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弋将舒言拦腰抱起,迅速地开车前往医院,他甚至忘了,他回来是给叶梨拿换洗的衣物。
而宴铭,依然怔愣地看着床上的血迹,他应该兴奋,应该开心,因为他的仇人,他想要报复的人,得到了惩罚。
她被自己喜欢的人,给砸了头,估计也快死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有点心慌。
“慌什么,又,死不了。”
宴铭低低地喃喃出声,他的指尖,颤抖地拂过那一滩血迹,心口灌了风一样的冷。
不该是这样的。
他又没有让她救他。
是她自己冲过来的。
宴铭的心,慌了。
他颤抖着双手下了床,然后腿软跪在了地上,盯着那从床头一直蔓延到了门口的,一滴又一滴的血迹。
他的眼眸,剧烈地晃动起来了。
他连滚带爬,起身便冲着门口的方向跑去,下楼就想去医院,可最后跨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僵硬在了那里。
“舒言,你要是死了,我拉着林时衡去给你陪葬,你在下面,不会寂寞的。”
宴铭低低地笑着,仿佛精神分裂的患者,一会儿沉默一会儿笑,癫狂得让人看着就有些心惊肉跳,可怕至极。
……
医院。
苏弋将舒言送到医院,直接进了手术室,他站在外面看着护士来来回回地拿血浆包,他的双手更是颤抖地停不下来。
他错了。
他应该冷静下来,先弄清楚情况的,他不应该动手的。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再有一次,他绝对不会动手,他会保持冷静,他会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会理会宴铭的刺激,更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可是,都迟了。
宴铭昨天半夜的话,让他一晚上胡思乱想,本就烦躁的情绪,更像是被点燃的浇油桶,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
芙拉让他去拿衣物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只知道自己可以回华时园,可以去看看舒言在做什么。
她的烧,退了吗。
她的身体,还好吗。
还有宴铭,他有没有对舒言使坏。
他担心,他焦虑,他恐惧,可是,在看到宴铭抱着舒言,躺在他的床上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只剩下了杀意。
那暗藏已久,的杀意!
就这么喷涌而出了。
他几乎是失控地就拿着手边的利器,冲了上去,想要解决了那个恶劣的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舒言会挡这一击,为什么!
苏弋的眼睛,带着病态的红,本就彻夜未眠的脸,此刻更是白如雪,他的神经绷成了一条直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裂开来。..
舒言在抢救,叶梨则被送回了看护病房。
她坐在病房里,听着收拾杂物的护士,说苏弋抱着一个头破血流的女人,送进了抢救室,好像是苏弋的老婆。
她的手,抖了一下。
莫名的,想起了宴铭。
舒言受了重伤,是宴铭下的手吗?
苏弋,苏弋会不会知道宴铭和她一起算计的事情,会不会连照顾她,都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