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断落的巨石砸下,溅起数十丈水花。
任少南三人坠落河中,被砸得晕头转向,随着湍急的水流一路被冲往下游。
“缪红叶!玲菲!”
任少南冒出头,眼见二女就在自己左右两旁不远的地方。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救我……”
二女均不会水性,这么一来任少南倒是头痛自己应该先救谁了。他身具共工之力,在水中自是如鱼得水,可是在二女面前动用共工之力无疑会暴露自己实力。玲菲还好说,大不了让卢生出面解释,缪红叶么……虽然她姑姑受制于自己,可谁也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说不定这女人会来个大义灭亲,直接把自己交代出来,那自己这条小命可就完蛋了!
“真的要救吗?”
猛一咬牙,就在任少南打算施展共工之力救人时,突然间一张大网兜了下来,分毫不差地罩住了他与缪、玲二女。
任少南一惊,立时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他人埋伏。对方先炸石桥,再放冷箭,最后在下游布网,一举将自己擒拿,计划之缜密实在令他叹为观止。
可是,这些是什么人?抓自己作甚?
带着满肚子的问题,任少南像一条被捕获的大鱼,被人捞上了岸。
“得手了!将他们三人捆好,立刻撤退!”一位穿着紧身武士服,身材火辣的女郎低声喝令。
“是!”
任少南抬头循声看去,只见那女郎面纱遮脸,只留着一对水灵清澈的眼睛,完全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得令,提着绳索一拥而上,欲将任少南三人捆缚,网中的缪红叶突然睁开明眸,正要出手反抗。突然,一个佝偻的身影闪过,指如闪电般迅速戳在缪红叶身上的几出穴窍上。
“唔……”
缪红叶嘤咛一声,只觉得自己全身酸软,连半口真气都提不上来。
“都小心着点,这缪家的女娃娃乃是化海境二层的修为,不可小觑!”那佝偻的身影转过身来,却是一位身材矮小,头发花白暮年老者。
那几名大师都是一惊,唯唯诺诺地点着头,顺手又封禁了任少南和玲菲的灵力,然后才将他们捆好,口中塞入了麻核。
“师尊!”
那女郎正欲开口,只见那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回去之后再说!”
“是!”
于是乎,任少南三人就像三块腊肉,被人丢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货车之中,掩上大批的香料,遮上帆布这才迅速撤离。
滴哒……
马车缓缓驶动,任少南被绑缚好安在车内,身上压着大量的香料,脑海中迅速地分析着眼前的局面,这些人计划周密,下手时训练有素,绝非寻常的武者,而且敢在郁彭这位元婴境强者眼皮子底下下手,胆识亦是过人。另外,那女郎的修为他没瞧出来,但从那老者出手封禁缪红叶灵力的速度上看,显然是一位化海境的强者。可在他影响中,苍灵大陆强者中并没有这一号人物。
他怀具破禁阵图,体内的禁制对他来说乃是小菜一碟,身上捆缚的绳索虽然结实,要想挣脱也非难事,心道既然那些人花了如此大的功夫来绑走自己,那就将计就计,且看看这些人是闹得什么名堂!
打定主意之后,任少南抱着既来之,且安之的想法,泰然自若地躺在车内。
“咯噔!”
那车似是在行驶在山路之上,极是颠簸,车内空间本就狭小,这么一颠,倒是把缪红叶、玲菲二女推到任少南身旁。缪、玲二女身材本就玲珑凹凸,此时身上衣衫尽湿,更是没了遮拦,“肆无忌惮”贴在了任少南左右两边,顿时将昏暗车室中气氛弄得旖旎香艳。
任少南咽了咽口水,只觉前胸后背之上同时贴上两团饱满绵软之物,随着车子的颠簸不迭地撕磨着他的身躯,那一缕缕湿哒哒地秀发,混着少女身上芬芳的体香充斥着他的鼻子。他虽对二女没有情意,但毕竟身前身后是两位火辣辣的美人儿,作为一个正常且血气方刚的男子,他岂能无动于衷?
同样的,此时的缪红叶与玲菲亦不好受,二人都是少女,比之任少南更是不如,即便是缪红叶曾对任少南做下泼辣强行之举,但在这样的密室气氛下,仍羞得面红耳赤,气息粗重,而任少南身后的玲菲更是不堪,连眼神都迷离起来。
好在车内一片漆黑,否则二女只怕会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没脸任少南了。
“老吴,悠着点!小心货物!”
“知道了!这他娘该死的山路!”
“别废话了,过这段坡前面的路就好走了!”
车外隐隐传来那些武者的声音,果然,一柱香之后,马车渐渐平稳下来,三人没了这般身体上的摩挲,旖旎之意也渐渐消退下来。
也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哗!”
那黑色的大帆布被人掀开,成堆的香料被人卸下。
任少南和二女久在漆黑,乍见阳光不由眼前泛糊。
“嘿!你瞧这狗炼丹师,还挺会想艳福的!”
“是啊!左拥右抱,羡煞老子了!”
“你别说,这俩娘们还有真挺标致的!要不咱哥们把她们分了?”
“拉倒吧!那俩女的一个是缪家的小贱人,周身是毒;另一个是卢大师的弟子,你敢碰吗?”
“呃……这个……”
“再说了,就算你敢碰,那大小姐还不踢暴你卵子啊?”
那武者终于变色,点头道:“兄弟,还是你说的对!这俩女果真碰不得!”
“喂,你们两个在哪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把人搬下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但任少南能听的出这声音不是河边那位女郎的,因为这声音很稚嫩,只不过口气有些老气横秋。
两个武者一阵点头哈腰,忙将任少南三人丢下了车。
任少南晃了晃眼,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环型山谷中,那喝斥之人竟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
“把他们带到牢房,等小姐回来处置!”
“是!”
在几名武者的押解下,任少南和二女被粗暴地推搡着,打入了地牢之中……
……
与此同时,大河峡谷的下游,失魂落魄的郁彭和白山君二人正如两只热锅上的蚂蚁,领着众人地毯式地搜索着任少南和二女的下落。
“大人,下游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慕大师和两位姑娘的踪迹!”一名武者慌慌张张禀报道。
郁彭一听脸色顿时黑了,慕南是巫妙楚好不容易才拉拢到的炼丹师,这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这要是让巫妙楚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那层皮给扒了呀!
“郁长老,眼下怎么办?”白山君也是惊慌失错,六神无主。他哪里想到外出游玩竟会惹出这等祸事,这下可好,慕大师遇袭,人就这么没了,自己回去如交代?
“大人,滋事体大,要不要属下快马回城,禀明教主她……”
“啪!”
“滚!你想害死老子么?”郁彭大怒,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那武者七荤八素,口吐鲜血,连牙都崩了好几颗。
“长老,这……”
“找!一定要找到!不然连我在内,所有人都得进蛇窟,喂那神龙不可!”郁彭浑身发抖,连说话都微微打颤起来。
众人的脸色更是面若死灰。连随彭这样元婴境的强者都感到恐惧,何况是他们?
白山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道:“郁长老,那箭……”
郁彭一怔,顿时想起那射来的冷箭,忙喝道:“把箭取来!”
任少南坠落河中,自有人清理现场,搜寻蛛丝马迹,那冷箭插在岩壁之上,自然有人将它取来。
郁彭接过那枝被拔下来的箭看了一会,递给白山君,问道:“黑山一片你熟,你看看这箭有没有什么名堂?”
白山君接过枝箭,细细研究了一会,突然点头道:“这箭非同寻常,乃是用特殊的金属打造而成的!”
“哦?”郁彭挑了挑眉头,丝毫没有意外,一枝能把自己的逼退的箭,如何会是品凡?
白山君恍然道:“郁长老,在下有办法了!”
“说来听听!”
“这箭既非凡铁所造,那必是特别订制之物,黑山城中一共就那么几家武器铺,只要回去查问定然会有蛛丝马迹!”
郁彭颔首,断然道:“你即刻折返黑山城,一方面隐瞒此时,另一方面秘密查访。记着!千成不可闹出动静,否则你我二人性命休矣!”
“山君知晓!”
白山君重重点头,牵过一头黑云驹,拿着箭枝跨上马背,赶回黑山城。
他不蠢,如今他和郁彭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而郁彭好歹是位元婴境的强者,毒巫教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就算巫妙楚雷霆震怒,最多也就严惩一番,而自己可就不同了,化海境一层在毒巫教内压根就不够看,黑虎帮又是下属附庸势力,若慕南真的出了事,郁彭或可幸免,自己却只有死路一条。
郁彭重重叹了口气,眼见四周众人呆看着自己,不由怒火中来,喝骂道:“都看着作甚?还不给本座找?”
众人惊若寒蝉,又在下游搜寻起任少南三人的踪迹。
……
山谷。
任少南和缪、玲二女分别被关押在两处相邻的石洞之中。
“喂!你们几个快放姑奶奶出去!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让他知道你们把姑娘关在这,他定会要你们好看!喂!你们听到没有?”玲菲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不停地在牢内大喊大叫。
“你安静一点!”一旁的缪红叶听的心烦意乱,忍不住出声喝道。
玲菲瞪了她一眼,骂道:“五百多号人,还有这么多的元婴境、化海境,居然护不了三个人的周全,无怪你们会被那个任少南打得节节败退了!”
“你……”缪红叶一听,顿时怒起。
玲菲冷哼道:“怎么?我说错啦?瞪着我干吗?现在大家的灵力都被封禁了,要打架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缪红叶虽怒,头脑却很清晰,知道玲菲说的没错,心中暗骂一了句“郁彭这废物”之后,坐了回去,不再搭理玲菲。
玲菲见缪红叶如老僧般对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下子又无聊起来,问隔墙的任少南道:“慕师兄,你还好吧?”
“嗯!”任少南应了一声。
玲菲又问道:“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任少南微微一笑:“等啊!不然还能怎么办?这些人既然如此煞费心机地抓我们来,想来是有什么目的,我们等他们来问清楚了不就行了吗?”
玲菲嘟着嘴,不乐意道:“你说得轻松!”
缪红叶听完任少南的话,心中却是暗暗惊奇,问道:“你一点也不害怕?”
要知道一般的炼丹师醉心炼丹术,极少亲身涉险,因此遇险状之后大多都会像玲菲一样大呼小叫,慌乱不堪,任少南却是刚刚相反,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异常的镇定,很冷静地分析清了眼下的局势。
“有什么可怕的?他们要杀我们一早就下手了,还费这么多心思把我们抓回来作甚?”任少南淡然一笑,又道:“现在该害怕的应该是郁彭他们才对!”
一想到郁彭等人急得像一只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回去向巫妙楚交代的场面,缪红叶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玲菲见二人身陷囹圄,仍是有说有笑,心不顿时不悦起来,低骂道:“你们可真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说有笑的!”
任少南哑然失笑道:“师妹你放心,我们之中就你最是安全!”
玲菲一怔,忙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卢大师的弟子,而卢大师对他们有恩!”
“你怎么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缪红叶惊奇地问道。
任少南道:“这些人是什么人还用猜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
缪红叶身躯一震,刚想开口,那大牢的大门突然间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