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在用过早饭之后,陈若生便兴冲冲地离开了家。
今天他要找蝶衣姑娘学习发声的技巧,第一次上课,自然要准时,更不能空着手去,人家已经不收自己的学费了,再空着手就说不过去了。
现在天色尚早,离和蝶衣姑娘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时辰。
他一路来到了正和巷,直直向着李师傅的铺子走去。
“李师傅,李师傅。”一进门,陈若生就高声喊道。
“谁呀?”
李师傅手里拿着一把丝线,从小院走到了店铺里,看到是陈若生后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小子,这才一天时间,我连坯子都还没开始做呢,你也太心急了吧。”
陈若生连忙赔笑道:“李师傅您误会了,我今天来不是催您做筝的,是想在您这里买把乐器。”
听到陈若生的话,李师傅的脸色才好看一些,说道:“你想买什么乐器。”
“有萧吗?”
李师傅冷笑一声:“我这里可是太昌府里最有名的乐器铺子,只要你能叫得上名字,我这里就有。”
他弯腰在柜台子打开说道:“目前就这么几根成品,你自己选吧。”
陈若生看到箱子里有五六根长萧,有黑色的,有竹子原色的,但有一根通体洁白的萧引起了陈若生的注意。
“这根多少钱?”陈若生将那根白色的萧拿起,入手微沉,手感滑腻。
这竟然是用玉石做的?
陈若生打量着这根玉箫,顿时就喜欢上了它。
“白玉箫,二百两。”李师傅淡淡地说道。
可不便宜啊……
自己全身家当不超过一千两银子,但为了能学到声乐,这钱忍痛也要花。
走出正和巷,在路边的商铺里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又花了他二两银子,又是一阵肉疼。
将白玉箫装到里面,抱着盒子一路来到了满春院。
刘妈妈应该是得到了蝶衣的嘱咐,看到陈若生后,直接让他自行上二楼去了。
敲门之后,头发散乱,一脸慵懒神态的蝶衣将门打开,看到陈若生后嗔道:“你倒是来得准时,进来吧。”
陈若生看到蝶衣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感到挺不好意思,将装着白玉箫的盒子放在了屋内的矮几上,说道:“蝶衣姑娘,感谢您能在百忙中抽出空来教在下发声之法,小小礼物,聊表谢意。”
蝶衣随意坐在蒲团上,纱裙下露出一对腴白纤巧的玉足,她拿起盒子,打开后看到是一根玉箫,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这是从李师傅那里买的吧?”
“正是。”
蝶衣拿起白玉箫把玩了一番,从脸上的表情能看出她很满意这份礼物,她抬起头娇笑道:“先生有心了,稍后我给公子吹个箫。”
陈若生听后虎躯一震,菊花一紧,一副期待的表情。
她将白玉箫放了回去,合上盖子,笑着说道:“时间有限,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啊,好啊。”陈若生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地望着蝶衣。
蝶衣将胳膊支在矮几上,身体前倾,两手托着腮,想了一下,说道:“先生,您一直说自己五音不全,不如您唱一首歌,我听一下,也好有针对性的教你发声技巧。”
陈若生偷偷扫了一眼蝶衣中空纱裙内的那一对波涛汹涌,咽了口唾沫,将目光强制收回,说道:“好的,那我就唱一首。”
陈若生想了一下,还是来个简单的吧,于是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蝶衣姑娘,你觉得怎么样?”陈若生满是期待地望着蝶衣问道。
蝶衣直起身子,不着痕迹地搓了一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勉强笑了一下,说道:“还……还凑合。”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陈若生有些迫不及待了。
蝶衣想了一下,将手放在古琴上,轻轻拨动了其中一根琴弦,问道:“刚才的声音是什么音调。”
“都啊。”陈若生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唱歌他不行,听音阶专业得很。
蝶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都什么都,这是宫音。”
“宫?”陈若生一脸迷糊。
蝶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高声说道:“你不会连宫商角徽羽都不知道吧?”
陈若生摇摇头,宫商角徽羽他倒是在穿越前听人说到过,但是做什么用的,还真不知道。
蝶衣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都是什么人啊,连五音都不认识,但偏偏能短时间就能学会自己原创的琴曲。
算了,还好他只是来学发声技巧的。
“你跟着我唱,啊——声音要和这个宫音在一个音准上哦。”蝶衣柔声说道,然后示范了一下。
“啊——”
蝶衣柔声说道:“声音稍微有些低了,再高一些。”
说着她又拨动了古琴上的宫弦。
“啊——”陈若生听到声音后,跟着喊了一声。
“这次又高了呢,我们再来一次。”蝶衣的声音很温柔,再次拨动琴弦。
“啊——”
“……算了,我们唱一下商音。”蝶衣倒也不气馁,拨动了第二根琴弦。
“跟着我唱,啊——”
“啊——”
“先生,您现在发的音调是宫音哦,我们要练习商音了呢。”
“啊——”
“先生,声调再低一些……”
在蝶衣耐心的教导下,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陈若生只觉得连续喊了一个时辰,自己有了很大进步,端起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湿润着有些发痒的喉咙,满怀希望的问道:“蝶衣姑娘,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教学了?”
蝶衣颤颤巍巍地拿起手边装着白玉箫的盒子,递给了陈若生,低着头,颤声说道:“先生,您走吧,这根白玉箫奴家就不要了。”
陈若生慌了,连忙说道:“怎么蝶衣姑娘?我练习得不好吗?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蝶衣抬起头,眼眶中有泪水在不停地打转:“先生,努力固然重要,但没有天赋,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您是说,我没有唱歌的天赋吗……”陈若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蝶衣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何止没有天赋,简直就是无药可救好不好,这一个时辰里,没一次声调能唱在音准上的,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先生,你走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别来折磨我了。”蝶衣一脸哀求地说道。
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陈若生失魂落魄的站起身,迷迷糊糊的走出了蝶衣的房间,难道我这辈子和穿越前一样,就没有唱歌的命吗?
上辈子本身是个外卖骑手,唱不唱歌无所谓。
可是我现在入了仙音门了啊,仙音,仙音,这就代表着不仅要弹得一手好乐器,更要能唱出天籁之声啊。
不然算哪门子仙音门弟子。
“等等。”身后传来蝶衣的声音。
陈若生大喜,莫非我还有救?
他充满希望地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盒子飞了过来,他下意识接住,才发现是自己送给蝶衣的玉箫。
“顺便把门带上,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