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的气息缠绕, 如同炭火在炭盆里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都非是年少的性子,懂得克制, 然元乔被密集的吻撩得心神都跟着乱了下来。几次的亲密, 都是点到即止, 元莞只晓得她羞涩, 亦是浅尝辄止, 不再欺进一步。
今日她心中藏着事,又听到元乔的打算后, 心情烦躁, 脑海里的理智遇到元乔的曲意逢迎后,就无法遏制。
亲吻已很难满足她,欲近一步,手已解开那层束缚,元乔一惊,眼中闪过惧意,她跟着一顿,目露为难:“你很怕吗?”
元乔不语, 面色通红, 眼睫轻颤, 听着她急促的呼吸, 元莞揉揉她的眉眼:“我、你莫在意。”
戛然而止,她眼中的欲望生生止住,躺下之际, 犹可见到她微红泛着水泽的眼睛, 元乔回过味来,捧着她的脸, 亲上她的唇角。
元莞止住,失落道:“别来诱惑我了,小心我克制不住,你怕也没有用。”
“嗯。”元乔照旧回应一句,眸色涌着柔意,淡淡一笑,眼中一片清明,看得元莞皱眉,忍了忍:“你再不离我远些,会后悔的。”
元乔不语,她凑到她耳下:“我晓得很多情.事。”
元乔眼皮子一跳,未加思索就开口:“你、你如何晓得?”
“刘氏教我的。”元莞语气里带着自信,见她面色沉了沉,又出声:“她是何身份,你应该清楚,养我这么多年,将你送上我的龙床,你觉得会什么都不告诉我?”
话不露骨,话意却让元乔抬不起头来,忘了刘氏并非大家出身,舞女伶人,心思都在那些上面,哪里会干净。
“她教你,你就忘了。”
“如何忘,就像你曾看过的知识,时至今日,你忘了吗?”元莞低笑,蹭着她的耳畔,闻着发间的清香,心口处的郁闷散了不少。
元乔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将刘氏又恨了一次,元莞偏偏在笑:“不如,我也教你。你曾教我处理政事,思来想去,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不如就教你这些,可好?”
“不、不好。”元乔迅速开口拒绝,教这些像什么话。
人在眼前不好欺负,言语上的逗弄就当安慰自己,元莞乐在其中,“依我看,好得很,陛下莫要拒绝了。明日就给你寻些书,好不好?”
“元莞。”元乔气着就要将人推开,元莞反趁机按住她的手,唇角摩挲着眉眼。元乔心口处的酥痒方下去,又被她诱得发痒,极力想从她怀里挣脱开。
元莞占据上风,她挣脱不了,“你且正经些,那些书……”
“你要吗?”元莞压低着生意,继续吓唬着她。
“不要。”元乔被她紧紧搂着,感觉透不过气来,颈间泛起粉色,尤为好看,诱得元莞忍不住凑过去亲她咬她。
“嗯……”
元乔低.吟,扬起下颚,手不觉抓紧身下被单,颈下便是精致的锁骨,元莞舌尖轻轻触碰,绕着圈。
元乔几乎屏住呼吸,难以自制,感觉周身热流涌向腹间,她动了动身子,紧张得阖上眸子。
锦帐低垂,人影憧憧,暖若春日。
元莞见她紧张地全身发颤,将她搂入怀里,抵着她的额头:“你好怂。”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喜欢这样温柔的元乔,忍不住调.戏道:“我给你找些书。”
“你且安分些。”元乔拧眉,不悦又微恼,阖眸不去看着不正经的人。
元莞心中唏嘘,口中便道:“你不懂,我教你,你唤声先生就好。”
元乔不理会她的胡言胡语了,往她怀里靠去,感受到她的心跳,徐徐松出一口气。
“你别蹭我,别来诱我,不然你会后悔的。”元莞趁机摸到她的耳朵,轻轻捏了捏。
元乔不语,僵持着不动,只道:“十五去看灯会,如何?”
“看过很多次了,并无趣事。”元莞拒绝。
元乔不知她喜欢什么,想来想去,未曾想到就陷入黑暗中。
一夜醒来后,变成她抱着元莞了,不安分的人手放在她的肩膀,又想捏她耳朵。
轻轻将手挪开,她便起榻。
未过多久,苏颜来了。
她来得颇早,元莞未醒,乍然见到陌生的女子,惊讶得行礼。
元乔出宫就穿得极为素净,晨起画了淡妆,姣好的容颜在脂粉下更显白皙,在花阁里见惯美貌女子的苏颜见她,觉得眼前一亮,那股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她今日想出府,思来想去,唯有先同元莞说一声,这才是礼数。
不知元乔身份,也不好称呼,索性想在一旁等候元莞醒来,又见两人共居一室,想当然地认为二人有了夫妻之实,等候之余解释前几日的事情。
“是我唐突了,与元姑娘无关。”
元乔颔首,没有与她多计较的心思,问起来的目的。
清晨守候,必有大事。
苏颜低眉一笑:“我想出府,特来询问元姑娘。”
“想出便出,莫要惹事就可。”元乔扬了扬下颚,落霞会意,走到苏颜面前,请她出去:“奴令人送你出府,再跟上几人保您安全。”
苏颜起身,不敢在元乔面前多加逗留,被她压制得都不敢呼吸,趁机离开屋内。
内间的人翻过身子,伸手去摸,不想摸了空,迷糊地睁开眼,床上仅她一人,慌忙坐了起来:“元乔?”
“怎么了?”元乔走近。
听到熟悉的声音,元莞松了一口气,复又躺回榻上,元乔拍拍她的脸:“该起了。”
“起来也无事可做,不如再躺会。”元莞握着自己脸颊上的手,乘其不备将人直接拉至榻上。
一声惊呼,引得廊下婢女都急忙走近,隔着屏风只见到榻上人影重叠,看不清具体的情景。
“陛下、发生何事?”
元乔惊惧,元莞捂住她的嘴巴,同外间婢女吩咐:“无事,你们陛下滑倒了,我扶她起来,你们出去将门关好。”
婢女称是,几人一道退出去,将门咯吱一声关好,榻上‘滑倒’的人眸色蕴怒,元莞嬉笑一声:“莫生气,今日去御街看看?”
伸手隔着衣裳在元乔锁骨处摸了摸,衣裳厚了,就少了那份感觉,她想了想,欲探入衣襟,元乔不客气地揪着她的脸颊:“以下犯上,莫要过分。”
元莞歪了歪头,毫无愧疚心,扬眉道:“大逆不道,请君入瓮。”
元乔说不过她,手中多了两分力气:“还是你小时好,听话得很。”
“你这般一提,就想起你那次打我的事。”元莞说道,手按住元乔的右手,摸着手心,若有所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要讨回来?”
如何讨?元乔被她说得发懵,下意识就要将手抽回来。元莞低笑:“你心虚了。”
“嗯,旧事莫要再提。”元乔故作矜持,不想再提此事,忙道:“今日天气好,去外间走走。”
元莞颔首,又道:“早晚会讨回来的。”
说得元乔心口一跳,侧眸不去看她。
元莞‘恐吓’到了,迅速站起身,更衣梳洗,落霞入内说了苏颜的事,她道:“随她去,令人跟着就好。”
苏颜的去留在于她自己,元莞不好多问,用膳之际想起苏颜曾是花阁女子,唤来落霞:“你去周府给周明艳传信,将苏颜的事同她说一声,免得她误会。”
苏颜眼下在她府上,若出事,周明艳定会误会她。
落霞领命去了。
元乔不出声,给她夹了些虾饺,睨她一眼:“你怎地如此上心周明艳的事?”
元莞咬着虾肉顿住了,总不好说是为了看你吃味才将人赎回来的,虚虚一笑,道:“帮她一把罢了。”
元乔是不信的:“我竟不知你如此心善。”
“我很心善,你看不到。”元莞立即夹了块虾饺递至她唇角处,殷勤地让婢女都看不过去,纷纷退了出去。
“无事献殷勤。”元乔睨她一眼,低头喝着八宝粥。
元莞被拒绝,也不生气,将虾饺塞入自己口中,嚼了嚼,口齿不清道:“非奸即盗,你觉得是前者还是后者?”
奸还是盗?
元乔给自己挖了坑,果断不再回她的话。
用过早膳,传话的人就回来了,周明艳今日也不在府上,话没有传到。
元莞不放心,添了几人去跟着苏颜,唯恐出了差池,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元乔走近:“今日出门倒是可以不用戴帷帽。”
临安城内多了布苏的使臣,蓝眸之人多了些许,元莞出去也不会再让人注意。
元莞今日出门有要事要做,不戴帷帽容易被人发现,摇首不应:“还是戴着为好。”
元乔便不劝了。
两人一道出门坐上马车,元莞忽而想起府内还有一人,将落霞撇下:“你去看看小郡主醒了不曾,你先好生照顾着,让庖厨做些精致的点心哄着。”
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位祖宗。
落霞点头应下,退回府里,车上的元乔开口:“她好像很喜欢你。”
“她是喜欢我的点心,喜欢我的有求必应。”元莞道,意欢的性子并非难缠,相反她很懂事,善于察言观色,不会随意乱说话,这样的孩子不比其他四人差。
就是不爱学习罢了,这点以后可以好好教,但人的心思一旦坏了,再教都没有用。
元乔眼光毒辣,选中的人都非善类。
马车里沉默下来,徐徐往御街行去,车外行人结伴,不少女子都没有戴帷帽,大宋风气良好,对女子友善很多。
店铺林立,未到晚间,就见到门口的客人不断。元乔掀开车帘,望着盛世之景,唇角弯了弯,元莞凑了过来:“你想去哪里?”
女子爱好衣裳首饰亦或吃食点心,可这几样,两人都是不缺的,元乔摇首不知。
元莞趁机道:“我前几日见到几本古书,是各地游记,那日忘了带银子去买,不如我们今日去看看?”
她喜爱看游记,元乔早就知晓,见她兴致勃勃,吩咐车夫先去书肆看看。
元莞弯眉一笑,靠着她的肩头安静下来。
元乔本不在意,可见她笑了,心底涌起一阵异样,好似哪里不对。
御街比起东西两市更为繁华,书肆也有不少,车夫寻着一间二楼书肆将马车停下,元莞瞧了一眼气派的阁楼,心中打鼓,这时元乔拉着她下车。
书肆极大,进去一看,厅堂明亮,窗明几净,有一楼梯通到二楼。
厅堂安静,里面摆着十几排书架,阵阵书墨香气涌入鼻尖,未入内就感受到学识的氛围。
书肆内的小厮走来,模样俊秀,见到两人初次到来,热情招待:“您二人是来坐坐,还是寻书?”
“寻书。”元乔道。
小厮引着客人往里走,详细问道:“您是寻什么样的书,近日书肆内得了不少好看的话本子,文笔好、剧情跌宕起伏,卖得甚好,您二人可要看看?”
大宋不少文人写书赚钱,写些男女情爱的故事,都是触摸不到边际的主角相逢后,经过一系列波折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元莞以前就听到过,不过她非少女,对这些不感兴趣,碍于元乔在侧,就道:“可有游记?”
“有、有,在二楼,您随我来。”小厮转道,引着两人走向楼梯。
元乔目不斜视,目光落在脚上,反是元莞转首去打量周遭的环境,发觉此地安静如初,客人举止无声,确实是一好去处。
既然这般正经,那可有她想有的书。
二楼比起挺疼更为空阔些,在一侧设几方桌椅,几名学子坐在一侧,安静看书。
此地无人打扰,小厮脚踩着木板,落地无声,引着元莞往最里间的书架走去。
元莞回身同元乔道:“你去一旁坐坐,待寻到后我再去找你。”
她的行径不似二次来,倒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元乔心中存疑,也未曾戳破,转身下楼。小厮眼力甚好,见二人举止不俗,立即引去雅间休息。
元乔一走,元莞就如同放飞的风筝,还是先去寻些游记,再象征性要了几本话本子,什么古怪人神之恋、秀才与闺阁小姐相爱,写得神乎其神。
挑了不少之后,她挨个书架去找,见到好书,依旧拿着。
花了半个时辰,才将二楼看完,下楼之际,一人急匆匆撞了过来,两人手中的书都撞落在地。
来人揖礼道歉,她连连摆手,将书都捡了起来。
两人手里都拿了不少书,冲撞之后也分不清哪本是谁的,书肆内的小厮慌忙过来帮忙,将书捡起来,递给元莞,引着她去元乔的雅间。
厅堂内散着书墨香气,推开雅间的门,却闻到阵阵茶香味,古朴典雅的摆设如同在寻常人家的书房里,壁上挂着文人墨宝山水图。
元乔站于山水图前,画上是山中一户人家,炊烟袅袅,孩童坐于门前树下,身前摊开一页书,再往前就是一山谷,溪水潺潺。
画技不俗,将山中清幽、人家朴素都刻画得入木三分,元莞走近,眸色映着元乔认真的神色:“这图好看吗?”
“画技不论,画中意境不俗。”元乔道。
元莞想了想,“你也羡慕那样的生活?”
“曾经想过。”元乔坦诚,在接下先帝辅助幼主的几日里,她想过等幼主亲政后,足可抵挡朝堂上的一切风波,她便辞官封地。幼主若不放心她手中的权势,忌惮她,她就会在山中搭一木屋,自给自足,彻底与朝堂断绝联系。
她本是孤身,离去时也该一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终究抵不过命运。
回身看着元莞,她满足一笑:“你找到游记了?”
“嗯。”元莞兴致阑珊,此地太过正派,恐怕没有她想要的书,不如回宫里去寻,找宫里尚宫去要,更为便利。
元乔收回视线,唤来掌柜将那幅画买下,元莞道:“要那画做甚,凭白看着堵心,不要也罢。”
掌柜陪笑,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且观两人气质不俗,便道:“这是大家所画。”
元莞仔细看了一眼画上,并无大家落款,反是从未听闻的人,揭破他:“哪里是什么大家,不过是你诓我们罢了。”
“哪里骗您,您若想要,送你也可。”掌柜被揭破后讪讪一笑,让人将书与画都包起来。
元莞这才满意,牵着元乔的手走了,上车后才道:“这些做生意的惯会诓人,就像你的臣下欺你不知,肆意说谎。”
经营白楼时间久了,懂些生意上的门道,做生意与为帝不同,可识人同样重要。
年过二十的女子,带着与从前不同的风采,她似空谷幽兰,绽放开来,香气袭来,别有韵味。
观她言行,元乔心软,或许宫外的生活让她开朗很多,那座宫城枯燥无味,紧紧压制着她们,不如外间自由。
马车继续往前驶去,到了热闹之地,两人就停车下来走动,带着帷帽也无人认识。
店铺多如牛毛,几乎看花了眼睛,簪环首饰无数,还有糕点铺子,酒楼林立,又逢新春,荷包里的银子都是鼓鼓的。
元乔鲜少出门,热闹之景也是初见,虽说抵不上上元灯节的繁华,可于白日而言,也是热闹非凡。
元莞牵着她的手,喟然道:“牵着你,感觉与意欢差不多,都是我带路。”
行人摩肩擦踵,货郎沿街走巷,叫卖声不断,将元莞的声音掩盖住,元乔听不清楚,捏着她的手:“你说什么?”
元莞见她茫然,起了坏心思,大声道:“方才说,将你卖了,你都不晓得。”
元乔道:“你敢卖吗?”
“为何不敢,将你卖了,宗室里不会乱,指不定从你五个孩子里挑一个立为新帝,彻底将你忘了。”元莞笑得欢喜,冷不防手腕一疼。
元乔道:“你再胡言乱语,就将你卖了。”
到底是谁卖谁?元莞不好再回答,货郎拦下两人:“小娘子可要买些胭脂首饰?”
货郎肩上扛着一根草扎杆子,还担着一对竹篾做的筐子,饰物太多,整个人周遭都被饰物包围,脚下一双麻鞋都走破了。
元莞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货郎本就如此,她看向元乔:“你要吗?”
元乔不喜俗物,每日妆容都是由若竹打理,恐怕连货郎手中的饰物都认不全,她徐徐摇首,货郎又道:“夫人天生丽质,本是美貌,再添些俗物就更好了。”
货郎穿街走巷,练就一张好嘴,元乔被说得垂眸,元莞嗤笑:“你连她是夫人还是……”她顿了顿,元乔并非是夫人,可大宋这般年岁的女子都已有子嗣,若说元乔未成亲,货郎也不会信。
元莞欲言又止,货郎卖力地夸赞,她只得随意挑了些上元节应景的饰物,付了钱后,塞给元乔:“送你的。”
元乔看着手中叫不出名姓的饰物,被迫同元莞继续走着,漫无目的,见到什么有趣就多看一眼。
日过午时,酒楼里的生意最好,新年里不少勋贵爱从酒楼里叫些席面回府,白楼更是如此,客人本就应接不暇,再遇勋贵家叫席面,就更是忙碌。
元乔在外间走动的次数不过一巴掌,几乎跟着元莞走,走走停停,在间酒肆驻足,元莞道:“白楼里人多,我们不去了。”
走进酒肆,厅堂里的人不多,跑堂殷勤地引着两人往上走,进入雅间后,元莞脱下帷帽,他见是一双蓝眸,笑问:“二位是从布苏而来的罢。”
“对,好眼力。”元莞应付一句。
“您这宋话说得真好,我都能听懂,您要吃些什么?此地不少特色菜肴,您要不要试试?”跑堂的不再多话,点到即止。
元莞想了想,点了几样应景果子,就将人打发下去。
元乔坐于一侧,看着她熟练的举止,与从前大不相同,细细品味,反开朗些,她笑了笑:“你与从前不一样了。”
“后悔了?”元莞眄视她一眼。
“不是后悔,觉得你不再是抑郁不振,与普通人更像了,食人间烟火,看三两趣事。”元乔笑意动容,由衷喜欢眼前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废帝一事做对了?”元莞给自己斟茶,饮了一口后,等了须臾,才给元乔去斟。
此地非白楼,还是谨慎些为好。
元莞对废帝一事耿耿于怀,但凡触碰到,总会刺上几句,好在元乔习惯了,接过她递来的茶:“不觉得哪里好。”
“不觉得哪里好是何意?”元莞揪着不放了,对面的元乔被她问得又不说话。
无论元乔说什么,元莞都有话回答,就像是等着她一样,久而久之,元乔就不说了,大有一种说多错多的感觉。
雅间内安静下来,跑堂的将饮食果子送了进来。
元莞看着各色果子,下意识道:“要不要将意欢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