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坐不住了

朱高燧指着朱瞻基,气的说不出话来,朱高炽见儿子惹祸,便大腹便便的起身,气喘吁吁的背着手,朝旁边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宦官立刻将朱瞻基他们带走。

“怎么?三弟,瞻基又和他们胡闹了啊。”朱高炽笑的如同弥勒佛:“那都是些孩子,勿要怪。”

“大哥,他们……算了,哼!”

朱高燧看着被宦官领走的朱勇和朱瞻基他们,无语的说了几句,便气的哼了声,甩着衣袖走远了。

见朱高燧离去,朱高炽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宦官说道:“去,将成国公和辅国公喊来,这几个孩子再不管管,老二老三他们可就要发火了。”

随后又道:“慢!此事还是不要告诉成国公他们,免得他们以为老三对他们不满,孩子们的事情,本宫去替他们赔个礼。”

朱高炽叹息一声。

看了眼那边,原本想着让太子妃张氏一起去,但看到徐皇后,还有朱棣,以及永安她们都在,便自己先过去了。

吉时吉礼,锣鼓喧天,沐昕和常宁公主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但仍旧让人从云南送来一对孔雀。

………………

镇国公府,后院。

老妇人穿着喜庆的衣服,随后则返身从桌上捧过一个托盘。

里边盛着枣、栗子、桂圆等谐音吉利的果实,看向成渊道:“国公,老妇向您贺喜啦。”

说着又看向咸宁公主,恭敬地行了个礼。

“国公,殿下,二位新人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成渊朗声道。

咸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双手揪住衣服角,随后又羞涩的用眼角看了看成渊。

发觉他并没有双手握衣角后,哼了声又松开来。

老妇笑道:“接好啦!”

随后一边撒向寝帐,和他们两个身上,一边笑吟吟地念叼着:

“撒个桂、领个小儿,撒个枣、领个妮儿,一把桂圆,一把枣,贵子跟着贵女跑。”

成渊双手托着衣袍,稳稳的接住了许多,咸宁眨了眨眼睛,慌忙也低着头去接桂圆和红枣,生怕丢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

她自然心知肚明,知道桂圆与红枣让他们接的含义。

所以咸宁在看到成渊最开始没有去接的时候,很是埋怨,谁知成渊是习武之人,看着没有准备,实则眼疾手快。

她随想准备,但却有着小女儿家的心态,自是想要接又矜持着。

迎娶正室,是大事,福星造禄天子做主,喜事临门旺家兴宅,家和婚姻贵子孙。

礼仪的问题,礼部一大半的主要官员都赶来帮忙,定国公徐增寿一家也是忙着迎客。

就连平日里不出门的魏国公徐辉祖也被徐妙锦给请来了,朱棣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这几年两人的关系从来都是僵持。

偏偏还是自己爱妻的亲哥,如此又不好下手,今日朱棣觉得是成渊成婚这个机会,让徐辉祖点头而来,但魏国公一家也是安静失意的坐在角落。

官员竟然没有一个去跟魏国公徐辉祖敬酒,倒是成渊大方而去,让徐辉祖有些意外,但也不敢多饮酒。

倒是徐妙锦,非要拉着成渊贺喜什么的,多喝了几杯,便被两位哥哥呵斥着带走了。

到了深夜,朱智贞这边也将朱棣和徐皇后送走,又得体而大方的招待剩下的宾客,实在是尽到了她所能做到的所有事。

等乳娘抱着成正清过来时,那边成渊也飘然而至。

直到乳娘离开,安成转头看着成渊笑:“你大喜之日,这乱跑真的太不符合规矩。”

成渊“嗯”了一声:“马上就回去,你也累了一天,正清交给侍剑,否则你心情不好,多半吃不消。”

朱智贞笑道:“你以为本宫有那么不开心?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什么?”

“宾客太多,那些贵妇王鸿,招待起来也累。”

“…………”明知道她说的是很违心的话,反倒是身为男人的成渊有些不知如何自处,口不对心的说道:“那就好。”

“那就好?”朱智贞清冷的暼了他一眼:“还不过去?”

“咳……马上过去。”

只要是正常女人,对丈夫另娶,哪怕是自己亲姐妹,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的,都是很惆怅的事情。

成渊并没有走,两人也都没有说什么话,成渊心中的话,翻来覆去都成了一团,纵使之前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此刻却如哑巴般,不能言。

直到看到夜色已深,朱智贞微微一笑:“夜深了,宫里来的女官还等着你们呢。”

东苑拱门口,杨柳树枝茂盛,千丝万条,朱智贞抱着成正清,纤手拨了拨柳条,美眸认真看着他:“成氏之学想好了吗。”

成渊点点头:“嗯,回去就写。”

朱智贞开心的笑了,倩影转回,指了指书房:“不是催你,也不是不想红袖添香为你磨墨,你就写好,本宫帮你订正错字,盛世好早些开始。”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没有什么牵肠挂肚和争风吃醋,但是他敢保证,这是他最能清晰感受到朱智贞的悲伤。

在这微凉的夏夜里,星辰如斗,一缕惆怅盈盈环绕,亏欠与愧疚在心中悄无声息的慢长,伤怀而无助。

然后朱智贞坚定的让他回去,他也想回去,但总是有些惆怅。

有脚步声过来,一身官袍的女子站在他身后,恭敬而催促道:

“吉时马上过了,请国公回去,耽误吉时,陛下会怪罪。”

成渊道:“好。”

院子里贺喜的人已经走了,有的是真诚贺喜,有的也是居心叵测,议论纷纷,但是成渊毫不在意别人的流言。

日子自己过,他人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红丝绸围着院子。

女官托过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块纯白的布,随他进去,放在了床榻的上面。

成渊:“……”

古代女子年龄小便成亲,就有了落红一说,其实人的身体都还没有完全的去发育好。

到了后世,因为有的女子年龄十八岁甚至到了三十岁,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发育完全,落红有的人,就会没有。

而且有的人因身体差异,无论年龄大小,都没有落红。

可现在……女官放白布,他要怎么跟女官说,他跟咸宁已经……

在思索中,女官和其他人已经退了出去。

坐在旁边的咸宁看到白布,便过来黏腻的挽住成渊脖子,娇道:“狗男人这该怎么办,早知道……”

成渊低头看着她,又看了眼窗户外面的女官,低声道:“我想想办法。”

“嗯。”她立刻放下心来,只要有她的狗男人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安静的坐在旁边吃着糕点。

成渊找了把匕首,在自己手掌直接划了下,将血滴在白布上,随后才自己找了止血散。

“好啦?”

“嗯。”成渊笑了笑,忍不住过去帮她擦了擦嘴角:“吃的到处都是。”

咸宁公主先眯眯的,她的狗男人真是厉害,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看着他了,为这等了许久。

这个男人很奇怪,有些特殊的吸引她的魅力,心胸与格局影响着她和身边的所有人,也让她越过了这是自己姐夫的界限。

红烛深夜,虽然成渊知道此时朱智贞一定是带着成正清单独坐在东苑的屋子里,这样做总会有心里谴责,毕竟他骨子里有着现代观念。

但成渊真的无法抗拒这一刻,自己怀里的咸宁如此黏着自己,如此喜欢自己,无法抗拒这一刻的冲动和风情。

还能在忍下去,就只有太监,在坚持下去,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畏首畏尾。

此情此景,任何言语都是苍白,只有用行动才能表达不辜负今夜。

两人环抱着滚倒,咸宁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子,让屋里的又热了几分。

过了许久,咸宁咬着唇,无奈的断然道:“你可以……可以教教本宫怎么去做更好,说不定之后,本宫就能放下心态与身段,那样了。”

她确实无法那样,好像之前都是被动的……

成渊笑了起来,拥住她,引领她的手下去道:“这样就可以了……你体温如白玉般微凉,真舒服,给我当抱枕吧。”

“体温?抱枕?”她有些不懂,但还是喃喃自语道:“本宫恨不得……你永远抱着。”

次日一早,成渊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早早醒了,却没有先下床,而是侧卧着,安静的看着他熟睡。

那眼眸里不是高高在上,也没有平日里的娇纵,多了些笑意,还多了很多温柔。

成渊发现,相拥入眠,女性特别在乎的是一种互相归属,心灵的停泊,而不是什么周公之礼。

并不一定要做那事,也不一定山盟海誓就是长久,就是深情,反而是来自内心的归属感才能成事。

女官带着白布走了。

咸宁道:“快起来,我可不想做个让大明国公沉迷声色的女人。”

“这西苑谁敢说你。”

成渊说话间起身穿衣,穿到一半就听见刘管事过来敲门。

“老大,府外来了好几个官员,要见你很急。”

“好,我就去。”

成渊笑了笑,他们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