美丽的珍珠,浪费了多可惜。”他的声音有点低沉,有点沙哑,却是无比的柔和。
那样的温柔,仿佛把她当作生命中的至爱一样对待,于是她迷失在他的温柔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样,又如何让人舍得责怪他。
唉,真是男祸。
小女生傻傻的望着,仍是那梦幻似的的眼神,他对她这么好,她不能再过分了,可是可以提一个要求吗?只有一个而已……她甚至不敢带任何奢望的开口:
“你……你能吻我一下,当作是分手礼物吗?”
出乎意料之外,忍足笑着点了下头,他是真的爱恋她还是在怜惜她呢?没有人知道,就如没有人能探知他的眼眸有多深。
也许,他给人的诱惑就在于那神秘中吧。
小女生马上紧闭着眼睛,握成拳的双手微颤着,她秉着呼吸,就像在等待王子把她吻醒。
忍足把头缓缓的低下,当快要靠近嘴唇的时候,他突然往上移,吻上了她的额头。
很轻很轻,几乎不存在,就像蝴蝶翅膀挥过的触感,有点痒痒的。
小女生的眼睫毛轻颤一下,然后睁开了熠熠光彩的双眸,她有点失望的捂着额头。她还以为他会吻自己的嘴唇呢,不过没有关系,他的吻真的好温柔哦,就跟想象中一样,啊~!她快要幸福得死掉了!
“谢谢。”她舍不得的望了忍足最后一眼,便羞涩的跑开。
忍足那优雅的笑容,直到她的身影不见了,才放下。目送女士离开是绅士一贯的做法,当然,这也是忍足的原则。
然后,他才望向头顶的树干,无奈的开口:
“人走了,你可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