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虎现在欲哭无泪。
钱府原本是一个凝魄境都没有的，而且和玄剑宗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最关键的是，在夺花会之前，作为嵩阳的四阶炼丹师之一，钱渊和韩虎是认识的。
虽然没多少交情，但种种因素叠加，韩虎对钱渊毫无防备。
因此钱渊请他，他就来了。
毕竟一个四阶炼丹师的邻居请你来做客，你不来，还认为这个炼丹师府上埋伏了人要干你，这种想法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钱先生，这是何必呢，韩某之前没有得罪过你吧？”韩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钱渊没有回答，而是面色温和地对韩虎道：“韩宗主，断肠软筋散原本是四阶丹药，但经过在下用特殊手法精炼以后，已经达到了五阶的层次。”
“而且原本的解药也不管用了，必须要我的灵药之力才能解。”
“因此麻烦韩先生以后每个月来找我一次，我帮韩先生解毒。”
韩虎闻言，认命一般地点了点头，随即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只是很奇怪，你到底为什么会盯上我？”
钱渊笑道：“因为这方圆千里内的凝魄境，只有韩先生对我没有敌意了。”
“所以你就给我下毒！？”
“没错。”
“......”
一左一右警惕着韩虎动作的玉如梦和方律天，此刻看向钱渊的目光已经不太一样了。
他们本来以为钱渊是富甲一方的大善人，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而揭竿招兵，准备进入中州抗击五毒门。
结果，富甲一方是真的，准备抗击五毒门也是真的，但是大善人这个称谓，钱渊真的担待不起啊！
哪有大善人，会在一堆敌人里面挑那个唯一的好人去下毒的？！！
虽然理论上来说，玄剑宗确实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钱渊用这种方法控制了韩虎，后面就能有许多可操作性，让他们逐渐把嵩阳城如今群狼环伺的局面解开。
但是这么干真不是一般的缺德啊！
林兄摊上这么个岳父，未来可期啊......方律天心里想道。
“不知钱先生想让我做什么？”韩虎问道。
“麻烦韩先生把列仙门的胡掌门请到贵宗，在下会在那里等他。”钱渊温和道。
韩虎嘴角疯狂抽搐......玄剑宗和列仙门关系不错，他和掌门胡尹也是相识的，如果他出言相邀，胡尹没有理由不来。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做了十几年的邻居邀请你来家里坐坐，是为了带上一帮人把你捆翻在地，然后强行喂毒药......
韩虎已经预见到胡尹的下场了。
钱渊点点头，温和道：“那么三天以后，在下亲自拜访玄剑宗。”
“福寿，送客。”
“好嘞。”一直跟在后面的福寿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对韩虎点头哈腰道：“韩先生，这边请。”
福寿在钱渊大量丹药的支持下，如今已经达到了法玄境，如今对钱渊可谓是忠心耿耿，天天盼着能报答大恩。
韩虎垂头丧气地跟着福寿出去了。
“钱先生，莫不是要通过这种方法，把周围的宗门全部控制在手里么？”玉如梦好奇地问道，看向钱渊的目光中满是异彩。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岚的岳父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对自己的敌人狠，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对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狠，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可怕。
这是她在百花宗没有接触过的。
“没有这么简单，胡尹是最后一个了。”钱渊道，“靠他们的配合，可以再拖延一阵。”
“当务之急，是两位尽快突破凝魄境，如此有两位坐镇，才可以真正震慑四方。”
“我快了。”方律天闷声道。
“妾身也离突破不远了。”玉如梦道，“不知突破之后，先生打算如何？”
钱渊闻言，转身面对东边中州的方向，微微抬起头，目光露出凝视远方的神情，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出兵中州，与毒师作战。”
数日过去。
一行四人，一路上脚不点地，横跨了小半个大陆，总算是接近了梁楚州的地界。
钱雪还是第二次进入中州，一路上欣欣然和林岚说笑打闹，时间过得倒也很快，等到出发的第四天中午，一座大城已经在平原上遥遥在望。
大梁城的城墙出奇的高达十几丈，绵延百里，远远看去，如同平原上蛰伏的铁灰色巨兽，令人望而生畏。
这等大小已经比很多三品宗门的总舵还要大了，当然，大小并不能说明一切，大梁城内的元修水平还是远远赶不上三品宗门的，甚至在二品中也不算好。
钱雪正听林岚讲述着之前在梁楚的事，突然林岚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钱雪有所感，好奇地扭头看去。
却见大梁城下，密密麻麻的拥簇着无数道身影，原本浑浊暗黄的大梁江，此刻的江水尽数被鲜血染红，远远看去，像是一条暗红色的彩带落在大地之上，触目惊心。
随着再度靠近，打斗声和法元碰撞的光华逐渐清晰，林岚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只见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扑向城墙，被城墙上倾泻的攻击斩杀，鲜血挥洒、尸骨堆积如山，天空中还有不少法玄境在激烈交战。
无时无刻不在死人！
眼前这一幕，用浮尸遍野、血流漂杵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一不小心就踏进地狱来了啊......”林岚喃呢一声。
四人接近城墙，恰好此刻两个对战的法玄境，明显是毒师的那个人一剑刺入对手的小腹，后将之一掌打飞。
钱雪急忙一挥手，一道藤蔓射出，将那人卷了过来，清河雪莲之力打出，那人的伤口瞬间止血，体内的毒素被清空，老树同时出手，将那毒师瞬间击杀。
那人本来已经面露绝望之色，突然遇到搭救，不由得又惊又喜，抬头刚想道谢，看见林岚，脸色却是僵住。
林岚也有些意外，轻笑道：“拓疆王大人，好久不见啊。”
姜拓疆面色一僵，低头抱拳：“林公子。”
此人正是之前和林岚有些过节的梁楚王爷，拓疆王姜拓疆。
“大梁城情况如何？”林岚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姜拓疆闻言，只是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苦笑，道：“情况如何还不明显么？林公子自己看就是了。”
“这群毒人实在是太过诡异，不知用了真么手段，将我梁楚的子民尽数化为了不知疼痛的傀儡！”
“围城快一个月，几乎全靠我姜李两家独自支撑，听说耀阳宗的力量在牵制这群毒人的凝魄境，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岚默然片刻，拍了拍姜拓疆的肩膀，道：“是真的，没有耀阳宗牵制凝魄境，你梁楚早就灭国了。”
“在哪里能找到姜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