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生病了怎么能!这么!爱撒娇!
他是被撒娇精附身了吗!
林潼妤动了动唇。被他这么盯着看,她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叹了口气,小幅度推了推他的胸膛。
“那你先让一下,你在门口堵着,我怎么进去啊?”
漆黑的眸子染上笑意,谢知宴唇角微勾,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道。
看着林潼妤进门后,他才伸手,将袋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关上防盗门。
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从上到下,移到她的脚上,他眼眸微沉,从鞋柜里抽出一双拖鞋。
林潼妤不太喜欢穿着袜子再穿拖鞋,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麻烦谢知宴这个病人。她从袋子里拿出退烧药,边往厨房走边回头问:“谢知宴,你家有矿泉水和烧水壶吗?大米放在哪里啊?”
一回头,正对上男人的胸膛。
林潼妤吓了一大跳,缓过来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严肃地斥责他这种行为:“沙发和床,你选一个去乖乖躺着好吗?你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后面,像鬼一样,真的会把人吓出心脏病的。”
谢知宴神色不变,将手上的拖鞋放在地上,执拗道:“穿鞋,光脚会着凉的。”
林潼妤低头看过去,粉红色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穿的。
而且看起来就很热。
刚从外面回来,她又担心谢知宴,走得急,现在浑身还很热,仔细看的话,额角还有细细密密的汗。
完全不想穿这种拖鞋。
林潼妤选择性忽略了他这句话,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想推着他转个身:“东西我自己找吧,你先去睡觉,好吗?”
谢知宴丝毫不动,薄唇抿着,固执地看着她,大有一种她不穿拖鞋他就不走的架势。
四目相对五秒。
林潼妤被他折服了。
她认命地穿上拖鞋,示范似得踢了踢:“我穿好了,你可以去睡觉了吗?谢、小、朋、友?”
最后那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仿佛和名字的主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怒意,谢知宴微微颔首,乖巧道:“那我去睡觉了。”
然后自觉转身,离开厨房。
片刻后,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待谢知宴走后,林潼妤垂着眼,看了几秒脚上的拖鞋。
毫不犹豫地将它踢到了一边。
她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米,淘完米后,找了一圈儿都没看到矿泉水。只好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倒进锅里,开始熬粥。
又煮了点开水,倒进杯子里,再混了点冰水进去,让水变温。
弄好后,她拿着退烧药和杯子,敲响了谢知宴的房门。
谢知宴真的如她所说,乖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尽管林潼妤已经极力放轻动作了,她刚靠近他,像是什么应激反应,他倏地睁开了眼,眸子带着警惕和寒意。
又在看到她脸的刹那,冰雪初融。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也没像小朋友一样嚷嚷着不肯吃药,很自觉地伸手:“药给我吧。”
林潼妤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其实谢知宴现在已经挺清醒了。
除了太阳穴的地方还有些隐隐胀痛,身体有些发冷以外,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但他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看着林潼妤像照顾一个小朋友一样,为他忙这忙那,心口那个空落落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满,暖意不断地滋长。
余光瞥见她的脚。
还是只穿了双袜子,刚才他给的拖鞋不知道被她踢到哪去了。
谢知宴唇角弧度渐收,眉头皱了一下,还是装成不清醒的样子,软绵绵地喊:“潼潼。”
他发现,只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无论是什么,林潼妤一般都不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林潼妤抬眼:“怎么了?”
谢知宴抿着唇:“你不乖。”
林潼妤:“???”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她,除了谢知宴。
谢知宴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林潼妤忍着火,不断告诫自己这是个病人,试图心平气和地和他对话:“我怎么不乖了?”
谢知宴一本正经:“你没穿拖鞋。”
“……”
林潼妤握紧拳头,忍辱负重,不与病人计较:“好,我现在去穿。”
“潼潼。”身后谢知宴又开始喊。
察觉到她在爆发边缘了,谢知宴没有再逗她,压低嗓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我吃了药,你就要走了吗?”
“没有。”林潼妤说,“厨房还熬了粥,我得看着。”
谢知宴眸子一亮:“那你今天要住在我这里吗?”
林潼妤嗯了声。
压下心中的愉悦,谢知宴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办的样子:“可是我家只有一张床。”
“不如——”
他正想提出建议。
林潼妤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我睡沙发。”
“……”
**
谢知宴家的沙发很大,屋内开着暖气,也不是很冷。
等粥差不多熬好后,林潼妤关了火,开着客厅的小灯。裹了条毯子,抱膝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了。
疲惫感一点点涌上来,她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人家粥都是早上喝的。
她现在熬,谢知宴又在睡觉,也没人喝。
这不是白熬吗。
林潼妤懊恼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脑子也和谢知宴一样,烧得不清醒了。
她刚刚居然还偷亲他。
趁人之危不可取啊林潼妤。
刚才在谢知宴面前,她的思维全被他给霸占了,根本没有空隙来想这件事。
现在一安静下来。
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男人唇瓣的触感,距离挨得极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浅浅的鼻息。
又联想起,谢知宴或许不是在做梦的可能性。
那,她的这个举动,他是知情的。
现在不提,可能只是因为发烧,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明天她该怎么见谢知宴啊……
林潼妤抓狂地啊了声,躺倒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脸。
“算了。”她喃喃道,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闭上眼,嘟哝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林潼妤睡着后不久。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怕吵醒她,男人步子迈得轻又慢。
谢知宴走到沙发前站定。
即使是睡沙发,小姑娘睡姿还是很好,平躺着,毯子安安分分地盖在她身上。脸颊红润,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红唇时不时地动了动,似乎在嘟哝着什么。
可爱得不像话。
指腹不自觉地凑到她脸边,小姑娘皮肤很好,又白又嫩,摸起来手感极佳。
谢知宴没忍住又捏了几下。
一只手从毯子底下钻出来,啪一下拍到他脸上。
“怎么都冬天了还有蚊子。”
“……”
谢知宴愣了下,唇角溢出笑声,又被他用手捂住。
他蹲下身,揉了揉林潼妤的脑袋。
“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谢知宴轻声说,嗓音温柔,“只要不喜欢别人就可以了。”
“而且,潼潼。”指腹抚上她的唇角,又碰了碰自己的,他唇角勾了勾,自顾自总结道,“你也不是不喜欢我吧。”
“不爱穿拖鞋的小朋友。”
**
林潼妤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光线很淡。
光线被黑色窗帘遮挡了大半,依旧顽强地透进来了些。
证明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林潼妤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觉得这地方陌生又熟悉。
身上盖得毯子的厚度不一样,环境也不一样。
脚底传来陌生的触感,她身子颠了颠,底下的垫子是有弹性的。
这里是床,不是沙发。
林潼妤懵掉了。
她昨天不是睡在沙发上吗。
怎么一觉醒来就到床上了。
“不会吧……”她喃喃道,使劲晃了晃脑袋,三下五除二爬下床,把窗帘拉开。
大片的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将整个房间点亮。
林潼妤在一瞬间就确定了。
这,真的是谢知宴的房间。
她霸占了一边的枕头,另一边很平整。
显然已经起床很久了。
林潼妤崩溃地抱住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会大半夜梦游,梦着梦着爬到谢知宴床上了?
这不现实啊。
她从小到大就没梦过游,不可能换了个地方就多了这样一个神奇的行为。
那她到底是怎么到谢知宴床上来的啊……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谢知宴会怎么想她啊……
偷亲他就算了。
还半夜爬到他床上来了。
林潼妤下意识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十分完整,除了被压得有些褶皱,没有被撕烂的迹象。
缓缓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
她还没有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来。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林潼妤正准备出房间,余光发现地上有双拖鞋。
是她昨天,死活不愿意穿的那双,兔子拖鞋。
林潼妤:“……”
林潼妤穿着兔子拖鞋出现在厨房的时候,谢知宴坐在饭桌前,面前放了一碗白粥,正慢条斯理地拿勺子喝着。
他像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半湿,有水滴从发梢处落下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件。
无穷无尽地愧疚感爬上心头,林潼妤不敢和谢知宴对视,更不敢主动提昨晚的事情,只好把视线紧锁在装白粥的碗上。
她讷讷道:“这粥昨天晚上的了,你别喝了。”
谢知宴烧已经彻底退了,成功从谢小朋友进化成谢知宴。
似是才感应到她的存在,谢知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当着她的面,又喝了一口粥。
“味道还不错。”
林潼妤沉默一秒,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和他争辩:“不错就行,那你多喝点。”
谢知宴低下头,没回应她的话,继续喝粥。
气氛一度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
林潼妤觉得,现在的谢知宴,还不如昨天的谢小朋友呢。
至少谢小朋友情绪都写在脸上,也特别好哄。
林潼妤忽地想起来。
她没多久前才“拒绝”了谢知宴,他们现在还处于冷战阶段。
她现在的这种行为,是很典型的马后炮。
谢知宴会不高兴,会觉得很奇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昨天谢知宴发着烧,神智不清醒,所以才没有和她计较。
现在他清醒了,又是那个金融系的天才第一名了,欠的账也要开始和她算了。
林潼妤吸了吸鼻子,没来由地觉得自己挺心酸的。
她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照顾了他一晚上,虽然出了点意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结果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觉得谢知宴八成也不乐意在这儿再看到她。非常自觉地踩着拖鞋走到门口,准备换鞋子离开。
林潼妤刚刚弯下腰,被人揽腰一把抱住,往怀里扯。
“便宜都给你占完了,现在想跑路了?”
谢知宴嗤了声,把她往屋里拖:“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A上去了!他A上去了!ohhhhh!!
今天小桃想日个六,应该半夜还会有一更,绝对不鸽,鸽我是狗感谢在2020-08-1922:24:22~2020-08-2021:0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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