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级异能者?

也许是自己的视线太过热烈,男生转头看向端午,嘴角勾了勾,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

….

端午不死心地又看了看前后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习以为常的淡定表情。

好的,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轻而缓,在空旷的空间里隐隐回荡着。

端午看到前面本吊儿郎当打响指的男生放下手,微微挺直了脊背。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过所有人,停驻在第一级台阶旁。

端午这才发现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只是步伐太过于整齐,严丝合缝到没有多余出一点声音。

那些人统一的黑色斗篷黑色面罩,静立在一旁,像是潜伏的夜行者。

端午的视线渐渐被为首的黑衣人吸引。

那人虽一样的黑衣黑面具,却是宽大斗篷都遮不住的高挑身量。

像是感受到自己的视线,那人的脸微微向左侧了侧。

端午立刻瞥开视线低下头,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与此同时,偌大的空间里开始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是从前方传来,又像是来自四面八方。

“岁,欢迎七级异能者。”

七级异能者?

这几个字自己明明都认得,组合起来怎么就不明白了。

端午疑惑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和前面接二连三看向自己的视线又对了个正着。

端午甚至还感受到了来自右边那黑压压一片中,为首投来的视线。

等下…

一二三四五…

端午从上到下数着台阶,一直数到自己所站的这一阶。

七…

哦,欢迎我啊。

端午麻木地想。

那真是谢谢了哈。

“另一位到了吗?”

端午终于弄明白了声音来源,是阶前的那块水晶,随着低沉声音在若明若暗地起伏。

“激化反应强烈,还没有完全清醒。”

为首的黑衣人淡淡开口,声音像是掉入水中的冰碴。

从端午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兜头帽檐里露出的下颚线,陷在阴影里,凌厉分明。

端午悄悄观察着前面的人。

在黑衣人开口后,他们都有着不同程度,不易察觉的细微紧绷。

好像比起那颗水晶,他们更忌惮那个人。

脚步声渐行渐远。

那帮人来得无声无息,离开时更是形同鬼魅。

阶前的水晶悄无声息的再次黯淡下来。

“可算结束了,最近熬夜太多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第四台阶的女生转过身,笑吟吟地冲端午打了打招呼。

“你…你不是新生吗?”

程瑶自来熟地把手搭上端午的肩,弯起了眼。

“我有说我是新生吗?”

还真没有。

“哦…”

“我就是四处聊聊,没想到还真让我聊中了,小可爱。”

“别理她,一层就是个话唠。”

第一层台阶上的女人转过身,对着端午优雅一笑。

“你好,我是一级异能者,我叫萧筱。”

女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韵味。

端午还没来得及出声,手又被轻轻拽住。

她低头望去,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若若,没礼貌,要先和姐姐问好。”

一位老人家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看着端午渐渐呆滞的眼睛,刚刚那个弹响指的男生轻笑出声,一双流转的桃花眼看向端午。

“好了,别逗小美女了,我来介绍一下。”

男生声音清朗,说不出的好听。

“我叫江予颂,是二层。”

端午的眼神迷茫地顺着男生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男生,对上端午的眼睛时连忙躲闪开。

“这个眼镜男,叫苏绥,三层,有点社恐。”

端午木愣愣地点头打招呼示意。

“五层,罗良,大老板。”

男人乐呵呵地向端午伸出手。

端午看着男人的啤酒肚,握上男人带着金链子的手,嘴差点打了结。

“嗯…看得出来。”

“小妹妹是六层,奶奶是八层。”

“嗯..老人家您好,妹妹好。”

老人拉上端午的手,慈祥地看着端午。

“诶,好孩子,跟他们一样叫我奶奶就行。”

老人说着,看向小女孩。

“这是我孙女若阳,叫她小名若若就行。”

“姐姐好。”

小姑娘脆生生地顺着奶奶的话喊了一声。

身边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好了。”

程瑶看介绍的差不多了,开始赶人。

“都这么晚了,赶紧各回各家,你们不睡我还睡呢。”

端午向后随意地一扭头,发现这个空间居然有一面巨大的玻璃。

玻璃外可以俯瞰整个z国。

“这是哪?”

众人前进的脚步随着端午的话都停了下来。

“神像里。”

苏绥干巴巴的开口,又立马闭上了嘴。

程瑶看着端午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好笑道。

“对,就是那个禁区,z国神像。”

说着程瑶又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具体的我明天找你再跟你说。”

端午跟着众人再次进入隧道,听着周围的交谈声越来越小。

一阵金色的光芒闪过,端午下意识闭了眼。

再睁眼时,她又站在了五楼的楼梯间。

周围空无一人,身后是一堵厚厚的白墙。

瓷砖地上零碎的尘土随着端午的鞋底微微散开,又再次下沉。

端午恹恹地坐在教室,任前面老师讲的天花乱坠,也没听进去一个字。

“啊,是谢衍。”

“他好帅啊啊啊啊!”

“他被分成我们的班助了吗!”

倒数第二排的黄苒自以为小声地惊呼着。

正数第二排,正好与谢衍对视的端午…

不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去看花痴你的那个啊…

仿佛是无意间与端午对上的视线,谢衍只是轻轻一瞥便移开了。

被室友连环洗脑了两天,端午自认已经很了解谢衍的大部分事迹。

如果要用简单的几个字形容他,那只能是:

天之骄子。

永远拔尖的各科成绩,拿到手软的比赛奖项,和他永远如沐春风,温朗和煦的性格。

这样的人,毫无疑问蝉联了学校三年的风云人物。

端午看了看被众多女生包围,仍嘴角含笑,没有一点不耐表情的谢衍。

男生的头发应是刚洗过,额前的碎发带着轻微的弧度,就这么随意却不懒散地靠在讲台边。

他握着书本的手能看见淡淡的青色血管。

端午心里得出了一个中肯的结论:

嗯,确实很帅。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身后谢衍回答问题的声音好像停了一下。

这两天过得实在是万分精彩。

昨天自己先是跨越整个城市直接进入了神像禁区,今天自己又站在距学校将近三十公里外的废弃天台上风中凌乱。

端午看着随意倚在一面墙上的程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穿在脚上的拖鞋。

为什么是拖鞋呢。

因为自己上一秒还在寝室。

端午脸上带着千帆历尽的沧桑,叹了口气。

“你可以跟我打电话的,我会自己过来。”

“嗨呀,这不是正好有事吗。”

“什么…”

端午疑问的话还没出口,就看见程瑶突然眼底厉光闪烁,一个黑衣人突然凭空跌落下来。

是和昨天那些人一样的装束。

“呀,抓到了。”

程瑶脸上的笑意一瞬间荡开,端午却无端觉得头皮发麻。

下一秒,程瑶便一脚对着黑衣人的胸口一脚踩了下去。

黑衣人的脸一瞬间被憋得通红。

在端午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咽气的时候,程瑶一下子松开脚。

看着他趴在大口呼气的狼狈模样,再次笑着开口。

“我不处置你,我把你交到魄那里去。”

端午肉眼可见那黑衣人脸一下变得煞白,他哆嗦着向程瑶爬过来,语气是显然易见的慌张。

“不…不!求求你,别把我交给他,我再也不这样了!”

黑衣人哀求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程瑶轻轻动了一下手指,下一秒在地上又凭空消失。

“好了,事情解决完了。”

程瑶拍了拍手上的灰,端午感觉周围一下子变得一片模糊。

下一秒,两人便又出现在了宿舍里。

“这是我的宿舍,随便坐。”

看着端午有些迟疑的动作,程瑶挑了挑眉。

“吓到了?”

“嗯?”

端午拉开椅子,缓缓坐下。

“那倒没有,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程瑶正在饮水机前接热水,听到端午这句话,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手一松,杯子便出现在端午面前的桌子上。

“你这是…”

端午想要开口,却一下子不知道从何问起。

“这是我的天赋,对空间的极限控制。”

“不过也没听起来这么高端,你可以把z市想象成一个大的抓娃娃机,我就是那个抓娃娃的机械手臂。”

程瑶抬抬手,示意端午喝水,自己也把凳子挪了过来。

像是洞悉了端午的欲言又止,没等端午回答程瑶又再次开口。

“我慢慢跟你讲。”

随着程瑶娓娓道来的叙述,端午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情况。

昨天晚上见到的每个人,都是岁中的一员。

岁的成员被选拔的方式其实大同小异,都是通过一段被刻意播放的超声波,被激化出天赋,成为异能者。

但拥有天赋的人万里挑一,代表着整个z国最高等级的人类。

最高等级指的是各方面。

每个异能者在天赋被激化后,都会有着极高的各项身体潜力。

比如极高的智商,极好的身体素质,每一项都能远超目前z国的此类比赛的冠军。

诸如此类。

于是岁中的人,在现世里,理所当然的是各行各业的精英,这还是他们极力隐藏能力的结果。

“身体的各项机能不是我们最特殊的。”

“岁的成员与普通人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每个人独有的天赋。”

程瑶的语气平淡而冷静,好像自己说的话不是惊世骇俗的内容一样。

天赋是每个异能者从出生起便携带的,超声波的激化更像是一个开关,将它释放出来。

岁的层级便是根据天赋划分,由九到一,天赋能力逐渐增加。

一二三层属于上层异能者,很少有需要与末层异能者合作才能处理的事项。于是天赋的相关信息末层异能者一般无从知晓。

听到这,端午默默扶额。

二层的江予颂就差把“我的天赋跟火有关”写在脸上了。

“五层罗良的天赋是化形,能够化成任何一个已知的生物。”

“六层的若若是记忆回溯,能够摄取人脑的记忆。”

“八层的奶奶是疗愈和再生能力,相当于岁里的医疗师。”

“至于九层…”

程瑶说着,叹了口气。

“九层的已经很久没有人了。”

看着程瑶明显沉浸在回忆中的神情,端午也沉默着,并没有开口提醒她。

这几天天气不是很好,窗外又开始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端午一字一句的拆解刚刚程瑶堪称兜底式的讲述,有些地方仍是有些困惑。

这么听来,岁与其说是一个异能者形成的组织,不如说是维持z国平衡的一个体系。

更新换代,却有且仅有九个人。

端午思维开始发散。

可是岁在维持什么平衡?或者说,是在保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