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托特的娓娓道来,展现在塞拉斯和罗莉面前的是全新的世界观。
造神计划的宏大令塞拉斯愕然,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神话的真实性却被托特道出的事实而颠覆了。
“我理解刚刚所说的内容你们需要消化一下,但我不得不接下去继续说。
因为你们需要明白一件事,就是留给我们古神的时间并不多了。”
托特一改先前有些嬉皮笑脸的风格,严肃了起来,
“大多的古神在对抗战争中受了重伤,甚至战死,而残留在世间的却都在沉睡当中。
为数不多的古神都已经在尽力维护入侵者的封印,但封印却在逐渐的削弱。
一些我们难以控制的力量附着到了我们古神的身上,有些古神因此而堕落,站在了我们保护这一脉的对立面上。
而我们这边则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诅咒的子嗣。
凯贝洁特,你就是其中一员。”
托特将视线投在了因为接受太多信息而一脸茫然的罗莉身上。
“我?我身上有什么诅咒吗?我一直都挺好的啊?”
罗莉指了指自己可爱的脸蛋,甩动了一下身后的尾巴。
“你没有古神的寿命,没有古神的力量,空有一个防腐液女神的神位,你不觉得奇怪吗?
轮潜力,你同时拥有阿努比斯和安普特的血脉,你应该比我们更强才对。”①
托特望向了正在卖萌的罗莉,也就是凯贝洁特。
“对哦?为什么我好像永远都挺弱的,就连血族都打不过?”
罗莉回想着自己的记忆,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身上的力量都在抵抗诅咒的力量,导致了你的**与普通的狼人一族都没什么区别。
最要命的是,你的力量是有限的,当你的神位被邪恶所腐蚀,连投入轮回都救不了你。
现在明白你身上的诅咒有多可怕了吗?”
托特以往一直宠溺着凯贝洁特,也正是知道了这个原因才会这么去做。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她?”
塞拉斯眼神中灵机一动,随后便毅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托特,这个智慧之神。
“我不知道。”
托特却无奈地回答道,
“也许拉会知道,但我不知道。②
在拉沉睡之前,他留下了信息,是人类将改变古神的命运,所以在这些年来,我一直跟阿努比斯看守着雅卢,看守着人类的轮回转生。
唯一一个真正与古神的命运有所牵连的,就是你。”
塞拉斯陷入了沉默,稍顷,他低着头,轻声地说道,
“我会想办法解决她身上的诅咒。”
“哪怕是付出任何的代价都愿意吗?”
托特神色凝重地望向了塞拉斯。
“嗯,假如这个人必须是我的话,这应该是我背负在自身身上的重担。”
塞拉斯坚定地回答后,托特便朝着罗莉身上吹了一口气。
罗莉的灵魂便缓缓陷入了沉睡,托特轻声说道,
“放心,她只是睡着了。
接下来的旅程,你会孤身独自前行。”
塞拉斯轻点头颅,而托特则是朝着虚空喊了一声,
“阿努比斯,干活了。”
一只毛茸茸的兽爪从虚空中探出,一把抓住了塞拉斯的魂体,轻轻地将其揉成了一团。
“记忆全部洗掉?”
阿努比斯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向托特问道。
“嗯,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我推算了。
成败都由他去吧。”
托特无奈地说道。
“需要灌入银之匙的记忆吗?”
阿努比斯问道。
“不用了,当他自己察觉到,应该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阿努比斯闻声,便将塞拉斯的灵魂投入了人世间。
————
在这人世间,已然是人称三皇之年的1888年。
那是一个月圆高挂的夜晚,窗外传来了声声虫鸣,而一对年轻的夫妻在床上说着令人艳羡的情话。
“克拉拉,你真美,尤其是在这月光的照耀之下,你的肌肤就像是上好的白玉,而最为让我沉迷的是你那如同松脂般的发香。”
“阿洛伊斯,你的嘴巴总是那么甜。
感谢圣光,可以让我遇见你。
这是圣光给与我的恩赐。”
温柔的克拉拉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小腹已然微微隆起,而此时一只他们看不见的大手则是将塞拉斯的魂体放进了其中。
窗外的杉树上站着一只安静的白鹳,用那双猩红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
它张开了那一双似乎是长着双眼的翅膀,飞向了天际,等待着那腹中孩童出生的时机。
它经历过浩渺苍穹,霜翮离群,横穿海岸,遥渡天际,付数百年心,跨十万里路,一身尘埃,马上就会等到了那个宿命之人。
但谁人又知,此生此世,徒然只有空凝睇,黯**。
————
冰焰酒吧里现在的酒客都为胡佛的回家而感到了兴奋而朝着两个回归到甜蜜的夫妇而祝贺。
乔布特朗却在酒吧楼上孤身等待着。
老鼠已然出去了大半天,但却还没有回来。
按理说,从冰焰酒吧到库克罗普斯号上只需要两三个小时的路程,这多出来的时间让乔布特朗觉得有些不安。
“难不成邪眼侍者的渗透已经超乎了我的预估?”
乔布特朗总觉得有些不妥,但贸贸然主动出去暴露在街上肯定是更加不明智的选择。
枯等的时间十分难熬,焦躁不安的情绪笼罩着乔布特朗的心头。
从窗边爬过的蚂蚁排成了整齐的队列,搬运着被它们咬成小块的面包屑。
而这些蚂蚁的行动则是吸引了乔布特朗的目光,但在下一秒,蚂蚁们的队列被打乱,在窗口上形成了两个字:快走。
多疑的乔布特朗皱起了眉头,并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所见的并不是幻觉后便走到了窗口边上小心翼翼地观察了起来。
窗外的树下站着几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聊天,但时不时却用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窗户。
这种蹩脚的监视方式显然不是专业人士的作为,但为什么自己会受到监视便是不言而喻的。
想必这是岛上的小精灵送来的警示,但快走这个信息却让乔布特朗踌躇了起来。
下一步到底是等待救援、孤身去调查局,抑或是乘坐库克罗普斯号离去?
令乔布特朗所担心的是,档案室的防护是否能够撑到救援的到来,而万一档案室被攻破之后,其中一个法碧艾的分身被击杀后,其他的分身又会怎么反应?
他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答案,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卡特拉火山正在酝酿中。
一只只可爱的小精灵正背负着一块块小块的石头,它们嘴里喊着嘿咻嘿咻,卖力地搬着石头朝火山口里丢去。
每一个善良的人家中都会出现快走两个字,这是小精灵们给予岛上人民的提示。
有些人不以为然,而有些人却跟乔布特朗一样看着这两个字而思考。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卡特拉火山开始小规模喷发了。
小精灵们手拉手,飞舞在火山的半空中。
它们无奈地看着心爱的大地慢慢被熔岩而覆盖,看着蔚蓝的天空缓缓被浓浓的灰尘所覆盖。
绿色的草原上被火山岩所烧毁,冰雪也随着高温溶解变成滚烫的蒸汽。
它们唱着悲伤的歌谣,为了守护这一片心爱的岛屿,它们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净化这个地方。
小精灵们比谁都清楚岛上的邪恶已经在暗中笼罩着整座岛上,而它们之前能做的只有观望。
它们明白,此时的破坏只是一时的,植被的灭亡会随着熔岩冷却后慢慢恢复生长,只要它们还在这座岛上就会重新出现生机。
卡特拉火山中喷发出的火山灰中包含着大量极为细小的石头和晶体的粉末,而其喷发的方向却不是朝着岛上的全方位蔓延,而是朝着调查局的位置喷洒而去。
在这途中难免会波及到一些平民百姓的生活,但也是难而避免的损伤。
窗外监视的几人见到冲天的浓烟便脸色大变,马上朝着调查局的方向离去,而这也让乔布特朗得到了脱离的机会。
他马上带着行囊从房中跑了下楼,大声地向酒客和胡佛柏莎夫妇警示道,
“卡特拉火山爆发了,去港口避难。”
醉醺醺的酒客们闻言顿时脸色苍白,七倒八歪地冲了出去。
而胡佛和柏莎两人则是对视了一眼,轻轻点头。
“还愣着干嘛?走啊!”
乔布特朗用力地拍着木制的吧台,对着两人喊道。
胡佛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就留在这里,万一尼尔那孩子回来了,这里没有人在,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乔布特朗闻言咬了咬牙,
“好,我去帮你找找看。
假如老鼠回来了,你们两个就跟着老鼠去库克罗普斯号上避难。
我找到了就会带他上船,没问题吧?”
柏莎闻言感激地握住了乔布特朗的双手,
“太感激你了,我们门口有一匹老马,你带走吧,总比走路要快一些。”
“三小时。
三小时内我还没回来的话,你们就马上去避难。”
乔布特朗白了一眼,便没有再多啰嗦了。
出门翻身上马一气呵成,众人恨不得尽量远离,而乔布特朗则是一马绝尘,逆向而行。
快马加鞭的情况下,马儿跑得急喘气,但乔特布朗此时却没有办法去怜惜马儿的功夫。
直冲到了那座白头老翁山下,却发现调查局的附近出现了新的战斗痕迹。
从入口处进去后发现了几具死状极惨的尸体,他们都身穿着不同的服饰,但纷纷佩戴着调查局的身份勋章。
“先前逃出去的人们回来战斗了吗?”
乔布特朗自语道。
往里走去,档案室外有着阵阵肉眼可见的血光在闪耀着。
一些年轻的孩子们哭喊着,
“不要!不要杀我!”
他们被几百个围起来的邪眼侍者圈在了法阵的中间。
倒下的孩子都在脖子的动脉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液会被法阵吸取,从而形成一道道污秽的血箭攻向档案室的大门。
大门上的防护随着血箭的轰击变得薄弱,而附着在血箭上的那些属于孩子们的怨念则是进一步腐蚀着那层已经薄如蝉翼的防护层。
戴着眼镜的法碧艾此时宁静地双膝跪在了档案室中,口中念诵着维持这层防护的咒语,但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沙哑的声音和苍白的脸显露出了她此时的脆弱。
成功反攻进去的调查局残党此时却是处于比较被动的防御状态,他们举着一块块秘银锻造成的塔盾,费力地抵挡着邪眼侍者射出的夺命射线。
有几块的塔盾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个被射线射成焦黑甚至射穿了的坑洞,显然他们的防御已经十分狼狈。
几个穿着如同中世纪巫师一样的调查员则是吟诵着一些攻击性的法术,形成了一些火球或者是冰锥等朝着邪眼侍者的方向射去。
被法咒击中的邪眼侍者在惨叫中倒地,但后续的其他邪眼侍者会在几秒之内填补上他们的阵势。
双方形成了一种你来我往的僵持,而乔布特朗的到来则是打破了这种局面。
他从入口进来后躲在其中一个掩体的附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从古老者手上夺来的湮灭枪,朝着邪眼侍者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灰蒙蒙的射线并不起眼,有些邪眼侍者还没反应过来,灰蒙蒙的射线已经穿透了过去。
横扫的一击令大片的邪眼侍者倒地,他们被这道湮灭的能量光束扫射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如同粉尘一样逐渐碎裂而消散。
邪眼侍者的阵势出现了一个大口子,而勉强存活下来的则是大喊了一声,
“偷袭!”
躲在塔盾后方的调查局残党闻声,马上士气大作。
他们以为是自己发出去的求援信号获得了回应,也许是其他分部派来的救援。
“援军来了!”
乔布特朗的这一枪让他们准备舍弃防御,朝着邪眼侍者的阵势发起冲锋。
一直被动挨打的防御方式令几个精通进展的调查员气不到一处去,能够转防为攻自然是最好的,所以此时乔布特朗却无奈地咬着牙冲了出去。
“只有我一个!”
乔布特朗大喊道,同时借着几下灵敏的翻滚躲开了邪眼侍者发射的射线。
“什么?!”
其中一个正准备卸下塔盾的前排战士一愣,而这致命的失误则是带走了他的生命。
一道粗大的猩红射线朝着战士的方向高速地she过去,塔盾的防御在这道光线前如同一张纸一般脆弱。
贯穿的射线透胸而过,战士连同身后的一名法师都难以置信地发现了自己的胸膛中出现了一个巨洞。
两名战力的倒地令刚挽回的优势再次陷入了危机。
原本调查局残党的人员就不多,此时更是绝境。
因为那道粗大的光线,正是由坐阵在此的大牧师亲手发***。
他从邪眼侍者的阵势中优雅地走出来,手持着一根艳红的法杖,高举着双手。
邪眼侍者们纷纷停火,甚至连那些负责屠杀孩子们的邪眼侍者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哟,你这个从我手里跑掉的小虫子,欢迎回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