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刚和吴老师视频了一下。”云岚和马修德“传授”完经验后,重新和陆九转说话。
“他找你有事儿?”陆九转凝眉,表情像是在防贼。
自家的姑娘大了,肯定要防着各路坏小子,陆九转这个大师兄当的,和当爹一样。
“黑山省的医院没有防控经验,估计专家组都在研究病毒,我把我们医院的管理章程传给他们。”云岚轻松说道。
陆九转长吁了口气。
“大师兄,你在方舱医院里晨练,吴老师为什么阻止你?”云岚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悠闲问道。
“少吃零食。”陆九转唠叨着。
“心里压抑,来了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自己可能生病。英雄不好当,我这是给自己减压。”
陆九转一时语塞,不再去管云岚吃零食的事情,说道,“我练的都是古拳法,是沙场技击之术,吴医生眼睛里不揉沙子,看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大师兄你每天晨练打的拳连广场舞都不如呢。”
“莫要乱讲。”
“问过你么,你也不说,闲来无事,讲一讲?”云岚假装不在意,试探问道。
“这么讲吧,就简单说说太极拳。”陆九转当然明白小师妹的这点心思,平时他不肯讲,姑娘家家的学这些杀气四溢的技法干嘛?嫌扫黑除恶不够严厉?给公安部门添麻烦?
但刚刚云岚说压力大,陆九转深有同感,对小师妹的宠溺更上一层。既然问起来,就简单说说,满足她的好奇心。
“嗯!”云岚用力点头。
“起势,不管什么门派的太极都是一样,蹲马步,双手平放。看着像是放松身心,是不是?”
“是啊,这有什么好讲的?大师兄你给我讲点干的,别总用有的没的糊弄我。”
“这就是干的。”陆九转捻须说道。
他的胡子因为要戴口罩,必须要修剪。所以陆九转现在每次捻须,心都会痛。
这可是留了几十年的胡子啊!
“你把打太极拳的时候左手右手都放上东西,再看。”
“放什么?”
“假设你是一名步兵,左手拿盾牌,右手拿刀,感觉怎么样?”
听大师兄这么说,云岚模拟了一下,若有所悟。
“所谓的借力打力,在徒手打斗中没那么管用。或者说,使用难度太高,不到我这种水平根本做不到。但是配上了盾牌和刀,一举一动,杀气四溢。”
“呃……好像有点道理。”
“两军阵前,一手在前持盾,一手在后持刀。摆个太极拳的白鹤亮翅的姿势,攻防兼备。现在那些个花架子,根本上不去阵。厮杀,步伐要稳,趟泥步,两脚不离地面。什么柔术,只是个人勇武的技法,你看蒙古以铁骑闻名,摔跤只是娱乐。”
“好像是哦。”
陆九转就着古法太极每一招一式讲解,一时兴起,还随手找了点类似于刀盾的东西拿在手上做模拟。
云岚听的云里雾里,但见大师兄招招不离要害,心里渐渐有些害怕。
“至于鞭腿什么的更是扯淡。”陆九转道,“千人长枪阵,身前身后都是人,鞭腿根本用不出来。再说,对方马如龙,直冲过来,想要用腿?”
“嗯,肯定骨折。那要是没有武器呢?”
“力由地起,蹬地、扭腰、送肩、出拳,这是最基本的套路,简单而实用,是沙场上积累多少年活下来的人留下的经验。”陆九转道,“所谓内劲儿,就是踏前一步,扭腰、耸肩、出拳。具体打出多大力度,还看练习。”
说着,陆九转开始给云岚展示雀地龙一式。
看着花里胡哨,一点都不像是拳击比赛,拳拳到肉那么彪悍。可陆九转讲解完,云岚才知道每一式都凶险无比。
迈着趟泥步,一只手在咽喉,一只手在下体……招招极限。
“日本的技法中,经过演变叫做某某奥义の地龙死闪。如果不是用拳……毕竟是刀盾兵的招式,用拳的话太怪。”陆九转道,“你想,盾牌向上,挡住攻击和对方的视野,右手的刀直刺下体要害。
海底针也是如此,大同小异,只要你换上刀盾就能想明白。”
云岚卡吧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琢磨大师兄说的拳法。
忽然,她想到有一招叫揽雀尾,半边身子大开大合,完全用不上。
“师兄,揽雀尾呢?”
“左手揽住长矛,近身,用刀。”陆九转笑眯眯地说道。
“呃……”
“所有太极拳都可以说是出自揽雀尾,这一招精妙无比,你师兄我研究的不多。”
“简单说,太极拳凡是用小臂发劲的技术都是用盾牌猛击对手。”
“盾击?”云岚想到山口山里的某个技能。
“可以这么说。”陆九转捻须道,“再就是用刀柄自上而下猛砸对方的脸。如果武器脱手,太极里双手混元抱团,你说中空位置是什么?”
“呃……人头?”
“当然,咔吧一声。”陆九转笑眯眯地说道。
陆九转简单讲述了古法太极在两军阵前三十二种技击技巧,随后又给云岚讲解了比较少见的无名指锻炼法。
“为什么这么隐晦?”云岚皱眉问道。
“蒙元入侵,各家各户不能有铁器,菜刀5家一把,登录在案。如沾人血,五家一同抄家问斩。”
“……”
“当时只能把技法藏在舞之中,所以之后朱元璋从南向北,先步后骑,用蒙元最擅长的骑兵连战连捷,把蒙古差点打灭了族。”
“大师兄,泰拳为什么那么能打?”
“那是山林之间的武技,不是沙场战阵的武技。在万人沙场上,敢跳起来?落下的时候肯定被长矛戳个通透。”陆九转笑道。
“姑娘家家的,别学这个。现在么,时代变了,早都用不上喽。”
“那你还学?”
“留个念想而已,要不是国家不让,我都想在山门法宝里收藏点高爆的东西。”陆九转笑着说道,“吴医生看出来我拳法里的杀气,所以叫停。年纪轻轻,眼睛是真亮。只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