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霸道的口吻,听得胡奇和卞相文非常难看,最后还是一旁的丁冲出来道:“一路上大家也能有个好照应,二位说是不是。”
胡奇目光落在那些尸体上,心中暗道:“对方修为比他们高,出身也更是不凡,加上有那把剑在,如今不从,当真要丢掉性命了。”
想到这,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情绪道:“道友说的是。”
丁冲面色一喜,觉着这位年纪不小的孩子倒是懂得知退,为了笼络其心继续道:“这次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
红缨听着这般说,鼻孔里面冷哼一声:“走吧。”
丁冲微笑着朝着胡奇和卞相文伸手示意出去,胡奇抬脚在这满是血迹的地上,挑了处干净的落脚处,然后走出了青玉阁。
卞相文则是看都不看丁冲一眼,紧随着胡奇跟了出去。
此时外边已经天黑了,纸灯笼被吹得在路上翻滚,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但他们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如今还须早点赶但岐山。
一路上,卞相文御剑带着胡奇飞,丁冲和红缨则是各自御行,三道白芒很快的消失在了天边,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路上丁冲似是有意无意的打探胡奇出身,然而胡奇却是口风严的紧,只道自己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不知这位小友家中还有什么人?”
丁冲试探性的问道。
“只有家父一人,母亲和兄妹在我出生不久后就死在了恶人的手中。”
胡奇淡淡的说了一句,几年过去了,如今提起也只当往事罢了。
“那小友的家父定然也是不凡罢,毕竟能教导出小友这样的孩子。”
胡奇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与狐父的相处,也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不,家父很普通。”
但这样的话又有谁信,普通人家孩子五六岁就有这般心智?所以丁冲误以为胡奇是某个玄门大人物的私生子,如今不好道出口,要不然怎得拜入真人座下。
就在他们落入山林时,忽然涌来漫天的迷雾,顷刻间,周围就变得白茫茫一片。
看着眼前变化的胡奇一行人,纷纷惊疑不定。
“这地方怎会出现迷雾?”
随着丁冲自问了一句,所有人开始注意周围的动静。
胡奇身为天狐,双耳自然灵敏,且感知能力远要比常人强,就在丁冲他们注意四周的时候,胡奇已经察觉到了远处的危险。
他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盯着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一身的肌肉更是紧绷在一起,眼睛的余光不定的看向那一处,只见一道惊人的红芒悄然无声的袭来。
胡奇脸上神色慌张,但还是机敏的立马掏出乙木剑,宝剑在手倒是有些底气。
一身妖元运转,狐珠将妖力转化为灵力,然后注入剑中,随着绿色的光芒一闪,短小的乙木剑发出一道耀眼的亮光,朝着红芒并射而去。
然后破开迷雾,将那红芒牢牢锁定,随着绿芒与红芒撞在一起,一声轰炸响彻山林。
这时,丁冲等人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惊讶的看向这个年幼的孩子,只见他两手掐诀控剑,一脸苍白的看向远处。
“有人在那里偷袭,快去抓住他。”
胡奇此刻正御着乙木剑与对方纠缠,对方修为远比他高,若不是他体内有浑厚的妖元支撑,此刻怕是已经败下阵来。
随着妖元渐渐耗尽,幼小身体逐渐开始有些不支。
“快,还愣着干嘛!”
这是胡奇头一次这般吼别人,率先过去的便是红缨,只见她手中又多了另外一把剑,此剑光泽发亮,看得出来有精心保养过。
长剑带着呼啸,破空而出,“咻”的一声,便窜去了迷雾中。
随着红芒的倒退,胡奇这才召回乙木剑,一下瘫坐在地上。
“小师叔,你没事吧?”
卞相文一脸紧张的看着胡奇,心想若是这位小祖宗出事了,那回去可是不好跟玄微真人交代。
胡奇喘了两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只是体力不支,这副身体目前还是太弱了。”
卞相文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像哄孩子一般的拍了拍胡奇的后背道:“小师叔若是怕了尽管说,我不会笑的。”
胡奇顿时露出一脸苦像,感受着后背的轻拍,只觉得很无语,挣脱的想要下来。
“我不是怕,我只是手脚发酸。”
可卞相文却执着的认为这是在嘴硬,觉着小师叔是个傲娇的性子,平日里什么都是自己做,从来不开口请人帮忙,毕竟年幼离开父母,刚才又听说胡奇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此时又强装镇定的样子,一时间忍不住心疼起来,他从小也是父母不在身边,能理解这种感受。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怕,但你现在也走不动不是?”
说完很熟悉的抱住孩子,然后跟着红缨他们追出的方向飞了过去。
直到看见红缨他们一脸黑沉的走了回来,望向胡奇问道:“刚才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有这迷雾追了一会便追丢了。”
胡奇眨了眨眼睛,随即道:“我自幼便感官就比常人强,发现他们时也只是比你们早了那么一小会。”
红缨收了剑,随后瞥了一眼胡奇,对身后的丁冲道:“我们还是先赶路吧,免得他们回头又追上来。”
“好。”
听到又要赶路,卞相文便扭头对胡奇道:“小师叔身体不方便,就让我背着你吧。”
想着御剑飞行,胡奇便点了点头,从卞相文怀里下来,然后一脸纠结的挂在他背上。
一旁的红缨和丁冲倒是一脸正常的样子,毕竟是五六岁的小孩,哪怕心智高,也还是需要依赖别人,遇到之间青玉阁中的残相没有吓晕过去已经算不错了。
“走吧。”
御剑钻入迷雾中,几人的身影又再次消失了,一路上气氛非常凝重,大家都害怕迷雾中突然冲出什么。
直到几人走出迷雾,看到远处站着的两个人,神色这才越发凝重起来,两人皆是一身黑袍,跟在身后的还有一只红毛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呼吸的动静。
落了地,红缨甩手就抽出自己的长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咬牙切齿道:“我说刚才怎么追着追着就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堵我们,说,你们到底是谁!”
黑袍人并未说话,而是抬起两只手,露出苍白狰狞的手腕,十指缠绕着不可见的细线,牵动时,宛如铁索划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