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神仙吵架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李晓芸分花拂柳地上得城来,尹天成奇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李晓芸将一个食盒放在他们面前浅笑着说:“我见公子一天都没回驿馆,去府衙询问役卒才知你在这里,我想你还没晚膳,就做几个小菜请公子品尝则个。”

尹天成谢道:“那就有劳小姐了。”

杨宽叫一旁站立的士兵搬来张小桌,又吩咐他去取几壶好酒准备和尹天成痛饮几杯。

尹天成忙摆手拒绝,“眼下还是破案要紧,喝酒怕是会误事。”

“马上就天黑了,我看贼人今日也不会出城。今天若不喝上几杯,那可真是辜负李小姐的一番美意呢。”

尹天成想想也是,天黑后城门紧闭,纵使贼人武功再高,他们带着几名女子出城也是不易,于是他接过士兵给他斟好的酒开始喝了起来。

酒未过三巡,尹天成就放下了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下面。

城下此时正有队人想出城,为首的是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边上跟着四五名穿粗布衫的家丁,后面是三顶厢轿。

杨宽的眉头皱了一下,向倒酒的士兵使个眼色,那士兵忙放下酒壶向城下走去。

尹天成看到守城的士兵把这伙子细细盘查了一遍,又伸头看了轿内的情况,估计是没有发现异常,就挥手放他们通行。

这时候下城询问情况的士兵也回来了,他向两位大人禀道:“这是个南戏班,在大名的戏演完了准备去他处赶场子。”

尹天成问:“轿内是何人?”

“是几名中年妇女,据说是戏班的旦角。”

“不好!”尹天成惊道:“赶快把他们拦住,这戏班是贼人装扮的。”说完他已拔剑直朝城下跃去,紧追那伙贼人。

杨宽虽然不知道尹天成是如何判断出这戏班是贼人假扮的,但看尹天成如此心急的样子,也赶忙命令藏在城墙内的士兵紧随尹天成去捉拿贼人。

杨宽自从昨日捉拿贼人时发现这些人颇有武功,且身份复杂,今天可是安排了百余名士兵埋伏在城楼里,这些人蜂拥而上,吓得那伙贼人连抵抗的心都没有了,瞬间就跪下投降。

尹天成本还担心这些人会和昨天的贼人一样自行了断,谁知他们会乖乖的任由士兵逮捕不做反抗,不禁大喜过望,赶紧命令士兵们搜贼人的身,没收一切兵器。

几名衙役亦将轿内的妇女押下,尹天成上前看去,确实如杨宽身边的士兵所说是几名中年妇人。杨宽低声对尹天成说道:“失踪的女子都未超过二十岁,我们会不会抓错了?”

杨宽的担忧也是尹天成心中所虑,可他又不信自己会看走眼。

这时只听那些被捕的贼人在异口同声地叫屈,说官府在冤抓好人。杨宽冷笑一声,对他们说:“那你们是戏班了,有你们这样的戏班吗?男的身藏利刃,女的竟然有钱穿丝质襦裙?”

杨宽的一番话顿时把那伙人说的哑口无言,全都低头作声不得。

杨宽又喝道:“大胆刁民,再要一派胡言,全部拉回衙内用大刑侍候汝等!”

尹天成正在仔细察看着那几名女子,发现她们目光呆滞,于是问道:“你等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那些女子就似聋子一般对尹天成的问话不理不睬,仿佛她们的魂都已飘向远方。尹天成心生诧异,又冷眼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男子眼神都朝他这边瞧来,似有惊慌之意,心下也明白了八九分。

尹天成再一细瞧,就看出了名堂,伸手就朝其中一名女子脸上抚去,顿时一张人皮面具被尹天成随手揭落,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张二八年华的少女。杨宽定睛一看,见她正是剩下的六名女子中的一名,不禁勃然大怒,连忙指挥衙役将另外两名女子的面具也从脸上剥落,果然发现他们也是失踪的女子。

杨宽喝道:“汝等狗贼,人证在此,还想蒙蔽本府,左右给我把他们拉下去狠狠地打!”

旁边的衙役立即上前把这伙贼人按在地上,拿出木棍使劲对准他们的屁股打去,一顿棍棒下去,就有人熬受不住,立马叩头情愿招供。

尹天成问:“这些女子怎么皆是失魂一般?”

那贼人招道:“回大人,临行前我等怕她在轿上会失声呼救,就给她们喂了失神丹。”

“还不快拿出解药!”

那贼人从怀中掏出一黄色纸包,尹天成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数十枚药丸,就把它交给站在边上的士兵。

拿药的士兵端来清水,把三名女子扶下坐好,然后撬开她们的嘴,用水把药给女子服下。不过片刻工夫,几名女子都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忙跪下感谢官府的搭救之恩。

尹天成让士兵把她们扶到清静之处歇息,然后接着审问这名贼人,“还有另外三名女子了?”

“本来想一起把她们转移到京城,可老大又怕被你们识破,所以准备分二批转移,现在她们还被关在地牢内。”

“她们到底在哪里?”

贼人说了一个地址,尹天成听闻忙请杨宽发兵去缉拿。杨宽也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他当即安排五十名精锐士卒随他和尹天成前去贼人的巢穴,其他的人先把这些贼人和女子带回衙门听候发落。

此时天色已晚,尹天成等人策马狂奔,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贼人所说的地点,这是一座偏僻的宅第,门楼两边高墙逶迤,隐没在幽黑的林木里。

众人下了马,走上水青石阶,一名精细的士兵先上门前附耳听了下动静后,然后向杨宽示意里面没有防备。

杨宽顿时一声令下,几名健壮的士卒立即上前用脚将门踹开,一干人等迅速鱼贯而入,将里面包围起来。

冷月当空,清寒的月光照着院子里一名头戴斗笠盘腿而坐的青衣人身上。孙虎一看到他就忙对尹天成说:“大人,这贼就是劫持小女之人。”

尹天成听闻此话,心里才真正地松了口气,看来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那青衣人见官兵前来缉捕自己,一点都不急不燥,缓缓地站起身来对杨宽和尹天成行礼道:“大人深夜前来,恕小的招待不周。”

杨宽骂道:“你这贼子,到这般境地还如此淡定,简直是目无官府。”说完手一招,十数名士卒往后院而去,搜寻失踪的女子。

青衣人道:“不用搜了,三名女子在左厢房里的地下。”

士卒依言去搜,果然找到那三名失踪的女子。杨宽看她们身体虚弱,赶紧安排几名士兵护送她们回衙门。

尹天成问:“你其他同党了?”

“他们死的死,抓的抓,就只剩我一人了。”

尹天成冷道:“你倒是一点也不怕。”

“怕,一听到尹大人来了我怕的要命。”青衣人叹道:“本来我特意选择大名做为下手的地点,就是看此处离京较远,能迅速把事情办妥。没想到尹大人竟然也来到大名,真是天意啊。”

尹天成说:“这叫天不藏奸,你还不束手就擒?”

那青衣人丝毫不惧,仍然自顾自地说道:“我听尹大人来了,就知事情迟早要暴露,于是今天赶快安排下人把女子转移到京城,希望能亡羊补牢,不辱使命。哪知大人你料事如神,抢先一步破了我的局,真是天注定要我输,我不得不输。”

“使命,你奉了谁的使命?”尹天成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他的话就察觉到他话中有玄机。

青衣人没有答话,但是已把头上的竹笠摘下来随手丢在一旁。

夜色下,他那张脸仍然是一片空白,透着几分鬼魅,让人看着害怕。一些胆小的士卒,包括孙虎在内,身体都已在微微发抖。

尹天成浑然没有一丝畏惧,冷道:“大师戴着这样的一个面具,行不法勾当路上居然没有摔跤,的确好本领。”

青衣人叹道:“这面具也只好吓唬一般的人士,它岂能蒙过尹大人的双眼。”

他举起右手,揭下那张空白的面庞,说道:“这个面具在眼睛的部位,是用文鳐鱼的鱼翼所制再涂以白颜,外表看起来面具纯白一片,实际上内里却甚是透明,丝毫不影响我的视觉,走路却是方便得很。”

尹天成说:“原来如此,那你戴着这张面具缘何不会窒息?”

“鼻孔的部位开着不少小孔,我当然呼吸自如。”说完他把面具抛向尹天成。

尹天成接过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这些小孔都是斜开,一般人不仔细查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尹天成笑对他说:“你也真是心机甚深,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劫掠这些女子的意图了吧?”

那知这青衣人口气顿时硬了起来,“尹大人,该知道你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最好还是别问。”

杨宽骂道:“你这贼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杨大人,你若是抓了我,只怕是难以收场。”

“管你后台是谁,在我的地盘你逃脱不了王法的制裁。”杨宽厉声说道:“给我上,把这贼人抓回衙门大刑侍候,我看他还嘴不嘴硬。”

士兵们听得杨宽的吩咐,立刻从边上包围起来,把青衣人困在中间。

青衣人眼内凶光一闪,笑道:“尹大人的才智,小的是佩服的很,不过对你们的武功,小的可是从不正眼瞧一下。”

说完,他人已长虹般的窜了出去,瞬间就冲到了尹天成的面前。

尹天成大吃一惊,刚抽出宝剑还没来得及抵挡,就觉手中一轻,剑已到了青衣人的手中,他急忙飞身后退,站在边上的几名士兵已抄着兵器帮他挡住了青衣的进攻。

青衣人冷笑着挥舞夺来的宝剑,跟着一连串的招式,干净利索地让这几名士兵未反应过来,手中的兵器就撤了手掉落在地。

剩下的众人脸色大变,尹天成也开始着急起来,因为青衣人的武功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所以他的心沉得也最厉害。

“全部后退,放箭射死这贼人!”关键时刻杨宽发号施令了。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他们围拢在一起,拿起弓来朝着青衣人射去。

只见青衣人把罩在身上的青袍一脱,对着前方舞将起来,竟然将所有向他射来的箭矢全部笼进袍内化为乌有。

尹天成看到他内穿黄色道袍,来时路上困扰在心里的一个疑问顿时有了答案。

杨宽见这贼子如此难以对付,赶紧下令,“都给我上,生擒贼人者赏金五百,杀死三百!”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开始大家看贼人武功高强已有怯意,现在听到杨宽的悬赏,都不要命地向前冲,务必要拿住贼人。

尹天成却在后失声叫了起来,“不要冲,回来!”因为他这时候看到贼人已脚踩天罡,双手捏诀,准备施法了。

可是众士兵哪里听得进去尹天成的警告,仍在奋勇向着贼子扑去。只见那贼人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狂风大作,吹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飞砂走石中,从这身着道袍的贼人四周冒出无数条黑龙,朝着众人咆哮而来。

大名府的这些士卒都是凡人,何曾见过这种架式,胆小者现场就被吓地跌倒在地,剩下的人全被黑龙所伤,那还敢上前招架,只好落荒而逃。

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贼人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向尹天成和杨宽行个稽首礼后说:“得罪了,尹大人,杨大人,改日再会小的再来赔礼。”

就在他得意之时,他脚下悄然涌出一股清流,正向他四周汇聚而来。不过这异象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虽然他不知道眼前发生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已纵身飞了起来,准备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可是已经迟了,清水中飞出两条巨大的水龙,一条奔向贼人刚才施法召唤而出的无数黑龙,用利爪把它们抓的粉碎,化为碎纸散落在地上,另一条腾身而上,如巨蟒般把贼人紧紧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