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炎热的仲夏夜,即便呆着不动,也会起一身痱子,更何况,角斗士们还要为了奴隶主的利益而厮杀。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这一场安排的是一个名叫脱马科姆的角斗士。看样子,脱马科姆心里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果德萨角斗场从正面看,似乎过于庄严,那一块一块青石板上,都铭刻着古文化的辉煌,和勇士们的灵魂,那不只是一家娱乐场所,而是一座,用热血和生命铸就的里程碑。
晚风似乎都沉默了,小心翼翼的载着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角斗区里面。
脱马科姆心事重重的坐在场边,表情有些悲壮,他将护甲一片一片固定在身上,很仔细很认真,只是在系带子的时候,手指有些颤抖,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淡定,但是却做不到。护甲穿好了,样子很荒唐,就像是准备打风车的唐吉科德,无论怎么荒唐,总比什么都不穿安全一些。脱马科姆拿着盾牌和利剑,忐忑不安的出现在入场通道的门口,由于去的太早,所以对手还没有到,他紧张的在通道口踱来踱去。
等待的过程太煎熬了,脱马科姆不止一次的吞咽口水,但是无论怎么吞咽口水,都无法消除内心的恐惧。这是脱马科姆第一次角斗,他担心自己不行。被对手杀死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脱马科姆实在不想,当众输给敌人。
此时此刻,乔云巾正在忙着背诵,大段大段的解说词,他要先熟悉一下双方角斗士的资料。场边只有巩二狗一个人,抱着扫帚看热闹。斯巴达克斯和其他的角斗士,都去刺杀赫洛雪了,他们报仇心切嘛。他们让巩二狗值班,照顾场子,等着巴达克斯他们胜利归来。
角斗场这边在等待,斯巴达克斯那边也在等待,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那是一条,从赫洛雪的家,到果德萨角斗场之间的必经之路,斯巴达克斯他们就埋伏在路边的草丛里。草丛不时传出各种昆虫的叫声,一成不变的频率,一成不变的节奏,再加上昏暗的星光,和温润的风,实实在在让人感到疲惫。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隐隐约约有些火光,紧接着听到了马蹄声,马蹄声不快,懒洋洋的,踢,踏,踢,踏,好半天才看见马车的影子。
佳诺安眼前一亮,脸上掠过一抹惊喜,兴奋的对斯巴达克斯说到:“我们的猎物果然到了。”
斯巴达克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从树杆后面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靠近路边,又小心翼翼的靠近马车,其他人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赫洛雪就在马车里面,背靠着厚厚的海绵垫子,鼻子里哼着酸溜溜的小曲儿,眯着一双傲慢的眼睛,马车摇摇晃晃的,仿佛一个巨大的摇篮,弄得赫洛雪浑身上下,难以形容的惬意。
突然!
马车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啊!”与此同时,一凛鲜血喷到了马车的门帘上,在门帘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大写的V。看样子,赶车的车夫,大概是挂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嘶鸣,马车似乎是受到了惊吓,马踢的踢踏声特别急促,踩的地面“啪哒啪哒”的,但马车并没有跑起来,而是在原地打转儿。
赫洛雪吓坏了,急忙起身,惊慌失措的招呼车夫:“桑纳?桑纳?出什么事儿了吗?!”
显然,桑纳是那个车夫的名字,赫洛雪没有听到桑纳的回应。但是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把赫洛雪又摇回了座位里,赫洛雪再次挣扎着起身,不等赫洛雪钻出车厢,外面就叮当叮当的打了起来……
再说角斗场那边。角斗场那边的战斗也开始了。
首先响起了乔云巾的开场白:“先生们和女士们,晚上好,欢迎观看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比赛。场上穿银色盔甲,手持银色盾牌,和银色枪头长枪的,是耶琦益安泰丽斯坦索姆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身穿古铜色盔甲,手持古铜色盾牌,和古铜色利剑的,是果德萨角斗场的角斗士,名叫……”
乔云巾的解说停了下来,因为场上只有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一个人,没有看见脱马科姆。
“人呢?”乔云巾有些茫然。
好半天也没看到脱马科姆的影子,裁判员开始倒计时了,如果在倒计时之内,脱马科姆仍然没有迎战的话,那么,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就可以直接获胜。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等一等!”就在裁判员刚要数“一”的时候,巩二狗扛着扫帚,急急忙忙的跑上了角斗场:“等一等,脱马科姆去厕所了,很快就回来。”
乔云巾赶紧过去,帮着巩二狗翻译,但是裁判员死活儿不同意,非要宣布波多妮瓦洛缇遮尔塔获胜。
巩二狗急了,两眼一瞪:“我打我打我打,我打行了吧……”
乔云巾瞬间就惊呆了:“你打?!你行吗?”
就听巩二狗豪爽的说道:“你把行字去了!”
乔云巾愣了愣,紧接着来了一句:“你快别挨骂了。”
看台上的观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使劲儿的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