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剑剑光一出,任少南的真实身份算是暴露在江、窦二人眼前了。二人都是苍灵大陆赫赫有名的人物,自然撑握着不少关于任少南的情报,其中就有关于他灵诀武技的详细资料。
“果然是你!任少南!”窦荣沉声喝道。
任少南咧嘴一笑,没有理会窦荣,而是直接对江滨拱手道:“江前辈,按理说我与贵教是敌非友,不过承蒙您刚才对雪儿的维护,晚辈不愿在此与前辈为敌,前辈请便吧!”
江滨一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堂堂一人上化海境二层的强者居然被一个聚气境驱逐了,这要是说出去,只怕没有人相信,于是冷笑道:“小子,说得你吃定本使一样,想让我离开你得拿出真本事才行,更何况我教御剑、招财二使的死多少和你有关系,本使若是灰溜溜一走,回头如何向我白云教秋教主交代?”
任少南皱了皱,叹道:“贵教的御剑、招财二使都是谋我在先,晚辈实乃逼不得已,更何况招财使的死与我更无瓜葛,还望前辈明断!”
江滨摆了摆手,道:“坦白说,柳向笛、娄进二人和我素来不和,死不死的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这丫头关系到我教安危,她若不随我回去,只怕我全教上下千条性条都交待上,小子,你说我怎么办?”
任少南愕然道:“这么严重?!对方是什么来头?难道以前辈化海境二层的修为也没办法对抗吗?”
“对抗?!”江滨摇头苦笑,道:“你小子见识太浅,坐井观天,不知道天下之大,强者之多,别看我白云教在这苍灵大陆上雄霸一方,可出了这苍灵大陆,任谁都有可能碾压我们,远的不说,光是战天盟,便已是高高在上,随便下来一二个元婴境的强者就是能把我们苍灵大陆上所谓的七大玄级势铲除干净,鸡犬不留!”
“这么厉害?!”任少南乍舌道。
江滨长叹了一声,口气中充满了无奈。
一旁的窦荣冷哼道:“江兄,你和这小子多说什么费话,还不如直接斩杀了他,擒下那丫头!”
江滨沉默,一对鹰隼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任少南手中的星芒剑,似乎有些顾忌。
窦荣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既然江兄不敢出手就由小弟我代劳了!”
不等江滨开口,窦荣手持灵器扑了上去。他虽然灵力损耗了不少,可面对一个聚气境一层他可真没有半点惧意,挥出一道道灵力波动,袭向任少南。
任少南脸色淡然,不惊不慌,左手祭出一块阵牌,右手的星芒剑,在阵牌灵力加持下,平平一刺。
一股强大的灵能从星芒剑宕出,如排山倒海一般压向窦荣。
“卧槽!”
窦荣整个人如同撞上一面大山,强大的灵力冲击将他直接震飞。
“噗!”
口中一甜,鲜血狂喷,窦荣像是断了线风筝,被震出了几好几丈,人仰马翻地摔在了江滨身旁。
江滨骇然变色。他看得出任少南的星芒剑绝对没有这样的灵力,关键在于他祭出的那块阵牌。
“这是什么阵牌?”
任少南咧嘴一笑:“储灵,里面存了你们二人的灵力。”
江滨顿时明白过来,任少南是将自己和窦荣二人助他抵御寒气的灵力偷偷的存入到了手中的阵牌中,所窦荣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毕竟那储灵阵牌之中汇聚的是自己和窦荣二人灵力之和,加之窦荣灵力损耗巨大,又没有防备,不被震飞才怪。
任少南虽然击退了窦荣,一脸老神在在,可心中却暗暗动容,自己手中的储灵阵牌储存的灵能还是太少了点,刚才那么一下,几乎挥霍一空,再用它来对付江滨就不太现实了。
江滨的神色凝重无比,他知道任少南不像一般的聚气境,自己若不全力以赴,及有可能步上窦荣的后尘。
毫不犹豫的祭出了多宝酒瓮,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自踏入武道以来,他还从没有如此认真的对付一名聚气境一层的武者。
任少南收起储灵阵牌,斜着脸看着的江滨,带着腻味地问道:“前辈非得如此?”
“有令在身,不得不如此。小子,以你的智计、战力,假以时日定是这片大陆之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坦白说我很想看看你到时的成就,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么多时间成长起来。”江滨肃然道。
任少南微微一笑,昂首道:“只是这片大陆之上么……”
江滨听出了他言下之意,不禁动容,颔首赞道:“有志气!”顿了顿又道:“小子,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竟能在雪域山脉之中搅地天翻地覆!”
说罢沉喝一声,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巨大的灵能。
任少南眉头一挑,表情笃定,双手合什,捏出了一个手印,口中沉喝了一声。
“咄!”
江滨四周的极寒之气仿佛听到任少南的召唤,沸然鼎盛起来。
慕雪神色一动,惊讶道:“你……你什么时候掌控了我的九寒梅花阵?”
“就在刚才。”任少南嘴角上扬,泛起得意的笑容。
九寒梅花阵是慕雪参悟任少南魂海的魂图得来的,但根本却离不开魂图的范畴,任少南稍加揣摩便立时豁然开朗,而窦荣一拳打碎的阵眼则是任少南早已计算好的,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慕雪突然杀出,直接和江、窦二人大大出手。任少南趁着三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通过原本破碎的阵眼侵入了阵法的核心,掌控住了整座九寒梅花阵。
江滨毕竟是化海境二层的强者,身经百战,眼见四周寒气袭来,多宝酒瓮在手中溜一转,直飞出去,坛口光芒一现,瞬间将向自己涌来的极寒之气吸入坛中。
任少南微微动容。
只听江滨笑道:“我这多宝酒瓮可是地级灵品,能收天下灵力,小子可要小心!”
任少南朗声道:“既如此,前辈便试试我的剑诀!”
江滨肃然道:“正有此意!”
辰星剑再出,任少南身影晃动,整个人犹如流星一般,疾射而去。
“好快!”江滨赞了一声,提起多宝酒瓮向任少南砸去。
任少南吃了一惊,江滨使用多宝酒瓮的方式简单、粗暴,但却正巧封住了自己进攻的路子。眼见一只灰不溜秋的酒坛子不断的放大,直直朝自己飞过来。
任少南见状猛一咬牙,挥剑横劈,辰星剑赫然斩在了酒坛之上。
“嘭!”
撞击产生的巨响,如同若大的洪钟被人猛捶了一般,灵力的波动如涟猗层层荡开。
任少南浑身巨震,胸口传来令人窒息的压力,整个人直直的飞了出去。
所幸慕雪此时恢复了些许灵力,挥出随身的银白锦缎缠住了任少南虎腰,硬生生地将他拉了回来。
任少南心有余悸,同时暗暗惊异,那多宝酒瓮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连自己无坚不摧的星芒剑都奈何不了它。
多宝酒瓮飞回江滨手中,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江滨看着酒坛,惊异莫名,自己这多宝那酒坛是用厚晶土混杂着少量的千年乌金铁炼成的,看似脆弱易破,但实则坚硬无比,便是玄级上品的刀剑亦休想在上面留下印记,可任少南指尖以灵力聚成的玄光之剑却在上面磕出一道浅浅的剑痕!
旋即又是一阵肉痛。那剑痕虽然不深,可毕竟多宝酒瓮是地级灵器,苍灵大陆不存在地级的炼器师,所以修复还要通过战天盟,请地级炼器师帮忙,其中麻烦可想而之,而且聘请炼器师修理的花费亦是不菲,足能抵的上他一年的供奉。
江滨愈想愈气,黑着脸骂道:“臭小子,你下手就能不轻些,看把我这宝贝伤的!”
任少南站直身子,搔头道:“前辈出手这么重,却来怪我?!”
江滨嘴角扯了扯,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打了!”
任少南和慕雪齐齐一呆,顿时僵在那,一脸懵然,脑子似乎有些转变不过来。
江滨却真的收起了多宝酒瓮,一副摆战的样子。
“前辈是认真的?”任少南愕然问道。
江滨晒道:“废话!老子的宝贝坏了,没心情和你打了。”
任少南和慕雪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之大感。老实说任少南对江滨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对慕雪的维护,让他极承他的情,所以一直不愿意和他起正面冲突,此刻他既然主动停战自是再好不过。
心念一动,任少南颔首道:“前辈既说不打,那便不打。”脸上旋即浮现一丝笑意,道:“不过……前辈摆战的原因,怕不是因为灵器受损吧。”
江滨灵力本就损耗颇巨,虽尚有斩杀任少南机会,可结果必然是油尽灯枯,而任少南身边还有个慕雪,若真到了这样一个局面恐怕自己连这个九寒梅花阵也走不出去。
更深一层考虑,白云教在苍灵大陆的七大玄级势力之中排名只是中等,教中化海境连教主在内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位,其中柳向笛死在了灵兽群的铁蹄之下,娄进更是死的不明不白,这样一来使白云教的实力大打折扣,若他江滨再道陨,白云教极有可能会面临被其它玄级势力瓜分的可能。
江滨知道任少南猜出了他的心事,不禁老脸一红,道:“本使不来教训你们,并不代表我白云教没有人可以收拾你们。”
任少南面容古怪道:“前辈不会是说怜君吧?如果是他的话就算了,我们交过手……”
江滨一怔,怪叫道:“你和怜君那老妖怪动过手?!”
任少南点了点头,补充道:“差点死在他手中。”
“能在他手中活下的人可不多……”江滨摇头苦笑,随之喟然叹道:“罢了!小子,今日之事就此了结,来日再见我还是会取你性命,不会手下留情的!”
任少南微微一笑,拱手道:“前辈,彼此!”
就在这时,一个轻脆的铃声传来。
“叮呤!”
任少南和江滨同时神色大变,只觉得肚内突然传来一阵巨痛,仿佛自己脏腑内有什么东西嘶咬一般。
江滨圆目杏瞪,惊骇道:“这是怎么回事?”
“叮呤!”
铃再响……
那巨痛之感愈发的清晰,二人惨哼着,跌倒在地,如虾子一般拱着身子不断翻滚起来,额头渗出粒粒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你……你怎么了?”慕雪大急,搀着任少南问道。
江滨面如土色,额头的青筋暴起,循着铃声看去,不由心下大惊。
“窦荣!是你?!”
也不知什么时候,窦荣竟然站在不远处,面目狰狞地看着任少南、江滨和慕雪。
“怎么样?没想到吧?我还给你们留了一招。”
江滨看到他手上正持着一个布满雕纹的银铃,神色巨震,惊恐道:“这是毒巫教的蛊毒?你给我们的化寒丹……”
窦荣狂笑道:“不错!那化寒丹之中我掺了点蚀心蛊的蛊虫!”
“想不到你竟然会蛊毒之术?!可是这是为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你为什么……”江滨满是不解。
任少南喘着气,看了一眼身旁焦急万分的慕雪,脑海中灵光一闪,道:“是因为雪儿?!”
江滨经他这么一点,顿时明白过来。
慕雪来历身份虽然不明,但定然和高一层的势力有着千丝万屡的联系,而这对窦荣来说是个极大的契机,说不定他能凭这个契机得到高一层宗门势力青睐,从此飞黄腾达起来也不一定,而且即便慕雪没有他想像中的那层关系,可她总是高层势力正欲图抓捕之人,用她来换取海量的天材地定,这一点他相信还是可以办到的。
“窦荣!你这是在玩火!”江滨咆哮着,眼睛中全是怒火。
窦荣双手一摊,贪婪地看着慕雪,笑道:“只要把你们都杀了,就没人知道这丫头落在我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