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阮玥x苏临渊

苏临渊后面还说了什么阮玥已经记不清了,几乎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苏临渊果然是一个骗子。

阮玥想。

跟着苏临渊上车后,阮玥自觉系上安全带,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

她其实很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不是说只有她一个人喊他叔叔吗。

为什么又多了别人。

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

她只是在他家借住了几年而已,她也知道,苏临渊只是为了报她爸爸当年收留他的恩情,才愿意收留她。

也对。

他本来就不喜欢她。

这个道理,她吃了小时候的教训,还不明白吗?

“叔叔。”她倏地出声,听不出里边的情绪,“我大学四年读完,可能就回京城,不打算考研了。”

苏临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顿了顿,眉头皱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片刻后,才淡声开口;“不想留在南城吗?”

“嗯。”阮玥点了点头,“我在南城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爸爸妈妈也老了,想回去陪他们。”

阮玥不是一个特别擅长交际的人,她所有的主动都给了苏临渊。在旁人面前,她大多数时候只会沉默,而不是去主动参与话题。

这也就导致,她初高中的同学,都认为她很不好接近,就不会主动靠近她。

唯一一个联系密切的施若灵,也和她不在一个大学。

“挺好的。”苏临渊说,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底的几分烦躁,“那就待在京城吧。”

**

阮玥在南城的几年,除了寒暑假之外,没怎么回过京城。

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业忙压力大,她高二高三的假期甚至没回家,一直在学习。

和她爸妈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她考上南城大学以后,她爸爸邀请了一大堆子人,办的升学宴上。

阮父阮母问得问题几乎和苏临渊一模一样,大学怎么样,和舍友相处的还愉快吗之类的问题。

让阮玥更觉得苏临渊和她爸之间的既视感很强了。

杂七杂八聊了一会儿以后,阮父终于把话题扯到了重点上。

“明天陈老爷子七十大寿,陈家准备开个聚会,我给你安排好了,你明天记得去。陈爷爷记得的咯,你小时候他还逗你玩,送你礼物过。”

阮玥对这个陈爷爷还真有点印象。

陈爷爷全名陈元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特别喜欢阮玥,每次见到她都笑眯眯的,还给她好吃的。他有一个宝贝孙子叫陈洲,阮玥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玩儿,一来二去的,和陈洲关系也熟了起来。

陈洲比她大了四岁,面如春风,看着是很温柔谦逊的性子,实际上和她一样非常贪玩,还特别毒舌,话多得可以一个人说一天一夜。

但是对她很好。

阮玥和他玩得来,主要原因是两个人都有一层在大人面前披着的“人设”,而当两个人私下里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阮玥六岁那年,陈洲去澳大利亚读中学,听说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直到现在大学毕业回了国,陈老爷子办了一场宴会,为他接风洗尘。

说来也有十几年不见了。

时间过得还挺快。阮玥点点头,有些感慨,也有些期待和陈洲的会面。

阮玥一直觉得,自己小时候会去找苏临渊玩,一定程度上受了陈洲的影响。

因为陈洲愿意陪她玩,也对她非常有耐心,她就下意识地以为,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义无反顾地一头撞在了南墙上,一撞撞了十二年。

阮父让阮玥和陈洲今天一起吃个饭,先提前熟络一下,加个联系方式什么的,言语里也有撮合他们的意思。

阮玥惊喜道:“陈洲哥哥同意了吗?”

她还真挺想念陈洲了。

苏临渊脸一下黑了,五指紧攥成拳,短暂地捏了捏,又重新放开。

原来阮玥还有个“青梅竹马”。

“他哪敢不同意。”阮父笑呵呵的,“他不止同意了,他还说特别想见你,他想你这个小不点儿已经挺久了,他爷爷说他在澳大利亚还经常提到你,问你最近怎么样。”

“对了,临渊。”和阮玥说完,阮父又转向苏临渊,“陈洲说他也想见见你,感谢你照顾玥玥这么多年,你今天一起去吧?”

“抱歉。”苏临渊心里涌上一阵烦躁,对陈洲这种男朋友一样的发言有些不舒服,下意识找了理由拒绝,“我今天晚上有事情。”

“这样。”阮父也没勉强,“没事,明天也能见到的,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谢谢阮叔。”

苏临渊和阮父交谈的时候,阮玥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

看他在听到陈洲的存在时并没什么反应,反而十分淡定时,忍不住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把心里的酸涩感逼下去。

即使早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在期望落空的时候,还是会抑制不住的,感觉到失望。

**

陈洲将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一家家常菜馆,因为阮玥喜欢吃家常菜。

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得她的喜好。

和陈洲的见面异常顺利,预想中时隔多年不见的尴尬完全不存在,陈洲少时就是一个非常幽默的人,到了如今也一样。

他和她讲了许多在澳大利亚留学时发生的趣事,还有假期在世界各国游玩,所拍摄的一些风景照,并推荐她了很多国内外的著名景点。

阮玥面上保持微笑,掩下了全部心事,配合着他,扮演着她最擅长的洋娃娃角色。

“玥玥。”说到兴起,陈洲倏地停了下来,郑重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阮玥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你是不是不开心?”

阮玥不在状态的时候一直有一个习惯,喜欢手撑着下巴,眼睛直直地定在你身上。

让你觉得她是在看你,是在认真的听你讲话。

其实她只是在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而已。

她发呆发的有这么明显吗。

“啊。”阮玥尴尬地笑了笑,没料到会被这么直白地戳出来,索性点了点头,脑袋凑到陈洲耳边,一副要和他说悄悄话的架势,“陈洲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叫名字就行,别加哥哥,怪恶心的。”陈洲喝了一口茶:“嗯?”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陈洲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

“抱歉。”也知道把茶喷出来这种事非常没有风度,可阮玥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猝不及防。陈洲脸直接红到脖子根,下意识反问,“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真的很好奇啊。”

阮玥哭丧着脸,以她和陈洲的关系,也不介意把这件事告诉他:“我有一个喜欢很久的人,他一直不喜欢我,可能还把我当妹妹看。”

无论她如何费劲心力。

在苏临渊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八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压根儿没往她也是个成年女性的角度考虑过。

她这话的指向性过于明显,陈洲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你那个叔叔?”

阮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脑子被门挤了吧。”陈洲眯起眼,好心提醒道:“他比你大了十岁,都快一轮了。”

“十岁怎么了!”阮玥忍不住反驳,“真爱是受年龄限制的吗?”

陈洲异常直白:“你和他也不是真爱啊,这不是你单相思吗。”

阮玥闭麦了。

陈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惊讶这么多年不见阮玥的思想是越来越开放了。

“你爸知道这事儿不?”

“不知道。”阮玥摇摇头,“我就和你一个人说过,你别说出去啊。”

她可是把他当好兄弟看的。

小时候那么深厚的玩耍情,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不是,玥玥。”陈洲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首先你要意识到,十岁的差距,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人老了以后,皮肤衰退会很快,你还是个面容姣好,容光焕发的女人的时候,他可能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理解你现在喜欢他,那些客观原因你都可以不在乎,但你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吗?不止止是年龄,还有阅历,生活经验,三观等等。”

“最重要的是。”陈洲着重强调道,“他现在不喜欢你。”

他不喜欢你,一切都白搭。

阮玥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脑袋低了下去,垂着眼,嘴巴鼓起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唉。”陈洲最见不得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整得像他欺负她似的,“那这样吧,明天宴会上我帮你试探一下,如果他有反应,你还有戏,如果他没反应,你就趁早放弃,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树找不到?”

“你和不和我赌,他有反应就是你赌赢了,我帮忙撮合你两,他没反应就是你输了,你就和我谈,如何?”

阮玥“好”字都快到嘴边了,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赌输了和你在一起?”她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你真的喜欢我啊?”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毕竟都十二年没见了,小时候那点感情早没了。”陈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家里挺希望我和你在一起的,而且我和你也合得来,在你面前不用演,我过得开心又能堵住他们的嘴。”

“况且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来日方长。”

见阮玥迟迟没有回应,他催促道:“怎么样?答不答应我这个赌约?”

“你让我考虑一下,晚上再告诉你。”

“行。”

陈洲的这个赌约显然超出了阮玥的知识范畴。

她是真的没想到,陈洲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他和苏临渊二选一。

阮玥头埋在枕头里,小腿在床上蹬了蹬,犹豫了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

她拿出手机,给陈洲发消息:【我同意。】

陈洲说得没错,他们的家人都有把他们撮合在一起的意愿,他们两性格也很合适。

除了十二年的空窗期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如果不是陈洲出了国,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阮玥根本不会喜欢上苏临渊。

可惜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也不分机缘,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已经陷入了名叫苏临渊的囚笼,并且亲手给自己关上了笼子,心甘情愿成为笼中鸟。

对于阮玥来说。

陈洲,也不是不可以。

准确来说。

如果不是苏临渊。

是谁,都没有多大关系。

**

周日晚八点。

陈家别墅灯火通明,从大门到别墅门有一条很宽的直道,两旁种满了玫瑰和月季,像花海一样,每隔几米就有灯笼状的台灯,发着明黄色的光。花海里还隐藏着蜿蜒的小路,通往里边的亭子或者秋千。屋子门前的台阶呈半圆形,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喷泉。

走进屋子大门,大厅里悬挂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没有门口的三边都设有长桌,披着红色的布,雪白的盘子上陈设着精致小巧的点心,一旁的桌子上还有各式各样名贵的酒。

很典型的,上流人家的宴会。

阮玥穿了条露背的短裙,裙尾到她的膝盖。特意化了浓妆,眼尾被拉长,衬得她那双圆圆的杏眼多了几分媚意,她手里拿着个空酒杯,正百无聊赖的,一个一个品尝着点心,遇到好吃的还不住留神了几秒,拍了照,想着下次问陈洲把厨子借来做给她吃。

阮玥昨天给陈洲发消息后,他并没有把具体计划告诉她,只告诉她等着就行。

自收到这个消息后,阮玥就开始觉得他不靠谱。

现在,她更坚定了这个猜测。

作为宴会的主角!

她都快吃四块点心了,肚子都快饱了,还是连陈洲的影子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阮玥叹了口气,现下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又拿了块点心,边小口啃着,边在人群中寻找苏临渊的身影。

许是过于熟络,又或者苏临渊气质过于出尘,阮玥几乎是一眼就望见了他。

苏临渊今天穿了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领带仔细地规整好,宽肩窄腰,衬得腿修长。他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阮玥看见好几个眼熟的公子哥去找他敬酒。

苏临渊虽然不是京城的人,可他的南城很出名,名气早已传到了京城。

强者,都会想和强者交朋友。

这种宴会表面上称宴会,其实就是个隐藏的交友的,扩广人脉的地方。

为了利益,有些人表面笑嘻嘻的,对你百般奉承,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你。

阮玥对这种交际一向没什么兴趣,盯着手里刚吃完的蛋糕碎屑看了会儿,又忍不住把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人群的正中心,苏临渊身上。

这就是差距啊。

阮玥也经常被这么多人围着,不过他们都是看在她爸阮城的面子上,想来讨好她这个“小公主”。

换言之,只要是阮城的女儿,是谁他们都会是一样的态度。

而此刻,他们讨好苏临渊,是因为他的能力,是由衷的敬佩和试图拉拢关系。

阮玥视线随意一瞟,恰好和男人的目光撞上。

他也在看她。

男人的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藏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后,阮玥就有点儿尴尬了。

被抓了个正着。

她仓促收回眼,装模作样地转过身,留了个背影给他,又随手捞了块小蛋糕,小仓鼠似地啃着,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苏临渊倏地笑了一声。

身旁和他搭话的人愣了一下:“苏总,怎么了吗?”

苏临渊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事,看到了只小仓鼠。”

“???”

阮玥正小口啃着蛋糕装透明人,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声音:“阮玥?”

他的声线略低,尾音自然上扬,听起来浪荡又风骚。

阮玥下意识扭头,对上一张妖孽的脸。

她还没开口,妖孽桃花眼一眨,给她抛了个媚眼儿。

阮玥还真知道这个人。

程家小公子程飞文,名声风流在外,据说女朋友两周换一个,还不带重样的。

阮玥以前只是见过照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他来找她干什么。

她记得他现在有女朋友啊。

阮玥短暂晃了一下神,迅速换上礼貌的笑意:“有事吗?”

程飞文唇角扯出一抹笑,泛着暧昧的弧度,稍稍后退一步,伸出手:“久仰大名。”

阮玥自从去了南城,已经很久不在京城的圈子中露面了。

阮玥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和他握了握手,客套道:“你也是。”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漂亮。”程飞文说。

阮玥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好继续保持礼貌的微笑,说了声谢谢。

程飞文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肩膀抖了抖,似是笑了一声,直白道:“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阮玥:“……”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搭讪的吗。

她刚想拒绝,程飞文往前迈了一步,贴近她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别拒绝,陈洲让我来的。”

这个姿势,在外人看起来,两个人几乎已经贴到一起去了。

暧昧至极的距离。

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靠得这么近,阮玥身体显而易见地僵了一下,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感,微微点了点头,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将手机攥在手里,下意识去观察苏临渊的动静。

苏临渊被人群簇拥着,根本没看她。

阮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不想把注意力再放在他的身上,转向程飞文。

“你女朋友那边没问题吗?”阮玥翻着他的朋友圈,有小小的担忧,“我不想出现说我是小三这类的传闻。”

程飞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着她玩儿:“谁能和阮家小公主比呢?”

“……”阮玥沉默几秒,诚恳道,“如果真出现了流言,你一定一定要帮我解释啊。”

“没事。”程飞文满不在乎,“那些女朋友都只是表面,做给人看的,消息也是我刻意放出去的。”

阮玥顿了下,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我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以为她也是喜欢我的。”程飞文突然认真,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感慨道,“也就是我以为。被她拒绝后,我故意放了那么多花边新闻出去,想着她会吃醋来找我骂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她根本没回头看我一眼。”

“我有时候一直在想,凭什么啊,凭什么我那么喜欢她,捧着颗心给人践踏。后来想明白了,感情这事吧,也说不出个所以来,爱得更多的那个人注定要付出更多。”

如果阮玥知道以后的自己会一头栽在苏临渊身上。

八岁那年,她说什么,都不会捧着水果进那个房间。

就不会见到那个陷在无边黑夜中的少年,黑暗中唯一亮着灯的地方,昏黄的灯光映着少年坚毅的侧脸,修长的手指捏着笔,神色认真而专注。

一眼万年。

**

阮玥对程飞文生出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人迅速熟络起来,程飞文给她讲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事情,阮玥捧着脸,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小姑娘软绵绵的不爱说话,很适合当一个倾听者。

这本该是一副和谐美好的场景。

苏临渊却怎么看怎么碍眼。

和阮玥一起待了十几年,他对她的小动作尽数了解。她的所有动作他就能辨别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阮玥只有在认真听他讲课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而在今天。

在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面前,她居然,也能作出这副认真专注的样子。

阮玥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她不喜欢社交,只喜欢当一个安静的洋娃娃,更别提和陌生人聊得开了。

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还不是什么好人。

程飞文在京城的那些浪荡名声,连远在南城的苏临渊都有所耳闻。

传闻他撩妹的手段一流,被他看中的妹没有一个追不到手的。

阮玥没谈过恋爱,第一次恋爱就栽在这样的人手里,苏临渊是非常担心的。

嗯,只是担心她被人骗而已。

晚宴的主角陈洲在最后才出场,他道了声歉,在所有宾客面前喝了三杯红酒谢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径直走到正和程飞文说话的阮玥身边,薄唇凑到她耳边,和她说了些什么。

阮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苏临渊皱了皱眉,以为陈洲说了些让阮玥不高兴的话,刚想走过去打断他们,又被身后的宾客给拉住,硬是要和他掰扯今年的股市行情。

如果换作以往,苏临渊也很乐意和人探讨这个问题。

可现在。

他手背暴起青筋,薄唇抿得死紧,望着不远处小姑娘浅浅弯着的唇角,一股子无名火从胸中砰砰砰地蹿上来,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理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觉得无端地烦躁,烦躁到恨不得现在马上去把阮玥捉过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苏临渊硬生生地忍下了这股冲动。

这里有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在这里失态。

因为阮玥和苏临渊都喝了酒,是阮城的司机来把他们接回去的。

临走时阮玥还依依不舍地和程飞文挥手:“下次再聊啊!”

没注意到苏临渊此时灰沉沉的脸色。

阮玥心里都已经放弃了。

陈洲刚才走到她身边,告诉她,即使程飞文靠得她那么近,苏临渊依旧没什么反应。

这场赌约是他赢了。

程飞文还在边上吐槽:“就这种激将法,找人诱导吃醋的方式我都快用烂了,你见她有回心转意吗?有喜欢我一点吗?没有!”

“况且。”程飞文边打量着苏临渊,边说,“据我对这种人的了解,理智到可怕几乎没什么感情的,是最不吃激将法这套的,你还是省省吧。”

阮玥眼皮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即使已经猜到了结果,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会感到失望。

她已经失望很多很多次了。

阮玥想,也该是时候,放弃这些不抱实际的幻想了。

经历了刚才那件事情,她不太想再和苏临渊坐同一辆车,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拒绝,只好乖乖跟着他上了车后座,龟缩到车门的另一边,最大程度地和他保持距离。

像个受了惊而不敢靠近的小动物。

她这样的态度,让苏临渊更不悦了。

对别人就认认真真的,巴不得把每个字都记下来,对他就怕成这样?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这次宴会,因为陈洲出现得晚,前半场的焦点大多都在他身上。苏临渊被灌了许多酒,强忍着保持清醒,到了车里,密闭的空间下,迟了许久的酒意上头,不断发酵,膨胀,直到一个再也隐瞒不住的地步。

“阮玥。”他忽地喊她名字。

阮玥别过头,手指动了动,并不想理他。

男人干脆直接坐了过来。

清冽的松香中混杂了浓重的酒气,阮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适,刚伸手想按下车窗开关,被苏临渊一把抓住。

她的手比他小了很多,轻轻松松就能把她压得死死的。

阮玥试探性地挣扎了几下,见无成效后便放弃了,只好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心平气和的样子:“怎么了?”

“你知道今天和你聊天那人是谁吗?”男人声音闷闷的,被酒气熏染,多了点儿哑意。那些被压在心底的冲动,像藤蔓一样长出来,又无限疯长,占据了他意识的主导权。

“我知道,程飞文啊。”

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苏临渊声音不自觉带了火:“你还知道?程飞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人家一个月换那么多女朋友,你也想试试?”

“不能通过外部流言去判断一个人,说不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呢。”阮玥忍不住嘀咕。

“而且。”苏临渊这么一副质问的语气,阮玥听着也开始不高兴了,话不由自主地带了刺,“我和谁交朋友,是我自己的权利吧?就算我真的喜欢程飞文,真的想做他万千备胎女朋友中的一个,和叔、叔、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凸显她真的有在生气,她还刻意将“叔叔”两个字咬了重音。

阮玥是真的无法理解,苏临渊现在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质问她。

他不是不在意她吗。

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玥玥的故事大概还有两章左右吧……

然后再写点婚后就结束辽,真的乏了

qaq谢谢大家这么支持鸽子桃!

这章发红包(深鞠躬)

然后就是!

小十三开文拉!!追完这本可以去看看!

《风月情诗》by伊水十三

方疏净从小到大一直以为自己的竹马容慎川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无趣又板正,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后来两家联姻,方疏净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与容慎川搭伙做了三年“塑料夫妻”。

互不干扰,界限分明。

有好友提起,方疏净也不过随意笑笑:“形式婚姻,各过各的,只要不出事,随他怎么玩。”

她以为,这样的丧偶式婚姻会一辈子持续下去。

-

直到某日,她在灯红酒绿中发现了个熟悉至极的身影。

容慎川慵懒坐在暗处,美人在侧,神情散漫又随性。

衬衫衣领依旧扣到最上面,但胸前布料上印着的火红唇印热情如火,火辣扎眼。

至于扎了谁的眼,方疏净一噎。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可不止是个书呆子,那副皮囊也没浪费,只需轻轻一抹红印,就能禁欲十足,迷倒不知多少女人。

她扯着笑,装作无意地上前调侃:“玩儿那么开,小心有人逼你负责。”

话音刚落,却蓦地却被容慎川扯住手腕,纤细的手指被迫按在了那处唇印之上。

男人目光灼灼,半含笑意,俯身贴在她耳边,咬字轻慢——

“是谁印上去的,谁就要负责?”

“……”

容慎川轻笑一声。

“所以,夫人终于肯负责了?“

-这世间万千风月,都不及你予我情诗。

嘴硬心软明艳调酒师x心机深沉腹黑大佬

青梅竹马/先婚后爱//双处双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