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秦重的方向。
眼下这一幕,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局势明显已经脱出柳坤的掌控了。
这位唐装老人本名费清,是常宁医科大学中医院的教授,在常宁医学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所以一旦他要是在柳家出了什么状况,将足以引起整个常宁市的轰动。
迎着柳诗涵满怀期待的眼神,秦重摸了摸鼻尖,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费清真可谓是命悬一线。
秦重也顾不得多言,一个箭步上前,一把从针套内抽出一根银针,右手食中二指捻扣针尾,一记平刺,稳稳扎进费清的足底涌泉穴。
涌泉通心脉,他这第一针下去,就明显可以看到费清心口那股血箭弱化了两分。
柳坤眼中闪过一丝懊悔,方才情急之下他倒是忘记了从涌泉穴入手。
见秦重第二针准备走自己的老路子,在期门穴下针时,他顿时眉头一皱道:“秦重,针灸可不是儿戏,你懂针法么?”
听罢,秦重大有深意地暼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看好了,期门穴止血可不是你那样下针的。”
说着,就见他握针的手逆向一旋,针尖入穴后,竟仿佛在空中留下一个气旋。
“这……
这是什么针法?”
被柳坤称为海院长的眼镜中年瞳孔骤然一缩,惊诧不已道。
柳坤眸中同样闪过一抹异色,但没有接口。
一旁的柳长云却看不下去了,闷哼一声道:“故意以华丽的下针手法哗众取宠而已,但落针点还不是走爷爷的老路子。”
然而这会儿,却没有人理会他,因为秦重在扎完费清的膻中穴后,费清心口的那股血箭彻底消失,出血竟被完全止住了。
秦重拍拍手,正准备若无其事地离开,忽然,身侧的柳坤开口问道:“秦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最后两针你用的是旋针入穴吧?”
听到这,秦重目光微微一凝,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答非所问道:“你记住,我是因为诗涵才出的手。”说完便转身迈步离开。
“呸,神气什么?不过是误打误撞止住了费老的血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爷爷那样的神医了?”
柳长云不屑地冲秦重的背影用力啐了一口。
但柳坤则盯着秦重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秦重方才旋针入穴的手法像极了他之前在一本古医手札中见过的鬼医针术。
只是,不可能啊,鬼医针法早在上百年前就已失传,这家伙是如何得到的?
不过那个旋针止血
手法倒是有些奇妙……
柳坤摸了摸下颌,眼中渐渐闪过一抹狂热。
因为有了费清这个突发状况,这场生日寿宴便也只能告一段落。
回到家后,秦重一如既往地做起了家政兼保姆的活计。
这是他入赘柳家三年来,每天的本职工作。
而丈母娘王琴进屋后,则一把重重地带上了自己的卧室房门,也不知在跟谁怄气。
柳诗涵怔怔地望着正有条不紊地打扫客厅卫生的秦重,旋即咬了咬嘴唇,神色复杂地走近他道:“秦重,你老实说,你是如何学会这些针术的?”
秦重耸耸肩道:“我小时候曾无意间得到一个孤本,然后就学会了些简单的针灸之术。”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令柳诗涵满意,她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道:“你还不如说自己小时候走在大街上,遇到一个老乞丐看你骨骼清奇、额头饱满,是个有慧根的可朔之材,然后决定传你上乘医术。”
“秦重,你编的这些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对此,秦重只能报以苦笑。
这一点,他是真没说谎,那部《鬼医》针术的确是他早些年无意间得到的一本医书,这也是支撑他创立修罗殿的基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当
盘膝端坐在储物间一张硬板床上打坐了一夜的秦重刚刚收了气息,突然从大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秦重瞬间起身,打开房门走进客厅时,只见柳建国一家三口都来了,而且个个面色凝重。
柳建国开门见山道:“老爷子出事了,就在刚刚,八爷那边传来消息,说因为爸下错了针,导致他那个患有心瓣充血的儿子情况变得更严重了,现在要老爷子偿命!”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丈人柳建平听得一阵云里雾里。
孙芳瞅见秦重,瞬间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指着他的鼻子破口便骂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家这个好女婿,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治好了费老的心瓣充血,让八爷误会是老爷子出的手,所以今天一早就派人来请老爷子过去医治他那个患病多年的儿子。”
“哼,这个挨千刀的扫把星,要不是他多那一手,会出现如今这个局面么?”
秦重这回倒没跟她客气,冷笑着道:“没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既然明知没有治愈心瓣充血的能力,就直言婉拒好了,为何还要充脸面跟别人过去?”
“你……”
孙芳怨毒地瞪了秦重一眼,但却也被他的这番
说辞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是的,以柳坤如今的身份,如果他要拒绝医治某个病人,没有人敢去强迫他。
怪就怪他自己将自己神医的名号看的太重!
“叮铃铃!”
就在这时,柳建国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赶忙按下接听键,但才听了两句,面色当即大变。
“怎么了?”
柳建平忍不住问道。
柳建国失魂落魄地将手机握在手中,喃喃念道:“八爷那边发话了,限我们半个小时内赶紧找一个能控制病情的神医出来,可老爷子都治不好的病,短短半个小时,让我们去哪里找……”
这个八爷本名龙飞,在家排行第八,十几岁便开始混迹社会,如今俨然已是整个常宁市地下皇帝般的存在。
人说宁惹阎王,莫惹八爷,足可以见这人在常宁市的凶名。
“那还不简单,秦重这家伙昨天在老爷子的寿宴上不是大显威风么?我看就让他去好了,何况事情原本是他惹出来的,本来就应该由他去殿后!”
孙芳双手抱胸道。
柳建国眼前一亮,同样将目光移向了秦重,试探着问道:“秦重,你爷爷如今有难,你看……”
秦重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为何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