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的问题让元莞尴尬, 谎称道:“自然是一人。”
“那你好能睡,今日精神肯定很好,你莫要输了。”阿布不再疑惑了, 拉着她迅速向马场跑去。
待人影消失后, 元乔才从殿内走出来, 吩咐人回自己殿宇, 等上片刻再去马场。
绕了一圈后, 马场内的两人还在选马,阿布懂马, 在马厩里挑挑选选一番, 选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她身材不高,选择过于高大的马,无法驯服。
元莞不熟悉,马场管事推荐几匹小马给她,理由与阿布一样,太过高大的马不适合女子。
她拿不定主意之际,元乔来了, 眼前一亮, 旋即将人请来:“陛下有何建议?”
阿布在侧行礼, 见元乔一身宽袖常服, 猜测她并非是来策马,多半是路过的,就没有开口邀请。
“我也不懂。”元乔坦言, 见到阿布选的马后, 就道:“你不如问问阿布郡主的意思。”
被元莞冷落许久的阿布道:“她不听我的,再者待会她若输了, 指不定怨怪我选的马不好,不帮她选。”
她这么坦诚一说,周围的人都笑了,元乔不好再问她,唤来管事:“选一匹性子温柔些的,勿要出差错。”
简单玩乐罢了,安全最重要。
阿布觉得不好,适时道:“太温柔的跑不开,布苏的马性子越烈,跑得越快。”
元乔莞尔:“赛马并非以输赢为主,还要顾及安全。”
宋人文弱,不抵布苏的女子矫健。
阿布听了皇帝的话后,不大理解她的想法:“比赛就该尽心尽力,不能懈怠。”
元乔没有再说话了,对于阿布的想法也没有特地去计较,一侧的元莞不去插话,布苏人的性子就是这样。
待管事将马牵来后,她摸摸马儿的脑袋,马就在她面前跪了下去,任由她抚摸,阿布出声道:“它肯定跑不快的。”
“无妨,郡主赢了也成。”元莞笑了笑,抬首看了一眼元乔。
元乔装作未曾看见,淡然地走去,也伸手摸了摸马的脑袋:“郡主赢了,想要些什么?”
一句要赏赐的话让阿布转了心思,不再惦记元莞的马了,她想了想,不知想要什么,目光就落在马身上,方才瞧得清楚,马场里有很多好马。
“我想要在这里选马。”
“可。”元乔颔首答应,手下抚摸马儿的动作温柔了些许,一旁的元莞趁着摸马肚子之际,凑到她耳畔:“那我赢了,你给我什么?”
凑得太近,光是喷来的呼吸就吓得元乔一跳,紧张地扫了一眼周遭,幸而无人敢看向她们这里。
她平静道:“你赢不了。”阿布郡主擅长骑马,元莞压根就不行。
元莞低声道:“换一个,那我输了,你给我什么?”
自古只有赢者才有彩头,哪里有输者厚脸皮要的,元乔不理她,淡然转身之际,听她道:“不若我输了,再送你一本诗词,可好?”
元乔脚步一颤,不可置信地回身看着她,周遭的人不懂发生何事,垂首不敢说话。
元莞大着胆子走近,笃定道:“我肯定会输的。”
本不在乎输赢的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碍于众人都在,不好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像看台走去。
夏日酷热,看台处有树荫挡着,上空又有砖瓦,元乔坐下后,亦有不少人走来。
朝臣来此观赏,亦有不少郎君下场去试马,马蹄飞扬,比起元莞阿布的马要高大许多,几人组成一队后就相继打马离开。
周晋被人拖来看马,见到皇帝身侧无人,走近前问安,又见皇帝不愿同人说话,就开口道:“陛下在看赛马?”
“阿布郡主与元莞在赛马,想来快回来了。”元乔道。
周晋笑着附和:“臣方才瞧见有几位小侯爷与世子赛马去了,以为陛下在看他们。”
皇帝登基几年,不提立皇夫之事,倒将几孩子召进宫,就像民间做继室的女子,未曾做妻子就要做母亲了。
难得的行宫避暑,勋贵们自然要在其中努力,得皇帝青睐,外戚的身份也很馋人,周家没有合适的儿郎,就没有参与进来,就被推过来试探皇帝的心意。
元乔懒散地掀了掀眼皮,看着远处骏马驰骋的几人,颔首道:“原来如此。”
四字而已,就没有再说话,周晋咬牙道:“陛下觉得谁会胜出?”
“看不出。”元乔不再看了。
周晋见皇帝无趣,又想不出什么话来,正犹豫之际,就见阿布郡主打马而来,后面远远地跟着元莞,顿觉见到救星。
阿布郡主远远地将元莞甩在身后,胜败已出。
阿布扬眉,冲着皇帝大声道:“陛下,我要去选马。”
皇帝也像是要拧眉,闻言后无奈地颔首:“去吧。”
待阿布离开后,元莞才回来,看着阿布离去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腕,丢下马鞭走到元乔处,宫人奉上凉茶帕子。
她擦汗之际,周晋再度开口:“姑娘觉得方才的比赛中谁会赢?”
元莞饮茶之际,朝着远处看了一眼,眼尖地发现都是些城内俊俏的世家子弟,下意识就明白周晋的意思,笑回:“这倒看不出来,我只知我输了。”
说完之后,还朝着元乔看了一眼,得意洋洋。
元乔都不看她,低眸品茶,算着时辰也该回殿了,欲起身却看见周晋朝着元莞使眼色,似是有事。
元莞眯眼回视周晋,红扑扑的面上全是笑意:“这里风沙有些大,周大人的眼睛怕是进了沙子,不如回去休息?”
周晋无奈,暗道元莞不识趣,当着皇帝的面不好再说,叹了叹气,“臣无碍。”
元乔见两人之间似有猫腻,没有多问,起身就走。
皇帝来也匆匆,走也是匆忙。周晋等人目送她离开,直到没有影子,才同元莞道:“姑娘未曾明白我的意思?”
元莞作势不懂,“周大人是何意?”
周晋拉着她低声开口:“陛下年岁该纳皇夫,那些小侯爷与世子恰好合适。”
元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场内的郎君们依旧在追逐,衣袂翻飞,姿态挺直,远远一看,各个都是好手。
“周大人又未曾明言,我哪里晓得,再者你就眨眨眼,未曾事先同我说。”元莞装作不明白,将责任都推还给周晋。
让她给元乔搭桥,她今日出门脑子好得很。
周晋深深一叹,趁机与元莞开口:“姑娘同陛下关系亲密,可知陛下喜欢怎样的郎君?”
陛下不喜欢郎君。元莞眼中闪过不耐,心中觉得烦躁,周晋真没有眼力见,找谁不好,偏来找她。
眼下不好不回答,她只得耐心道:“我也不知,陛下心思都在朝政上,未曾言明。”
周晋不死心,又道:“姑娘得空不若去试探一二?”
“我试探做甚,我又非小郎君,知晓陛下喜好去讨她欢喜。”元莞不肯,抬脚就要走,被周晋一把拦住,哀求道:“姑娘动动嘴皮子罢了,并非是大事。”
元莞被他缠得无法,远处赛马的人都已回来了,就在看台下,她无奈,周晋却道:“不若姑娘组个马球比赛,请陛下观看?”
元莞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晋:“陛下知晓我手臂不好,使不了重力,不会打马球。”
周晋恍然大悟,想起高台之事就跟着歉疚一笑:“我疏忽了,您可有办法?若是成功了,您也是有功之人。”
“有功之人?”元莞袖口中的手紧紧攥住,不好拂了周晋的脸面,日后还需动用他,她叹了叹气,“我去试探陛下的意思,你莫再拦着我了。”
周晋这才松开元莞,感激一笑:“有劳姑娘。”
元莞瞪他一眼,带着人离开,心内烦躁,正大光明地朝元乔殿宇走去,身后跟着乌泱泱的宫人。
走到屋檐下,若竹远远地就瞧见,迎了过去:“您这是有事?”
“有大事。”元莞坦诚,想了想,也不替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隐瞒,直接开口:“有人令我来问陛下喜欢怎样的郎君。”
“什么?”若竹一怔,几乎不敢相信,面色跟着发烫,“哪些人?”
元莞不嫌事小,想着马场内的人,回忆一番:“晋国侯、信永侯、还有几家世子,认不出来。”
若竹也不识得这些人,只道:“您就这么来了,陛下会生气。”
“我就来问问,其余的事等着陛下去处决。”元莞也不在意事情会不会闹大,周晋让问,她就问,至于元乔怎么回答,就与她无关了。
说完,大咧咧地跨进殿门,走近元乔,直接开口:“陛下?”
元乔抬首,望着她。
她道:“陛下,有人请我来试探陛下,喜欢怎样的郎君,高大的还是俊秀的,亦或是魁梧的,还有相貌清秀的、还有、还有满腹诗文、手可举鼎的,还有……”
“闭嘴。”元乔忍无可忍,眼中蕴含着怒色。
许久未曾见到她发怒,元莞险些忘了旧日长公主的气势,抿了抿唇角:“凶我做甚,周晋拉着我,不让我走,将我当作菩萨来拜,请去来问的。”
元乔并非易怒之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复又平静下来,“他让你问,你便问?”
“陛下不愿说,我直接回他就是。”元莞脚不沾地,迅速退了出去。
元乔微怔,人已经走远了,不明她要做什么。
元莞出殿后,让人给周晋传话,陛下斥责她,问不出喜好。
元莞进殿不过片刻,又退了出来,这事一打听就知晓了,周晋收到回复后,也不再盯着元莞,与旁人重新去商议。
今上并非是寻常女子,为帝后从不提终身大事,群臣暗示过几次,都被挡了回去。
好不容易遇到行宫避暑一事,偶遇的事要多做几回。
元乔出行就会遇到许多人,渐渐地明白这事,旋即在殿内不出门了,反是元莞将行宫内的景色都看了一遍,每日同阿布郡主玩闹,泛舟嬉戏、观赏老虎。
阿布惦记着白鹤,时不时地问一句鹤肉好不好吃,元莞真怕哪一日她将白鹤做菜了。
两人形影不离,周晋想请她办事也不成,倒是有人将礼送到她的寝殿内。
勋贵都记得她曾是废帝,不敢送些俗物过来,锦盒里装的都是珍品,一一看去应接不暇。
元莞看到这些珍品,忽而觉得一阵恶心,让人都送了回去。
半月后,送礼的更加多了,还有些送了良田庄子,出手极为阔绰,想来也是,这些东西比起外戚的地位不足一提。
元莞从来不知勋贵家境竟如此殷实,雪灾那年,个个都哭穷,如今为私欲竟这么舍得。
思来想去,或许可从中做些文章。
她这里想的是如何从勋贵处得些利益,而元乔得到消息,临安城内不稳了。
有人接近资善堂内的孩子,意图不轨。
资善堂内历来都是风平浪静,五家都不会在此时兴风作浪,且未曾过继,他们就不是储君,眼下动手,言之过早。
元乔让人继续盯着,莫要打草惊蛇,赵原并非酒囊饭袋,趁着这次机会也可试探他的能力。
按下消息后,装作若无其事,令陈砚回城去取东西,顺势将意欢藏起来。
波澜诡异的临安城内,其余四人都可全身而退,唯独隆安郡王惧内,不会主动去保护元意欢。
陈砚接了旨意,带着五百人打马回宫。
行宫内还未曾波及,跟着而来的勋贵依旧做着外戚的梦。
元乔因着试探的事,半月都未曾去见元莞,仿若真的生气了。
元莞本不惦记的,自动送上门的小白兔不会因此而跑了,收礼后拟了一份名单,让人悄悄送于御案前。
当夜,元乔就过来了。
元莞笑吟吟地坐在榻上,挥手示意宫人退下,同她正经道:“你真值钱,我算了算,那些东西可值不少银子,够我买下几座白楼了。”
“你何时变得这么爱财。”元乔没法,看着她算计的模样,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元莞不知她心事,拍了拍身侧的座位:“你过来。”
元乔不动,她立即警觉道:“你生气了?”
元乔望着她,眸色晦涩,没有回答。
“生气做什么,分你一半可好?”元莞起身,走过去拉着她一道做下,“同你开玩笑罢了,怎地当真了。”
元乔不信:“礼都收了,还是玩笑?”
“礼单在你手上,又非我一人所得,好端端的皇帝不做,怎地做起受气包了。”元莞笑了笑,伸手去戳她肩膀,“他们可有钱了,不过就是见一面罢了……别走。”
眼看着人恼怒要走,元莞眼疾手快地拦住,迎上她清冷的眸子:“元乔?”
无人之际,元莞就会直呼其名,元乔、元乔唤个不停,好显得两人年岁相当。
她拦住去路,元乔挪不开脚,冷眼望着她,唇角动了动,却未曾开口。
似有委屈,却不开口。
元莞没有良心般乐了,知晓元乔内敛的性子,也未曾想欺负她,就道:“勋贵行事不端,就算我不收,也会送予旁人的。前年雪灾,他们不肯拿钱,今日既然要给,就收下。我非君子,无需光明磊落,不过是一场筵席,你就当犒赏重臣。”
元乔不应她,却也未曾离开,转身坐回榻上。
元莞巴巴地凑过去,歪头看着她:“我没有利用你,那些礼单都在你的手中了。”
人不大好哄,尤其是不爱说话的皇帝。
元莞深深想了想,又忙道:“你若觉得我利用你,此事就作罢。”
行宫内跃跃欲试的人不在少数,人人都有着外戚梦,元莞知晓,元乔自然也知,送礼本是常事,不会有清明的官,也不会干净的事。
她不语,元莞就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口中安慰道:“没有你想的那般严肃,我观察过半个月,拒绝过不知多少次,他们误以为我嫌弃礼轻了,再送之际就加重了礼,我也很为难,又不可得罪他们。”
“这般一说,你也很委屈?”元乔终是开口,眼前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元莞心虚一笑:“没有便宜可得,你都生气了,不好、不好,我们就此作罢,该安置了。”
“以退为进的办法很好。”元乔直接戳破她的如意算盘,看着乖巧听话,实则心里还是惦记着。
元莞果断摇首:“没有、你想多了。”
“那是我想多了,嗯?”元乔不善地眄视她一眼,唇角抿紧,露出几分不耐之色。
这哪里是不好哄,分明是凶态毕现,与从前无异。元莞皱眉:“你想多了。”
“那我想多了,安置吧。”元乔起身往殿后走去,元莞想了想,选择性跟了上去。
待元乔走进浴室,发觉身后多了小尾巴,她回身看着毫无自觉的人:“你怎地过来了?”
“我也要沐浴,时辰不早了,不如你我一起,恰好方便。”元莞笑意狡黠,望着浴室内蒸腾的雾气,眼中涟漪顿生。
元乔几乎语塞,抬脚就走:“你先洗。”
“进都进来了,为何要走。”元莞回身就将殿门关上,指着屏风后的衣物:“你看,衣物都准备好了,不需你忙碌的。”
元乔不肯:“你先洗。”
“一起。”元莞坚持。
元乔妥协道:“你要怎样?”
元莞眼睛亮了亮:“沐浴罢了。”
元乔无奈,走近她,捧起她的脸颊,在她唇角上轻轻啄了啄,无声望着她。或许是被水雾浸湿,元乔眸子染着澄澈的水泽,显得几分凄楚。
“走就是了。”元莞尝到甜头后,轻松转身,不忘将浴室的门关好。
没过多久,元乔就出来了,洗得很快,也不去看元莞,径直上榻。
元莞这才慢吞吞地去沐浴,在浴室内待了许久,洗得很慢。
等到出来之际,元乔都已经安置了。
元莞轻手轻脚上榻,靠近着元乔,闻着她身上疏淡的气息,伸手揽着她,阖眸一道入睡。
安稳一夜后,两人都醒得很早,元乔先起,让人去置办早膳。
两人静静吃着,不速之客阿布直接冲了进来,见到皇帝坐在殿内,先是一惊,而后行礼。
她吃惊,其他两人都很平静,元莞好意问她可用了早膳,阿布点了点头:“用过了。”
元莞颔首,阿布又道:“陛下来得正早。”瞧着食案上的膳食过半,皇帝不仅来了,还吃了一半,比她早了就不止一刻钟。
她说着,眼睛在两人之间飘忽,偏偏皇帝装得很平静,还不忘吩咐人给她看茶。
元莞夹起虾饺吃了一口,咽下后才问:“郡主今日想去哪里玩?”
“看白鹤。”阿布毫不迟疑回答。
元乔不知她的心思,夸道:“白鹤展翅,确实一观。”
元莞提醒她:“她想吃白鹤。”
“吃白鹤?”元乔喝粥的动作顿住,好奇地扫了一眼阿布,微微拧眉:“她惦记很久了?”
“一入宫就惦记上了,如今看了不下三回,就盼着咬一口白鹤。”元莞压低声音道。
两人窃窃私语一阵后,元乔坐直身子,笑了笑:“郡主喜欢白鹤?”
“喜欢。”阿布激动地点头。
元乔道:“郡主若喜欢,回城之际郡主可带回府,让人好生照料着。”
阿布猛地点头,起身揖礼:“谢陛下。”
一旁元莞添一句:“千万别给吃了。”
“不会吃的,听说白鹤不好吃。”阿布皱眉,她都问过养白鹤的宫人,都说不好吃。
元莞忍不住笑了几声,元乔睨她一眼,放下筷子,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去玩。”
阿布郡主一来,她就不好多待,不如让她们先去玩,也好早些回来。
皇帝要走,阿布开口邀请:“不若陛下一道去玩,白鹤很美的。”
元莞继续喝粥,不去理会两人的对话,吃饱后擦擦嘴,阿布还在孜孜不倦地恳求元乔一道去玩。
一般有外人在,元乔不会同元莞说话,甚至眼神交流都没有,更不会结伴出去赏景。
她拒绝,可耐不住阿布再三开口,思忖下就只好答应了。
元莞吃饱了,站起身,道:“陛下若去,必会有人跟着。”
阿布不明白,元乔想起皇夫一事,心生悔意,欲打退堂鼓,元莞却笑了笑:“陛下自己要去玩的,与我无关。”
元乔后悔了,想要改口,阿布兴冲冲地出门了,吩咐随行婢女去准备赏鹤的事。
元莞这才至她跟前,呵气如兰,将声音压得很低:“元乔,这是你自己要去赏景的。”
她状似无辜,看得元乔皱眉,又拿她没办法,只得道:“你的礼单是不是该归我。”
“归你也可,你将我的私库还我。”元莞趁机开口。
元乔不肯:“公主府内的库房已在你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