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7得罪了全天下的文人
李破军如此决绝的就让陈康擒下王志宁,令众人措手不及,王志宁被反剪着双手不停的挣扎着,“太子殿下,殿下,你无权拿我,我是朝廷命官,即便有罪也应交由有司论处,何况、何况我无罪啊,无罪啊”。
高士廉听了也是心思急转,在一旁低声提醒了一下,“殿下,稳重处置,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尚未顶定罪,可不能动私刑”。高士廉也是怕李破军一时怒极将这王志宁打杀了,那就麻烦了。
李破军上次杀了一个率更寺令,虽说也是饱受非议,受尽弹劾,但是最终也是不了了之了,毕竟率更寺令是东宫臣子,李破军作为东宫之主,也是有权处置的。只是这个王志宁可是不隶属东宫的,他是雍州衙门的人,不是东宫系统的,李破军不能随便动他,即便是太子之尊,也是不能。
李破军闻言默默点了点头,张嘴道:“舅公勿要担忧,我自晓得”。说罢便是朝陈康喝道:“押去两仪殿,交由圣人询问”。说这话时李破军也是很蛋疼,他其实是想直接上刑的,十大酷刑使出来,不怕王志宁不招,只是高士廉说的对啊,没有定罪,他凭什么动刑,就凭你是太子?笑话,那些清流士人、世家大族可是连皇帝都不带搭理的,还怕你一个太子?
“舅公,我先告辞了”。李破军朝高士廉简单打声招呼,就是押着王志宁去了两仪殿,这事儿还得老爹出面。
一路直奔两仪殿,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疏,李破军直进去郁闷说道:“人已经死了”。
李世民听了眉头一皱,放下笔来,“死了?怎么回事?”
“那三人不在左侯卫,已被雍州衙门的人提走了,待我去雍州衙门要人时,人已经死了,中毒而死”。李破军阴沉着脸说道,说罢又是补充道:“人是雍州别驾杨恭仁吩咐去提的,我去雍州衙门大牢时,雍州司法参军王志宁推三阻四,一直不肯放人,孩儿打了他一顿,带这儿来了,正在殿外侯着”。
李世民眉头皱得更狠,呢喃道:“杨温……”。说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又是皱眉道:“你把人带这儿来作甚?自己查去,此事我不宜露面”。
“那王志宁怎么处理?人铁定是他杀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推三阻四,也不会神色异样”。李破军又是问道,这问题还真有些棘手了。
李破军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三名嫌犯就是王志宁下的手了,但是偏偏没有一个证据,也没那个权力处置他,李世民倒是有权,但是很明显,只要李世民一插手,此事必定会引起朝中的注意,这与李世民父子决定暗地里对付世家的策略不符。
“还能如何处理,你又没有证据,先放了吧,不要鲁莽”。李世民挑眉直道,对于李世民来说,这在后面小打小闹搞搞破坏死几个人的小事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朝堂上的才是大问题,世家在朝堂上的争权夺利,就已经让李世民头疼了,哪还有闲心管这个,但是偏偏这个也不能忽视,又得要真正的自己人才能去应付,这个人现在看来只能是李破军了。
李破军默默应着了,心里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退出两仪殿,看见被陈康紧紧看住的王志宁,李破军眼中那是掩饰不住的厉色,王志宁到了这两仪殿前也是有些怵得慌,太子殿下是没权处置他,可是只要里面那位一道旨意,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殿下,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啊,下官只是按照条例办事,绝对没有悖逆殿下的意思,殿下恕罪啊”。王志宁在李破军的眼神中,终于是撑不住,躬身拜道。
李破军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志宁,转身就走了,这人已经死了,只是迟早问题而已。
回了东宫承恩殿,看见伏案持笔的张文瓘,李破军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也有自己的智囊了,当即就是把这事跟张文瓘说了,而且毫不掩饰的说了几个世家的嫌疑最大。
张文瓘听了亦是惊骇不已,老老实实读明经及第的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世家大族的胆子竟是这么大,跟五姓七家一比,他们清河张家简直就是忠诚的典范啊,反应过来的张文瓘第一件事就是表示了对世家深深的愤懑。
张文瓘思虑良久,似乎是欲言又止,李破军见状挑眉说道:“稚圭有话尽管说”。
“殿下,臣斗胆问一句,你觉得你的……储君之位稳固否?”张文瓘低下头低声挑眉问道。
李破军听了亦是一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人尽皆知了,李破军也是昂头道:“朝中诸公,文有长孙房杜,武有尉迟程秦等,莫不与我厚交,另外我兄弟姊妹都尚年幼,皆是敬重我;双亲父母,皆是爱护我,除非我有失大德,否则,断无不稳之理”。
张文瓘听了也是眼露亮光,脸露钦佩之色,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又是说道:“臣既已归附殿下,便有话说话了。恕臣直言,圣人之所以如此爱护殿下,甚至任凭殿下以太子之尊领军作战,都是为了巩固殿下之位,以防玄武门旧事重演,不知臣所言可是?”
李破军听了这话亦是惊得浑身一颤,看了看四周,见得殿中无人,又是直盯着张文瓘看了看,良久,方才摇头笑道:“稚圭胆气不凡啊,若是常人,仅凭这几句话,我便留他不得了”。
“殿下过奖了,臣既已归附殿下,自是尽臣之责。”张文瓘闻言也是笑了笑说道。说罢之后张文瓘又是低声道:“虽然殿下之位外有重臣支持,内有圣人爱护,更是兄友弟恭,但是未必也就是牢不可破。”
这话就有意思了,李破军倒是很感兴趣,直挑眉道:“但说无妨”。
“殿下好武,天下皆知,然而当今天下大定,仅有四夷癣疥之疾而已。殿下好武必定轻文,而这就得罪了全天下的文士了,天下治理,还是需要文人的,特别是五姓七家的文人……”。张文瓘眼中烁烁,直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