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私人身份的性质和盗墓团伙进行接触,那么权钝的心里或许还会觉得轻松一点。如果是以例行公事的身份和盗墓团伙进行接触,那权钝还真的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关口。
权正梁下了楼,招呼王玉秀烧开水准备泡茶,说一会儿武教授和他的那个女学生要过来。
不过权钝倒是觉得武教授和邱晓宇对他被包世奎喊去喝茶这件事,显得有点儿过度上心了。而且权钝从邱晓宇嘴里还得知武教授曾经跟一伙儿盗墓团伙有过接触。这种接触是什么性质的?当时他应该顺嘴问问邱晓宇。如果是以私人身份的性质和盗墓团伙进行接触,那么权钝的心里或许还会觉得轻松一点儿。如果是以例行公事的身份和盗墓团伙进行接触,那权钝还真的迈不过心里的一道关口,他不能出卖了包世奎。在权钝的潜意识里,乡里乡亲的那份亲情牢牢地制约着他。
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把包世奎给他说的话向武教授和盘托出。
权钝在房间里冷静地权衡着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手机号码打了过来。这个号码是个陌生号码,提示音响了一阵权钝才接听。
权钝先喂了一声,问是哪位,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王传子的声音。
“是权老二哇?”王传子在电话里问,声音很大,就跟平时说话一样,敞着喉咙。
这是典型没用过手机的人在对着手机的话筒喊话,还不知道怎么把声音控制在适合对着手机说话的音量上。
听着王传子在电话里振聋发聩般的声音,权钝觉得有点儿可乐。他朝电话那端的王传子说:“干爹,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儿,用不着那么大声武气地说话,我听得见。”
王传子在电话里好像愣了一下,马上又说:“家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外人,我用不着鬼声鬼气地说话。搞惯了,呵呵。”
权钝呵呵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以后打电话的时候尽量把声音压着点儿,我这边听着就跟打雷一样,震耳朵的。”
王传子终于明白权钝的意思,哦了一声,呵呵笑道:“我不是才学着用手机吗?还不大懂这些,呵呵……”说着声音的分贝一下子就降低了,但又低得有点儿过,就像是捂住嘴在跟权钝说悄悄话似的,权钝又得侧耳倾听了。
权钝觉得王传子在打手机这件事上,拿捏声音的大小还真是欠火候,得练啊!于是继续呵呵笑道:“干爹,有啥子事哇?”
王传子在手机里显得有点儿踌躇,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晓得这个事情该不该给你说。你爸刚才来了我这儿,他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听王传子这么说,权钝立马来了精神,说:“干爹,有啥子事情你就说嘛,未必你连我都信不过?”
“你今晚上在不在家里?”王传子又问。
“在家里。这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会在家里。”
“哦,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里的王传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干爹,有啥子话你就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电话费很贵的。”权钝提醒王传子道。
“我晓得电话费贵。不过干爹不在乎这两个钱。我是说,一会儿晚上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过来陪我喝一台酒?一会儿我就去幺店子切点儿卤猪脑壳。对了,除了卤猪脑壳,你还想吃啥子?”
“就这个事情啊,干爹?”权钝有点儿失望。
“当然不只是这个事情,我还有另外的龙门阵想给你摆一下。”王传子说。
权钝故意停顿了一下,说:“好吧,那一会儿我就过来。”
王传子在电话那端很高兴地呃了一声,挂了电话。
权钝出到阳台上,朝楼下的母亲王玉秀喊道:“妈,晚上不煮我的饭哈,干爹打电话,晚上叫我过去陪他喝酒。”
听到喊声出到院坝里的不是王玉秀,倒是权正梁,他仰头朝阳台上的权钝说:“他咋个想到喊你去喝酒了?当真发财了,随时请客了嗦?”
权钝朝着院坝里的权正梁呵呵笑道:“爸,不要那么小气,你要是想一起去就去哈。”
权正梁不屑地说道:“老子屋头有的是酒,哪个稀奇喝他的酒哦?妈个抠抠匠(吝啬鬼)。”说完又进了屋子。
权钝有种预感,王传子是有重要的话要跟他当面交代。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