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纷纷竖起耳朵，等着李凡作答。
“苏小姐。”李凡收敛神色，“你作为收藏协会理事，难道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闻言，苏雅脸色绯红：“我才疏学浅，实在……”
“怕不是如此吧。”
李凡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唐浩远：“唐老，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唐浩远微微一笑，这才冲苏雅道：“小苏，李先生目光如炬，说实话吧！”
苏雅掠了下鬓边的垂发，轻轻叹了口气：“李先生，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幅画是假的。”
李凡脸色一沉，把古画扔到桌上：“既然知道是假的还让我鉴定，存心戏弄我？”
“李先生息怒！”见李凡有些火气，唐浩远赶紧起身，“小苏，还不快向李先生道歉。”
苏雅红着脸向李凡鞠了一躬：“李先生，此事是我莽撞了，但我真的有苦衷。”
“哦？”李凡脸色稍稍缓和，“怎么回事？”
苏雅眼圈泛红，不由得落下泪来。
见状，唐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都已经过去了。”
片刻后，苏雅轻叹一声：“我爸是收藏协会的会长，一个月前，他花重金拍下了这幅画，许是当时太过高兴了，没发现其中的猫腻。”
“后来经协会联合鉴定，此画为假。”
“十天前，我爸经受不住打击，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众人一阵唏嘘，敢情这幅画还有这么多故事。
“苏会长是我好友，之前那个手串就是他送我的。”
唐浩远接过话茬，冲李凡道，“得知这件事后，我首先就想到了您，以您的渊博见识肯定能东西玄机，所以，我才把小雅叫到家里。”
李凡微微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堂堂的收藏协会会长，居然会被这种小伎俩蒙蔽，着实不应该。”
剩下的话李凡没说，毕竟死者为大。
苏雅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消失：“我们虽然知道这幅画是赝品，可到底哪有问题却没人能讲清楚。”
“听唐老说，李先生是鉴宝高手，所以我特地来请教。”
李凡让苏雅拿好古画，娓娓道来：“这幅画的纸张，题跋，印章都是真的，但看起来却很不协调，对吧？”
苏雅点头：“没错。”
“我听过一件事，把全世界最美的五官拼凑到一起，却组成一张最丑的脸。”李凡意有所指的说道。
然而，众人却面露疑惑，谁也不明白。
“您是说，这张画是拼凑的？”唐浩远到底是古玩大家，稍加提醒也就明白了。
但很快，唐浩远却又摇摇头：“不对，如果是拼凑的，那应该有色差才对，可这幅画整体色调是一致的。”
李凡道：“这正是作假之人最高明的地方，他先拿到张子元的题跋跟印章，然后又找到一幅材质相近的古画，将其拼到一起。”
“经过反复揉按做旧，如此，就有了这幅不伦不类的古画！”
众人恍然大悟，好家伙，一幅假画居然隐藏着这么多门道。
苏雅却有些不信：“怎么证明？”
“简单。”说着，李凡拿起茶杯一泼。
哗！
瞬间，古画变得湿哒哒的。
“你！”苏雅有些愠怒，李凡凭什么随便损毁别人的物品？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古画上的题跋以及印章，居然纷纷脱落，只余两个窟窿。
苏雅眼中的怒意，彻底变成惊异，李凡也太神了，他说的竟然丝毫不差！
啪啪啪！
这时，唐浩远带头鼓掌，瞬间，掌声响成一片。
“李先生大才，我受教了！”唐浩远郑重说道。
他浸淫古玩界多年，但跟李凡这两次见面，可谓获益无穷。
此时此刻的苏雅，也彻底折服了，双眸跃动着钦佩的目光。
这个同龄人的学识竟然如此渊博，别说自己，只怕连父亲都远不及他。
“李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苏雅欲言又止，“今天，那个拍卖会又开场了，我想……”
“帮你报仇？”李凡问道。
苏雅抿着红唇点点头，再次潸然泪下：“求您了……”
“李先生，，苏会长是我相交多年的挚友，还请给我个面子。”说着，唐浩远深施一礼。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说情：“李先生，苏小姐太可怜了，您就帮帮忙吧！”
“假货贩子最可恨，您也算为咱们古玩行出口气！”
“是啊，不能让他们太嚣张！”
声声落下。
“既然苏小姐跟唐老都这么说了，这个忙我可以帮，只是，我以什么身份出头？”李凡面露为难。
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切的身份确实不好操作。
“你们假装情侣不就得了！”
“为岳父报仇，合情合理！”
众人纷纷响应。
苏雅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群人真会起哄！
唐浩远却深以为然：“我看行，李先生，您觉得呢？”
李凡牵动嘴角：“只要苏小姐乐意，我无所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苏雅身上，等她做出回应。
“嗯！”苏雅点点头。
只要能报仇雪耻，她豁出去了。
好在只是假装情侣，而且只是一会。
辞别众人，李凡跟苏雅前往拍卖会。
不得不说，苏雅的确是个极品美女，走在街上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尤其那两条修长的黑丝美腿，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至于身边的李凡，就显得很普通了。
不少人都暗暗叹息，如此漂亮的美女，怎么就偏偏跟了这个穷小子？
苏雅被路人看得脸上发烧，偷摸看了李凡一眼，依旧神色如常。
“就这儿？”半小时后，李凡看着面前的一幢白色建筑，问道。..
苏雅扬着下巴看了看：“对，一楼大厅。”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一位红发女郎挽着个阔绰公子哥，正款款走来。
女人身材火辣，十足的明星范。
那个公子哥穿的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李凡？”公子哥摘下墨镜，冷冷说道。
李凡这才看清，此人原来是韩家二少爷，韩辰！
“你个垃圾来这干嘛？”韩辰满脸鄙夷，“别说你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你配吗，他妈有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