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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交心(一)
李破军听得李世民的吩咐一愣,继而眼波流转又是一拜,便是朝着长孙无忌拜道:“见过舅舅”。又是朝着房杜等一干文臣团团一礼。
便是去李世民身下一侧坐下。
众人一番见礼罢了,心里也是微微一惊,陛下何以对太子殿下这般厚爱,商议国事的地方称其乳名,更是恩准其随意入内。当然房杜长孙几人不在此列,他们心里或多或少明白李世民的心思。
李世民笑着说道:“虎奴啊,方才我们可是正在讨论你的,刚好你就来了,哈哈”。
李破军一怔,疑惑道:“讨论我?”
李世民没回答,长孙无忌拍拍肚子笑道:“我等正在讨论你那防蝗三策呢”。
李破军眉头一挑,“防蝗三策?”
李世民抚须叹道:“关内以及西凉旱势不减,更兼得蝗虫大肆爆发,这求急之奏一波接一波的,愁煞人了”。
房玄龄接着说道:“臣等观殿下之防蝗三策,农业防治,生物防治,物理防治,皆是有理有据,故而在此商酌一二,以适当推行下去”。
李世民闻言也是笑了,直说道:“虎奴,你这回却是立了大一功了,回头要何奖赏尽管跟为父说来,哈哈”。
众臣闻言眼中也是讶色一闪,这可真是深得帝心啊。
李破军直拜道:“孩儿能为父分忧一二,儿之幸也”。
继而又是问道:“不知父亲要将这防蝗之策如何推行下去?”
李世民却是没有回答这个直问道:“依你奏折中所言,蝗虫当真不食大豆?要知灾区的米麦粟黍皆是大受其害啊”。
李破军听了直说道:“真不食,孩儿曾在西凉见过,米麦皆受其害,独有大豆存之,大豆味腥且硬,蝗虫不食,故而孩儿请父亲下令灾区官府拨豆种给灾民,立即播种,如今六七月间正可播种,不出二三月便可收之以为食,以解饥灾”。
众人听了,略有所思,魏征出言道:“殿下所言,我等皆未务农之经历,也不知其是否如是,还请陛下经户部司农研查之后,再下政令”。
李破军听了眉头一皱,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这也是很正常,毕竟他也是纸上谈兵的,都是从前世见闻得来的,也没有实践过,也不知真假,如果贸然下令,万一出了差错就完蛋了。
当即也是一拱手说道:“魏詹事言之有理,还请父亲遣专业人士调研过后再下政令,只是务必迅速,这七月一过,气候逆转便是不适耕种大豆了”。
众人一听,纷纷都是对李破军露出佩服的颜色,这魏征可是一向喜欢怼李破军的,这回出言更是对李破军的功绩略带攻击,只是见得李破军从大局着想没有反驳反而赞同,也是佩服李破军的心胸。
魏征也是方正脸一扯,眼睛神采一闪,直对李破军郑重一拱手。
李世民见了眼中也是笑意不掩,直点头道:“我儿言之有理,明日早朝便着令户部及司农着手调查,务必三日内出结果”。
众臣闻言,纷纷拜道:“圣上英明”。李破军也是跟着拜了。
只是李世民抚须哈哈笑道:“还请我儿之功劳”。
众臣闻言一震,这么明显的抬太子?只是也随着李世民所言向李破军拜道:“太子殿下英明”。
李破军一愣,继而坦然受之了。
李世民见得李破军天黑前来,似有所言,便是挥手说道:“此间事既了,便早些回去安歇吧”。说罢又是忙说道:“且等等”。众臣不解的顿住看向李世民,只见李世民跟身旁的老仆说道:“老福,去把前几日辽东进献的老参分分”。老仆应命而去了。
李世民笑说道:“这灾年连米粮都是稀少,这老参放着也是放着,诸公操劳国事辛苦,且拿回去吃了补补身子”。
众臣听了,心中大暖,忙是齐齐下拜道:“多谢陛下赏赐”。言语虽短,但那弯身之姿,语气之诚,脸色之肃,皆是透露出了几位大臣的心中的激动与感动。
李破军见了也是大叹李世民的厉害,这人心收的毫不掩饰毫不作伪,偏偏这套还就是管用。
等众位大臣走了,李世民喝了一杯茶水,直向后一靠,瘫躺在背靠上,李破军见了自觉的过去给李老二捏肩去了。
李世民眼皮子也不抬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直说道:“如何?”
虽是只有两个字,但是李破军却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不避开,直说道:“父亲英明”。
李世民呵呵笑了两声,“学着点”。
李破军手一顿,继而一笑接着按摩,“孩儿晓得”。
“说吧。来找老子又要干甚?”李世民忽的一瞪眼说道。
李破军闻言一愣,继而苦笑道:“难道孩儿每次来就没好事的吗?”
“难道不是吗?那次不是来这不是求这求那的”。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
李破军一噎,继而直说道:“孩儿今来是想问问孩儿这额头抹带是否可以摘掉了,每日戴着着实烦闷,直把这颗大好头颅给箍傻了”。
李世民听了忽的睁开眼睛,就这么倒看着李破军,李破军看着李世民那双精光慑人的眼睛直盯着他,也是有些怵的慌。
“你且摘下来”。
李破军听了停下手来,一把扯掉这孙猴子头上紧箍一般的抹带。
继而李世民一双虎奴直盯着李破军头上那条狰狞的九爪金龙,其色如火,其形甚威。
李世民眼睛一凝,口中呢喃:“九爪金龙”。
李破军闻言心中也是一咯噔,李世民忽的伸出手抚摸了几下,继而闭上了眼睛。
李破军愣愣的,心中有些后悔,是不是太莽撞了,毕竟这事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小的啊。
半晌,在李破军的忐忑中,李世民睁开眼笑道:“想摘便摘了吧,毕竟也不是甚见不得人的”。
李破军闻言松口气,继而目光坚定的直说道:“父亲,如今这大唐唯你独尊,父亲是帝皇,孩儿为储君,此正乃天命所归也,再天经地义不过,孩儿这印记若在前隋时或许几月前显露或许是灾祸,但在如今,父亲已位列帝皇,孩儿便可堂堂正正,无所畏惧的以正示人了”。