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河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又向前迈了一步,小心翼翼陪笑道:“苏小姐,您放心,苏公子的病……我会立马安排转到重症监护室!”
“什么!?一个小小的胃病,你就让我弟弟住重症监护!?你是怎么当上主任医师的!?”
苏木兰双手叉腰,怒瞪陈长河,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陈长河在下属和病人面前趾高气昂,如同上帝,可一旦遇到比他身份地位高的人,立马噤若寒蝉,支吾着如同老鼠。
张潜这时候折返回来,将药箱摆在病床床头柜,取出针灸,自顾自的说道:“快掀开他的衣服,露出肚子和下身。”
病房里的焦点瞬间从陈长河身上转移到了张潜身上。
苏木兰和张潜对视的一瞬间,先是一愣,然后又恢复女侠的冰冷模样,一把握住后者准备行针的手腕,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小弟得的什么病你就乱扎针!?”
张潜只感觉手腕被一只小号粉色老虎钳子钳住,要不是自己武道境界已经到了洞明境中期,一般男人被对方抓住,还真难挣脱。
于是用神识扫视苏木兰,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女生,武道境界竟然到了隐元境的渡劫期,比血脉觉醒前的自己都要厉害两倍。
张潜任由对方抓着,并不反抗,平静的说道:“如果你再拦着我,你小弟的性命就要没了。”
苏木兰转头看向牛院长,这里毕竟是医院,不可能让一个神神叨叨的普通人随便胡闹。
“他……他……他……”
牛院长挠着头,难以解释。
心里已经在暗骂陈长河,本来一个小病,非要用什么中医药方,把小病治成大病。
只是在苏木兰面前不好发作。
“我叫张潜,是一名中医。”张潜看出苏木兰的担忧,只好自我介绍道,“我爷爷是余清风,我们家在城东开了一家明月中医诊所……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如果再晚点,这个小男孩……”
陈长河紧张地开始结巴,说道:“你你你,你确定啊,人命关天,要是治不好,那可是你的事儿,和我们医院没有关系。”
自己这两天真是出门不看黄历,两次遇到这种病,两次遇到张潜这小子,真是晦气极了。
苏木兰听到“余清风”和“明月中医诊所”竟然真的松开了手。
她父亲苏武牧半年前练武时忽然背部痉挛,寻遍苏杭市大小医院治疗都不见效,正准备去省城看病时,经人介绍来到余清风的中医门诊,简单的推拿了一个小时,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既然爷爷这么厉害,孙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张潜眼看苏鹏举小命就要归西,赶忙掀开衣服,将纯阳术法灌注到针上,施展针法,扎到第七针颊车穴时,那股黑煞之气仿佛冰水被烈日照耀,瞬间蒸发。
之后几针接连灸在承浆穴、劳宫穴、上星穴、会阴穴、曲池穴、涌泉穴,手法丝滑如德芙,抬举深入之间如飘柔。
整个人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仿若医圣在世。
众人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张潜,没有人能想到,他年纪轻轻,衣着朴素,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针灸本领。
连苏木兰都看得呆了。
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如此长时间,专注地盯着一个男人看。
张潜施展的正是中医的不传秘术,神医扁鹊的鬼门十三针,专治百邪癫狂,惊痫癔症,正是祛除阴煞之气的天然克星,再辅以自己略有小成的术法纯阳之气,片刻之间,使得病人起死回生。
他收针后,苏鹏举原本煞白的小脸,渐渐转红,适才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厚重起来,小手的手指头一弹一弹,有了知觉。
一屋子人如同石头人一般,看着张潜施展针灸,直到后者收起针,才敢喘大气。
“这就……好了?”
牛院长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看到苏鹏举从惊厥昏死到抬起眼皮醒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尽管张潜不是医院的医生,但就凭这一次施展针灸,说救了他的命也不为过。
苏家武馆的馆主苏武牧可是个脾气暴躁的主,手下弟子众多,苏杭市一半的安保公司请的都是他的弟子,另一半则是他弟子开的。
他还和江南省军界大佬徐青山有着密切的联系,可谓黑白通吃。
他儿子要是在自己医院里出了事儿,主任医师没跑,他这个院长肯定也要受牵连。
“姐姐……”
苏鹏举吧唧着小嘴,轻轻呼唤道。
“鹏举乖,姐姐在呢,你饿不饿,姐姐给你带了火腿和蛋糕。”
苏木兰看张潜的呆愣中回过神来,从刚才冷酷的侠女秒变温柔大姐姐。
看到最危险的病人转危为安,牛院长来到张潜身边,满脸堆笑,小声问道:“呃……小张大夫,您今天来我们医院干嘛来了?您看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您……”
张潜刚想说话,陈长河立马蹦出来,拦住道:“哦,牛院长,我跟小张医生是朋友,他今天是来看我的,正好碰上这么多病人,所以小露一手。”
“哦~想不到陈主任交际这么广,认识这么多奇人异士。”
牛院长赞许地点点头。
张潜忍不住笑了一下。
自己什么时候和陈成河这种人成了朋友,只是五十万不到手,暂时不去戳穿对方。
陈长河赶忙拉着张潜出了病房,来到一间女厕所,随手把厕所门关上,一改冷嘲热讽的模样,换成一脸讨好的奴相:
“小……小张医生,您厉害,厉害,那五十万我立马给您打卡上,您看您那套针法能不能教给我,我去给病人扎针,那样就不用劳烦您了。”
张潜正色道:“这鬼门十三针是我们家不传之秘。”
陈长河捋了下胡须,思索片刻,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这里就咱们俩人,我出这个数,买你的总行了吧?”
张潜试探的问道:“三百万?”
陈长河得意地点点头。
张潜笑着摇了摇头。
陈长河咬了咬牙,努努力,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口价!!!”
张潜皱眉说道:“你们医院还真赚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一千万啊。”
陈长河不答,只是盯着张潜。
张潜心里想着耍耍对方,表面认真的说道:“你懂‘不传秘术’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不传外人。”
陈长河果然上当,说道:“那我可以认您当师父啊,是不是要行叩拜大礼?”
张潜一副——你知道还问我的表情,双手抱胸,看着对方。
“师父张潜在上,请受徒儿陈长河一拜……”
陈长河果然跪在女厕所的地上,对着张潜“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张潜调侃道:“‘不传秘术’是说,不是我们家的血亲,不传,不是拜师。”
陈长河只能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饥渴的说道:
“那我认您当我干爹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