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4慕容兄弟的想法
慕容孝俊信誓旦旦的安抚着蜀浑王,岂料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一片黑压压的军队缓缓而来,放眼看去,声势浩荡,不下万人。
那些飘扬的大旗说明了这肯定不是吐谷浑的军队,只能是唐军,而后便看见山下唐军大营营门大开,迎着新来的唐军去了营。
慕容孝俊的声音戛然而止,蜀浑王也是怔了怔,继而脸色阴沉,看向慕容孝俊,一言不发,身后的诸位名王将领见状也是大惊。
“大王,这唐军又来援军,这莫不是要与我们决战?”一名体型富态的名王手指着唐军大营略显慌张的说道。
另一名高大的将领也是担忧说道:“大王,看这营帐规模,约摸昨夜来的唐军至少万人,今日又来过万,这兵力已与我们蜀浑山不相上下了”。
“是啊,而且我们尚有老幼妇孺三万余人,有这拖累,如何能够顺利撤进西南雪山啊”。
诸位名王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约而同的脸上露出了惊慌或者怯意,蜀浑山承平日久,许久没有过厮杀,虽是不曾磨灭了血性,但对这场胜算不大的战争也是充满了忐忑不安。
“都给我闭嘴”蜀浑王越听越是怒气上涌,直逼视慕容孝俊,“南昌王,你的计策并没有奏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难道要说这些唐军是来见证我们请降的不成?”说着手已经扶上了腰间弯刀。
慕容孝俊眼神一缩,露出了些许怨毒,这蜀浑王太过狠毒寡恩了,计策不成便是翻脸无情。
但是听了蜀浑王的话,慕容孝俊脑中忽的闪出一丝亮光,眼神一亮,忙是躬身说道:“大王勿急,属下愿意出使唐营,探明唐军来意,定要为蜀浑山赢来撤退时间”。
蜀浑王闻言想了想便是点头道:“再听你一次,若再不成,哼”。
看见蜀浑王毫不掩饰的威胁杀意,慕容孝俊咬了咬牙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当下里收拾物品,带上亲信,往唐营去了。
伏俟城,李破军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看似普通的小院,却是有些好几队唐军来回巡逻。
“大将军”守卫在此处的宇禅师和杜菏上前来见礼。
“这家伙怎么样了?”李破军点点头径直迈进院子询问道。
“还是那样,该吃吃,该喝喝,跟他说话也应着”杜菏瘪瘪嘴百无聊赖的说道。
“但就是丝毫不谈关于吐谷浑的国事”,宇禅师接着道。
李破军皱了皱眉,这里关着的就是在党项羌那里擒的吐谷浑国相高昌王慕容孝雋,但慕容孝雋一直拧着不归降,李破军也只好将其暂时关押了,没想到关押这么久,这都打下吐谷浑王城了,这家伙还是那么拧巴。
这时,跟在李破军身后的李震也是皱眉道:“据可靠消息,吐谷浑南昌王慕容孝俊现在蜀浑王麾下,慕容孝俊是慕容孝雋之弟,向来敬重他大兄慕容孝雋,只要慕容孝雋肯去劝降慕容孝俊,那蜀浑王须臾可下了”。
李破军点了点头,略显担忧的说道:“若能策反慕容孝俊最好不过了,只是这慕容孝雋冥顽不灵,恐怕”。说着话已经进到了院中。
跨进院中,便是看见当中站立着一个身着汉家衣裳的中年男子,若非脸上的胡须和那胡人面相,怕是要以为这人是个汉人。
“慕容国相,不知站在这故国都城里,此时此刻,有何感想啊?”李破军笑盈盈的上前问道。
那人正是吐谷浑国相高昌王慕容孝雋,慕容孝雋闻言轻笑一声,“亡国之人,此时自是不堪,殿下何必来打趣呢”。倒是有些气度,并没有期期艾艾,也没有被李破军的打趣所激怒。
“我来一是来看望一下慕容国相,二来呢,也是告知你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不知慕容国相想先听哪一个呢?”李破军摇头笑了笑,也是深感慕容孝雋的气度。
“还有什么比亡国之奴,丧家之犬更坏的消息呢,殿下请讲吧”,说着慕容孝雋将李破军请进了屋子,各自入座。
“居茹川的吐谷浑残余精锐已经全军覆没了”。
慕容孝雋闻言眼皮子动了动,手中倒着茶水一顿,继而又是若无其事的将茶水奉给李破军。
“意料之中,此番唐军兵分三路,一路中军,经库山破牛心堆,直插伏俟城,一路向北,经河源,破居茹川,来伏俟城会师,另一路我想应该是向南,经汉哭山,树墩城到蜀浑山”。说着慕容孝雋挑眉一笑,抿着茶水,笑道:“殿下所说的好消息莫不是你们那一路南路偏师在蜀浑山受阻了?蜀浑山地势显要,蜀浑王经年宿将,兵强马壮,受阻也是意料之中了”。
说着看向李破军的脸也是一副好奇模样,他被困在此地,接受不到外地消息,现在也很想知道他的猜测对不对。
李破军闻言与李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具都是赞许之意。没想到这慕容孝雋仅凭着三三两两的消息竟是猜测出来了一个大概,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拍了拍巴掌,李破军赞许道:“国相果然非凡,虽不全对,但也相差无几了”。说着便是从怀中掏出一份军报,递过去道:“最新消息,你的胞弟南昌王慕容孝俊已经投奔蜀浑王麾下,正与王师为敌,而我南路大军已抵达蜀浑山下,另外李大帅已命段志玄高甑生二人率部一万前往会师,两万精锐,李道宗侯君集段志玄高甑生四位成名宿将,慕容国相觉得,这蜀浑山还能撑几天呢?”
慕容孝雋听得此话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接过军报一看,便是捶胸痛呼,“吾弟糊涂啊,那蜀浑王虽是老将,但其人骄横狠辣,寡恩多嫉,绝非明主,吾弟投之,或会引火烧身啊”。
李破军闻言眼中闪过异色,看来这慕容孝雋也不是无懈可击嘛。
“蜀浑王冥顽不灵,定是难逃罪责,那慕容国相可有让令弟独善其身的妙计吗?”李破军盯着慕容孝雋,进一步劝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