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活动了对吧。”
林洛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中生灵们普遍认为他们死后会去到智慧之神的国度,可林洛见过智慧之神的国度,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焰尾静默坐着,过了许久又是再次重复道:“人死之后都会去到哪里?”
林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算是明白自己若不给对方一个答案对方怕是永远得这样半死不活的询问这个问题。
“呐。”林洛贴着焰尾坐下,右手搭在对方翅膀之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一直问这一个问题?”
焰尾僵硬的扭过头看向林洛,他的眼神空洞的可怕,和对方双眼注视的林洛总得眼神躲闪:“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没人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是弗蜀他收留了我,但无论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陆地上的兽人,他将我拉扯大很不容易的。”
说罢他又抬起头看向天空,声音颤抖:“今天我没找到他。”
“你在说谎。”
利爪突然打断对方,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焰尾在说谎的。
可焰尾觉得他并没有说谎,声音提高了八度:“没有,我没有找到他,那不是他,那是一只虫子!”
这次换到利爪沉默了,在场除了焰尾外其他人都有个猜测,外面那些进过迷宫的兽人应该都被虫子替换了,而焰尾口中说的那只虫子应该就是弗蜀的化身。
林洛抬手将焰尾向着自己怀里搂去,他已经明白焰尾已经确认弗蜀死亡,直接安慰让他想开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焰尾,其实我的故乡有一个习俗,当小孩子询问大人天上的星星是什么的时候,大人们就会告诉小孩子,那是那些已经离开的人的化身,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他们关心的人,所以我想弗蜀也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他也不希望看着你那么难过对吗?”
焰尾愣了一下,他呆呆地看向林洛:“星星是什么?”
这片大陆夜晚的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孤独的且永恒不变的圆月,所以对他们解释星星是什么就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星星...星星是一种在夜晚出现在天空的光点,它们会忽闪忽灭就像人们眨眼睛一样。”
林洛根据记忆中星星的样子描绘了一下,可这种在这片大陆不存在的东西无论怎么都无法和他之前说过的故事连接在一起。
“我晚上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星星,是不是说明弗蜀他没有变成星星。”
焰尾看着林洛的眼中越发的委屈起来,或许他真的相信了林洛所说的故事,可那些故事中的事物没有映射在现实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父母遗弃般,也被他最重要的人弗蜀给遗弃了。
林洛只能将他往自己怀里揉的更紧,口中嗫嚅着只能先画一个希望渺茫的大饼:“星星会有的,弗蜀大叔也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之所以没有见到他只是因为他怕你看他分心遇到危险藏了起来,等到你安全了他就会出现的。”
焰尾怎么说也还是一个孩子,哪怕他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关爱因此对很多事情麻木,可有些时候一些缥缈无迹的希望却能让一个人重拾起自己的信心。
感受着怀中的抽泣,林洛只能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心中叹息:发泄出来就好,发泄出来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待对方完全冷静下来,几人便是得再次踏上离开的道路,只不过焰尾起身打算走动时却发现自己的一只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利爪将对方裤脚切开仔细观察了一阵后,便是直摇头。
“你之前腿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听着利爪的质问,焰尾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本就不喜交际,只能呜咽一句:“之前你们架着我走,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现在...”
利爪叹了口气,贴着林洛耳畔小声嘀咕两句,林洛听着对方的话语眉头紧紧皱起:“真的要这样吗?”
“没有办法。”利爪眼中没有什么感情:“林洛路还很远,不能有其它变故。”
林洛听对方如此说,有些不忍的将头低下了十多度。
“你们在聊什么?我的腿怎么样了?”
焰尾见两人在那窃窃私语心中感到不妙,他先想着利爪询问,可利爪像是块木头一般一动不动,这便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林洛。
“林洛...”
对方话刚出口,林洛便是用手捏住了他的喙:“没事什么大事,你再休息一会我们再走吧。”
焰尾奇怪的看着林洛,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至焰尾察觉到不对劲:“利爪他怎么一动不动,林洛利爪他是怎么了?”
“他没事,只是想要休息一下,这一路实在是太累了。”
林洛的敷衍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焰尾抬手推了利爪一把,入手的质地极轻,那所谓的利爪一下就被拍的老远。
“林洛...”焰尾感到惊恐。
林洛叹了口气,掐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后才和对方坦白:“你的腿已经坏死了,现在必须的切除,不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你相信我们,之后我们一定能找到将你腿接上的办法的。”
焰尾不是很明白,他还认为自己腿部的伤只是小伤,之前也就在悬浮城崴了那么一下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严重,可他殊不知在下落的过程中林洛为了捉住这根救命稻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打误撞让他的伤变得更为严重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你看我...林洛你看看我...”焰尾用手支撑起地面站起来尝试走了两步,可下一秒他又回到了地上,那原先被他推飞的利爪此刻就蹲在他的身边在帮他包扎什么。
“好了,你在这别动我去给你找个可以当拐杖的地刺。”
利爪拍了拍手起身便走,将眼下有些混乱的局面留给林洛。
焰尾那被截下来的小腿被利爪包裹好放在一边,猩红的血液从断口流出染红了包裹的白布。
痛楚同触电般传来,林洛也见到了第一个疼晕过去的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