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兵贵神速,就在那天晚上,斯巴达克斯马不停蹄,带着十个角斗士,只有十个角斗士,其中还包括一点儿角斗都不会的果德萨,总共十个人,连夜又杀回了彼伯里奥庄园。
路上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顺利,没有遇到乡民,也没有遇到罗马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了彼伯里奥庄园。庄园的大门是关着的,有几个巡夜的家丁蹲在门口打盹。他们没有打扰那些家丁的美梦,而是选择了翻墙。他们首先栓好了马,然后互相踩着肩膀,一个接着一个爬上了墙头……
此时此刻,夜已经很深了,彼伯里奥庄园静悄悄的,沉重的露珠,从树枝上落下来,就像他们从墙头跳进去那么轻,没有吵醒蛐蛐,也没有吵醒蜜蜂,只是小心翼翼的打在含苞待放的花蕾上,给死一般寂静的庄园,增加了一点点清醒,尽管那露珠很孤独,也很寂寞。
“是哪个房间?”斯巴达克斯压低了声音问果德萨:“哪个房间是彼伯里奥的?”
“嗯……”果德萨的视线快速掠过每个房间,然后选了最气派的一个,用手一指:“就是那间。”
“让我来,搞定那个草包我一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反而容易乱,你们在外面放风。”阿泽说罢,第一个蹿上台阶,试探着推了推房门,房门虽然关着,但并没有上锁,于是他就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门缝,从门缝挤了进去。
阿泽故意没有把门关严,留了一点点,目的是让房间里面,能够进去一点点星光。
卧室基本上被黑暗笼罩着,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连月光都照不进去,辽阔的房间里面,只有门缝射进去的一道亮光,而且也不怎么亮。屋子里面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彼伯里奥的鼾声都没有,仿佛坟墓一样静谧。这让阿泽感觉有点奇怪。
“难道彼伯里奥睡觉不打呼噜吗?”阿泽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聂手聂脚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拨开围幔,见床上果然睡着一个人,于是一把掀开被子,举起匕首就刺了下去……
然而,当匕首刚刚刺破睡衣的时候,阿泽愣住了,因为他惊讶的发现,睡在那床上的竟然是个女人。
那女人已经被吵醒了,睡眼朦胧的注视着阿泽,呆愣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就扯着嗓子大声尖叫:“啊!有鬼啊!”
因为阿泽之前被蜜蜂蛰了,脸有点肿,在微弱的星光下,看起来非常诡异。再加上那女人睡的半梦半醒,还以为是见到鬼了。
阿泽急忙捂住那女人的嘴巴,把匕首晃了晃,沉声说道:“别叫!再叫就杀了你!”那女人的叫声叫到一半,嗷的一声,又噎了回去了。
“你是什么人?”阿泽问道。
“我我我,我叫卡路里,是,是彼伯里奥的大,大太太。”那女人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阿泽肿着脸,紧了紧眉头:“你是彼伯里奥的太太?那彼伯里奥呢?”
“你问那个死鬼啊,他不睡在这里,他每天晚上都不睡在这里,不知道跑到哪个小妖精的被窝里面去了。”一说起这个,那女人顿时就不困了,也不颤抖了,气呼呼的推开被子,坐起身,一边整理着滑脱的睡衣吊带,一边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那个死鬼啊,娶了一大堆太太,仍然不能满足他,放着高床软枕不睡,整夜整夜的去跟女奴鬼混。自打生了我们家老二之后,他就没在这个房间睡过一宿觉。呐,整个庄园那么多奴隶了,哪个不知道他又风又流,你问我他在哪儿啊,鬼知道他在哪儿!”
此时此刻,彼伯里奥已经睡下了,搂着庄园里的某个女奴,打着像猪一样的鼾声。最关键的是,没人能够准确的知道,他究竟在哪个女奴的房间。
阿泽一脸无奈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彼伯里奥呢?你把他杀了?”霍克急切的推开房门,探头探脑的向里面看了看,房间里面没有尸体,也没有血,只有一个坐在床边穿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看到霍克,又是嗷嗷的尖叫,然后喋喋不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霍克见状,立刻又退了出来。
斯巴达克斯也凑过去打听情况,而阿泽只是摇了摇头,沮丧的说了一句:“我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彼伯里奥不跟太太睡,跟女奴睡。这么大的一个庄园,我们上哪儿去找彼伯里奥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卡路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尖叫,惊动了家丁和护院,那些人拿着刀枪棍棒,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赶到了内院。
“我好像听见了大太太的叫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我也听到了。”
“我听见她好像在喊有鬼,鬼在哪里?你们有没有看到?”
匆忙赶来的家丁护院,像没头的苍蝇似的,胡乱的嚷嚷着:“没有啊,什么也没看到啊。”
那些家丁护院只顾着七嘴八舌,然而,一靠近大太太的房间,就看见了斯巴达克斯他们。
“什么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
“是强盗!”
“抓贼啊!有强盗!”
家丁和护院一边大喊,一边跟斯巴达克斯他们动起手来。彼伯里奥庄园的暴动,就这样,很偶然的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