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九章 海棠不惜胭脂色

雍铭在听完黄寒涵关于五人小队的行动评价之后,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寒烟,你的总结很全面。

要是让我来补充的话,那就只有一条可以增加。你是想听我说呢?还是想在考虑一下之后,自己来做补充呢?”

黄寒涵对于雍铭的提议,丝毫没有迟疑的回复道:“我愿意听铭哥哥来给我补充,有你在给我指点,我乐得不用去多费脑筋。”

说完,就嘻嘻的笑着看着雍铭。

雍铭看着黄寒涵,然后抬手指着土坡之下的卡车停放处,说道:“寒烟,你刚才的总结中,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雍泉世。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黄寒涵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疏漏,“对呀?我真的是给忘了。

在三人小队进行战术演示前,就曾看到这个雍泉世在召集包括五人小队在内的人员,一起交代着事情。

当时我还在想,他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现在被铭哥哥你一提醒,还真是觉得,在这个雍泉世专门做了布置之后,随后这两个小队在战术演示中的表现就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这就说明了,雍泉世应该是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灵魂人物。

结果我在总结五人小队的行动表现时,把雍泉世给忘了,真是不应该出现的失误。

铭哥哥,你批评我吧。”

虽然如此说,但黄寒涵的小嘴已经撅起来了,能看的出来,是有些不开心的。

雍铭倒是没有理会她这一点,而是既然已经看向了卡车停放处,就顺势的朝着站在那里的雍泉世招了招手。

而在自己的组员做完了对凉亭发起的攻击行动中的,战术配合的演示后,早已在观望着族长雍铭举动的雍泉世,在看到雍铭对自己招手示意后,立马就飞奔过来,听候雍铭的指示。

在这个时候,盛青峰开口道:“寒烟,你忘了刚才铭公对你的评价了?

铭公并没有说你的总结有什么问题,而只是指出来你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人。

这等于是肯定了你的总结是正确的,整体上没有什么偏差。

你其实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求全责备的,这样一点好处也没有。

反倒会让自己不开心,而且这样负面的情绪也会影响到旁人,感染着大家的情绪。

细究起来,实在是得不偿失的。寒烟,你真是应该好好想想这个事情的。”

黄寒涵对于盛青峰是很尊重的,听到他如此语重心长的说,就点头道:“是了,青牛。”

“嗯!”

盛青峰点点头,没有就此再说什么,有意的给黄寒涵留出一个空间,好让她自己去消解心中的情绪,认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

在他们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雍铭则转身走到身后的柏树前,伸手拍了两下树干,轻声说道:“我现时忽然想起一首诗,改其中的一个字,倒还有些符合当下的情景。

'柏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蝉声片影斜。'

青牛,寒烟,你们说呢?”

盛青峰思忖着雍铭吟诵的这首诗,然后说道:“铭公,您这是一语双关,寓情于景,寄言于诗,意在深远啊!”

黄寒涵有些莫名的看着雍铭,她似乎并没有体会出这首诗中蕴含的深意。

她又不好意思假装自己知道,就诚实的说道:“铭哥哥,我不理解这首诗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还请明示。”

雍铭微微一笑,手掌又在柏树的树干上拍了两下,然后看着黄寒涵说道:“清茗一杯自酌饮,杜康哪堪入我心。沉静自如身有翼,望岳踏雪折红梅。

寒烟,这是我对刚才吟诵的那首诗的'解题诗',两相对照之下,你应该会有所体会的。”

黄寒涵脸上一红,点点头,说道:“铭哥哥,我知道了。我会用心揣摩,好好体会的。”

盛青峰不失时机的在旁说道:“寒烟,我这里也有一首诗,给你说一下。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黄寒涵立刻说道:“青牛,请讲。不是或许,是一定会帮助到我的。”

“好!那我就给你说一下,全诗为'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海棠不惜胭脂色,dú • lì蒙蒙细雨中'。”

盛青峰见黄寒涵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就欣然说道。

“海棠不惜胭脂色,dú • lì蒙蒙细雨中”,黄寒涵重复着这句诗,似有所悟,抬头正好和雍铭的目光相碰,顿时脸颊一红,又低下了头。

而盛青峰则是默默的点着头,知道黄寒涵已经是开始领悟雍铭的用意了。

此时,雍泉世已经来到了雍铭面前,拱手施礼后,问道:“族长,属下恭听您的训示。”

“泉世,你的临场指挥不错,有章法,有气度。甘溪选你来做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是个好的决定。

我给你一句话,这次随我外出执行任务,只要表现不错,这个特别行动小组就改个名字吧。”

雍铭脸上浮现着一片笑意,显然对于特别行动小组的队员进行完的战术配合的演示,是满意的。

听到雍铭表扬自己,并没有让雍泉世多么兴奋。

他知道雍铭是个要求严格的人,却也是一个尊重他人的人,即便是属下做事出现问题,也不会轻易的去进行严厉批评。

反而是自己的属下做事出现了“闪光点”时,雍铭都是不吝啬于自己的夸赞之词,而进行褒奖的。

其实,雍泉世对自己在今日战术演示中的调度安排,自己的临场表现,是有着自我的一个评估的。

若是打分的话,他给自己的表现会打八十分,觉得还有事情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并不是周全的。

然而,雍泉世在听雍铭说完话之后,又是一个非常激动的表现,虽然他在竭力掩饰着,以免自己在雍铭面前失态而致失礼。

这是不是有些自我矛盾呢?

做为一个严格要求自己的人,他明明对雍铭的表扬,是不怎么兴奋高兴的,可为何又呈现出一种激动的反应呢?

他的这种反应,让盛青峰和黄寒涵都感受到了,更何况是雍铭呢?

难道雍泉世是在假装自己很激动和高兴,在雍铭面前进行着“表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