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齐卫的棍术

一条帆船到了叶赫罗拉江,一行人来到了拉哈苏。

天还没有亮,地上飘荡着一层薄薄的雾,灰蒙蒙的,流水声远远传来。

寂寂,凄迷的晨雾中,两个人在对峙着。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这两个人都在互相鞭策,共同进步,十数年间极少间断。

齐卫忽然道:“开始。”

喝声中,一个物体已向邓獠忌迎面飞来。

邓獠忌眼见一团乌黑电击而来,来势竟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得多。

他身子一转,移开七尺,谁知那黑芒竟像是活的,如影随形,竟然又跟着飞了过来。

突然间,一点白芒自邓獠忌掌中飞出,"啪"的击在那物体上。

但闻"噗"的一声,黑影突然消失,变成石子落在地上。

好一招“投石问路。”

邓獠忌笑道,"齐卫,我想跟你好好切磋,使出你的必杀之棍吧。"

齐卫笑道:"这必杀之棍乃棍道之精华,棍出必获,当者无赦"

他瞬也不瞬地凝注邓獠忌,目中散发一种妖异之光,缓馒的语声中,也似带种妖异的催眠之力。

邓獠忌面上虽仍在微笑,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满警戒之意,眼睛却只是盯着那枚棍。

棍长八尺开外,楠木制成。

这普通的长棍,自然只能施展出普通的招式。

突见齐卫一把攫起长棍,凝神聚气!

齐卫左手反握棍柄,右手正持长棍,左手轻轻包着棍身,右手举棍齐眉,随时都可能一棍劈下。

但他身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妖异的日光,凝注邓獠忌;目光,已将邓獠忌笼罩。

棍虽仍未动,但邓獠忌却已觉得自棍身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他站在那里,竟不敢移动半寸。

他知道自已只要稍微动一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棍就立刻要随之劈来。

这以静制动正是齐卫的棍道之精华。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不发则已,一发必中。"高手相争岂非正是一招便可分出胜负。

阴云四合,木叶萧萧,大地间充满肃杀之意。

那奔腾的流水声也似越来越远,甚至听不见了,只听得齐卫与邓獠忌有节奏的呼吸,越来越重。

这"静"的对峙,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

只因在这静态之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不可知的凶险,谁也无法预测齐卫这一棍要怎样劈下来。

邓獠忌已能感觉到汗珠粒粒自他鼻端沁出。

突然,"噗噗"两响,齐卫移动,已一步步逼了过来。

邓獠忌已不能不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动。

他全心全意,都已放在这枚棍上,对身外万事万物,都已浑然不觉。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线横风,直击邓獠忌腰肋。

齐卫手中棍动,却直刺而出。

邓獠忌全神都贯注在他的棍上,竟未想到他的招式会是刺过来,一惊之下,身形不觉向後闪避。

也就在这时,齐卫暴喝一声,手上长棍已追击而至。

他算准了邓獠忌的退路,算准了邓獠忌实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这棍实是"必杀之棍"。

这棍看来平平无奇,但棍道中之精华临敌时的智慧,世人所能容纳之武功极限实已全都包涵在这一棍之中。

棍头已经戳中邓獠忌,齐卫一棍击出,既已奏效,马上收力。邓獠忌身形突又弹起。

原来他身子虽中了棍,却只是擦身而过,扭身急旋,避开了杀着。正是轻功中登峰造极的身法,正也包含他临敌时之应变急智,两人交手虽只一招,这一招却又是武功与智慧的结晶。

齐卫的棍既已收收敛,已无余威。邓獠忌应变之速,轻功之高,委实远出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